第32章 你以为我想当你?
郑酌还想再挽救挽救,但他一抬头就见章宁冷漠的盯着他,顿时什么话都咽了下去。
“那师兄再见。”郑酌踮着脚尖,沿着墙角离开。
段知弦眼巴巴的看着人离开,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下一个要被教训的人就是他了!
那边郑酌并没有离开,他绕到宗学后边想继续等段知弦。
好歹答应了的,怎么能因为害怕章师兄就食言。
章宁在刑狱司呆了好几年了,甫一靠近,身上的阴冷的气息就叫人胆寒。
但如果光是这个,郑酌对章宁是不会害怕的。真正叫郑酌对章宁留下阴影的,不是章宁的铁面无私,铁血手段,而是他的悄无声息。
那是差不多七年前的事了,他们几个人第一次溜出去吃东西,那天正巧是章宁巡山。要是别人见着了,可能说上两句也就放人了。但偏偏是章宁,当时他们基本都被罚了,除了季蘅。
倒不是说章宁什么,本就是他们的不是,人家也只是秉公办事。只是当时深更半夜的,他们都以为没人在那了,章宁突然就站到了他们身后。
谁知道回来的时候说了一路的鬼故事啊。总之,从那以后,郑酌就对章宁留下了阴影。
再加上后面几次他们也经常被章宁抓,罚的多了,他现在见到章宁师兄就条件反射性害怕。
“诶。”郑酌眯了眼,他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席地而坐。
春秋剑这些年智商见长,差不多有六七岁小孩的神智了。它见郑酌坐下了,就拿剑鞘去拱他的背,想叫他站起来。
郑酌不解,他伸手握住剑柄。
“怎么啦?”
春秋“铮铮”地响,它往上走。郑酌放开了它,任它自己飞,他就跟在后面。
“嗯?”之前春秋来这也没反应啊?
春秋剑带他到宗学前的立石上,那上面是一些大能的剑意。春秋剑鞘指着其中一条,那条剑痕很深,甫一靠近就感觉到来自它的威压。
“嗯?”郑酌讶异。这剑意和他初见春秋时,春秋身上留下的剑意一脉相承。
他用手去摸那到痕,还没碰到就被划了一剑。
“嘶!”郑酌猛地抽手,他的四只手指都被划破了,正在流血。
春秋在他背后推攮着他,然后又跑到前面,戳他受伤的手。
春秋剑不像会是做无厘头的事的剑。郑酌心下一横,又将手递了出去。
这次没有被攻击了,他摸到了那道痕,整个人心神一怔。
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心口有些刺痛,麻麻地,那好像是他的本源灵力。但他现在的水平还不足矣划出这样的剑意。
郑酌垂目,他是谁啊?他真的是他吗?
纵使两个人的灵力属性相同,本源上发出来的灵力气息也不相同。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气息,千古如此。换而言之,就算是“郑酌”本人用这具身体,他们两划出的剑痕气息也决计不一样。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郑酌揉着脑袋,从头梳理。
他是话本外的郑酌,睡了一觉再醒来就到了这。郑酌自认为身体是他的。
然后呢,他发现并不是。他顶替了这个世界“郑酌”的身份。
他应该不算夺舍,毕竟不是他自己想来的,而且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死了。
那个“郑酌”死了,他完美顶替这个“郑酌”。
仅仅如此就好了。
郑酌垂眸。
眼前这剑痕明显出于他手,或许是前世的他。
郑酌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这个世界的人,那所谓的前世才是他的梦了。
当时他年纪小,勇得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了抱朴宗,却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事。
一切一定都有迹可循。郑酌面上没什么变化,依旧那副表情。
“呼。”他叹了口气。
郑酌想拿开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
四周没了风,也没了其他景致,那是纯粹的白。
他这是,进入“境”了?
“境”,是一种修仙大能留下的意念,一般来说,进入这种东西都会有所得。
“境”会根据修仙大能的需求挑选合适的人,里面留下的意念会一定程度上传授给进去的人一些东西。
先前就有人同他说过,宗学中有许多大能留下了心得,若是有缘,也是一番奇遇。
郑酌在这呆了三年,之道升入中蒙殿了都没有过什么奇遇。他以为是他无缘,见不到了那些东西了。原来他的缘分在这啊。
郑酌静静地等着这“境”的主人出来,或者说等着前世,又也许是前好几世的他出现。
怎么说呢?
那是一个头戴金冠,姿容绝顶的美青年。他穿着一身朱砂红的衣服,上面用金丝绣了牡丹,外套一件白月金的纱衣。
他挽出一个剑花,翩翩然落到郑酌跟前。
郑酌看着那个青年,那青年和他一模一样……
那青年显然也发现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郑酌,手指颤了颤,终于指上了郑酌的脸。
“你,你,”那青年被郑酌的脸惊到了,他颤颤巍巍又指了指自己的脸,“我,你,怎么一个样?”
那青年不过是先人留下的一个意识,有原来那人的思想,却也全然称不上活着。
一般来说,“境”只会允许一个人进去,然后便会散去了。
郑酌朝那人弯了腰,叠手行了个礼,想了想,还是说:“前辈好。”
”你个小辈怎么与我生的一般无二。”那人笑着打诨,“莫不是我的后辈。”
郑酌身子还没直起来,就被一束灵力射进了身体。
那青年还是笑盈盈的,一副年少得志,意气风发的模样,整个人都散发着活力。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狠厉,手指一个变幻,郑酌就倒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
“小辈,到叫我看看你究竟是谁好不好?”
那语气像是在好声好气的与你商量。
郑酌这会是真的在冒汗了,他浑身都疼得不行,特别是丹田,那像要裂开一般。
这个他还真是狠啊。
“嗯,哼……”
他动弹不得,只能这么躺着任人宰割。
“哟!”那青年惊呼,急忙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啊,原来竟是我自己啊。”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动作却嫌弃极了。
青年掏出块帕子擦拭手指,“怎么,竟弱成这个模样?”
郑酌还没缓过来,他听见这句话恨不得直接骂回去。心想,你以为我愿意?!
那青年玩着那剑,蹲下来瞧他,“与我说说,你叫什么。”
……
好汉不吃眼前亏,郑酌回他,“郑酌。”
“郑酌啊。”那青年将那名字在嘴里慢慢轮了一边,旋即站了起来,“你应当知道我,我叫彦遇,道号道衍。”
“!”郑酌就这么躺在地上,脑内已经死了一遍了。
道衍是谁啊,是万年前那个平定“百年混乱”的人物啊。难怪春秋会引他来这。
他与道衍竟是同一人!
在这,人死后转世重生或许会与前世有那么几分相似。但即使是这样,两个人的灵力属性也不会相同。
千万年过去了,长得相像不足为奇,但要是灵力属性都相同……
要是同一个人的话,只能是道衍死后魂魄离体,叫人拿去温养着,然后用禁术重新胎生。
彦遇显然也想到这个了,他扬眉,“本少爷还能有这待遇?”
这时候的彦遇还不是那个道衍仙尊?他不过六十多岁,被娇惯着养长大,什么苦也没吃过,少爷脾气大的很。
“怎么还不起来,难道要我亲自扶你吗?”
好欠教育啊。郑酌偷偷翻了个白眼,一骨碌爬了起来。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能起来。”
彦遇顶着那张脸,贯是嚣张。他挑着眼睛看着有些狼狈的郑酌,“从哪里来的?”
郑酌是真的没想到道衍竟是这么个人,他拍着衣服,“抱朴宗宗学,徜荆带我来的。”
他在试探彦遇,他想知道这个彦遇是什么时期的道衍。
“徜荆?”彦遇斜斜看了眼春秋,“它现在叫徜荆?明明是春秋好不好!”
破案了,确实是年轻时候的道衍仙尊。郑酌松了口气,这就是还没长大了,他就说做出那样事情的道衍仙尊怎么会是这个脾性的人。
郑酌顺着他道:“嗯,是春秋。”
彦遇又不高兴了,“你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它现在是你的剑,你叫它什么它不就是什么!”
无理取闹,郑酌看他就像看段知弦,“嗯,好,徜荆。”
彦遇生气了,“艹,你怎么会是我?”
郑酌就是道衍,但他是后来的道衍。用魂魄进行胎生是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体貌的,他只会丧失记忆,重新长大,就像失忆了一般。
这样长大的人是很难受外界影响,因为他们其实自幼就有自己的思维,且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像从前的自己。
会是谁,这么想留住道衍。
“啧。”彦遇在那挑挑剔剔,一脸不可思议,“我以后就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郑酌就这么看着他,心里也在想,我以前是这样的?怎么会?
现在他是哪个“郑酌”已经不重要了,他只用知道自己是道衍,不论他承不承认,他最终都会是“道衍”。
难怪这些年来他对过往的执念越来越浅。
他以为自己只是意外降临的游魂,没想到竟是被人算计了。
郑酌已经在怀疑这不是话本了,这要是话本,那他的存在要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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