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沈未听到成央这话，想去把她嘴捂上，也不在乎她会不会记恨自己了。
“成央……”
但晚了一步，秦挽已经转过头来，面若寒霜。
“我那不是帮？”
“我把韩柚山的电影都给她了，以后也会有秦氏的帮助，她会有好的资源，会有名气，也会有很多钱。这不是帮吗？”
成央嗤笑一声，反问她：“你真的是在帮她吗？”
“秦挽，帮人，是要在她需要帮忙的地方帮，而不是在她不需要的地方帮忙。”
“你明明懂，却和不知道一样。”
“归根到底，你只是想要自己得到安慰而已。你根本不在意她需不需要。”
“秦挽，你还是那么自私。”
秦挽气得浑身颤抖，双眼死死盯着成央。
成央面色平静地和她对视。
“好了，成央你别说了。”沈未走过去，想把成央拉走。
“对，我还是那么自私！一直以来都是！那你来干什么？你走啊！管我干什么？！”秦挽看着她的眼里渐渐出现恨意。
“是你告诉她的吧？告诉她我为什么帮她。你凭什么这么做！”
“沈未，你不能因为和她的关系而故意忽视别人。”她躲开沈未的手。
看到秦挽的眼神变化，成央依旧平静。
甚至有点冷漠地开口：“是，是我告诉她的，但是这是她应该知道的。怎么，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她？所以你才这么生气，因为我破坏了你卑劣的计划。”
她嗤笑一声：“四年了，你一点都没变。”
“在来之前，在见到你之前我甚至还在想你会不会有点成长。”
“现在看来，真令人失望。”
“成央你别那么说……”沈未听得眉头紧皱，面露纠结。
她说得……有点过分了。
“不是吗？”成央眼神凌厉，话是说给沈未听的，人却面对着秦挽，“我到底说没说对，你不心知肚明吗？”
“秦挽，你不也很清楚吗？”
“你够了，成央。”秦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
对，成央说的没错，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更恨。
是谁困住了自己，她不也知道吗？
“怎么样才算成长？忘记他们做的一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生活在一起？”
“成央——”她恨恨地喊，“那是我妈啊，也是你的小姨，你真能那么风轻云淡？”
“那你要如何做？去报复？去毁了秦氏？”
成央眼底一片清明，“你做不到，这也不是你想要的。否则只要凭你一句话，付家和成家一定会让秦氏不好过。”
“但你没有。”
“因为你最恨的，不是秦文生，也不是陈茹。”
“而是你自己。”
她吐字清晰，一字一句：“秦挽，你还是没好。”
怎么能好呢？
明明当初自己可以救下妈妈的……
明明可以做到的……
“但是，你不应该把这种感情寄托到一个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这对于她来说太沉重了。”
成央的表情不再那么冷厉，语气也缓和下来。再开口，就充满了一个姐姐对妹妹的心疼。
“小挽……”
“但我真的想走出来，”秦挽看她，眼底恨意不再，漆黑一片，“这也错了吗？”
“是，这是没错，但你太急切了，你急切地想要告诉她——你在帮她重获希望、你在救她。”
“我猜，你一定告诉了她关于你妈妈的事。”
“那也是为了减轻你自己的愧疚感，在你帮助她的行为前加上了一个前提——你在安慰自己。即使我们说过不是你的责任，但你放不下，你也只是在利用她。”
“秦挽，连我都看得出来，你觉得，何清她看不出来？”
“就算是这样，那对她也没有坏处……”
成央摇头，失望道：“你想过何清的想法吗？你知道她的遭遇吗？她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你也不关心。因为你一开始就没想帮她，你只是在嘴上说着帮她，但你做的一切都是在帮自己摆脱愧疚感。”
“全部都是为了你自己。”
“你只是在利用她。”
“所以，你放她走了。”
-
把秦挽送回了家，成央带着沈未离开。
她们并肩坐在后排，成央坐在一侧闭目养神，沈未坐在另一侧，把自己占的位置尽量缩小，小心翼翼地不想让成央注意到自己。
这么久没见了，成央这女人还是那么厉害。小时候是大魔王，现在长大了，更成熟了，也更可怕了。
敢那样和秦挽说话的人不多，而在那几个为数不多的人里，成央是唯一会和秦挽那样说话的。
刚才在酒店里，成央那一番话说完之后，秦挽就安静了下来。
即使自己觉得成央说得是过分了，但是她也没有说错。
秦挽是做错了。
沈未也知道，一开始她以为秦挽是对何清感兴趣想拉她一把，但是上次在那个综艺地点离开的车上时，秦挽说她是因为何清像秦母才会帮她，从那时候开始沈未就知道秦挽的目的了。
她觉得如果就那样放任秦挽会造成他们都后悔的局面，所以她告诉了秦风。
在酒店的时候沈未就从成央口中知道她是为了秦挽而来的。
不过，何清为什么不接受秦挽的帮助？
在任何方面都找不出理由，那么就只有在最简单的地方解释。
秦挽帮助她的目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让何清宁愿和贺明那样的人一起，也不愿意接受秦挽的帮助呢？
她又经历了怎样的事呢？
想了一路，沈未还没想出答案，思绪就被成央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到了，下车吧。”
沈未啊一声，又朝车窗外一看，已经到了沈家的大宅。
“怎么送我回这里了？”沈未苦着张脸。
“你也没说你要去哪儿啊，就只能送你回你家大宅了。”
“啊？我回去，我奶奶又得念叨我找男朋友了！”
成央不是很想理她：“快走吧你。”
沈未不敢惹她，只得嘟嘟囔囔地下了车。
眼看成央就要叫司机开车了，沈未喊住了她，一副犹犹豫豫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有话就问！”成央不耐，“我可没闲心再猜了，今天看到秦挽那副样子，我气累了。”
“就是，何清她怎么了吗？”
成央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好笑道：“要知道这些，凭你还查不出？”
“但我劝你不要去查。”
“为什么？”沈未疑惑。
成央笑一声，没回她，叫司机发动车子离开了。
沈未看着她离开，这次没再喊住她了。
-
后来几天，秦挽没出门，一直在秦家大宅。
秦文生和秦风都很忙，不常回来。
陈茹知道秦挽要在大宅住，明白她不想看到自己就搬到秦文生过在她名下的一个高级小区去了。只要秦文生不回来，她也不会主动到大宅去。
秦挽一个人在大宅里呆着，什么都不干，除了下楼吃饭，其余时间都是在房间里睡觉。
期间秦风接到成央的消息，回来过几次，但是无论他怎么敲秦挽的门，她都不开。
他只得向成央求助，但成央听他说完就冷笑一声：“别想了，不可能，让她自己长进去吧。”
她还在生秦挽的气。
眼下情景，让秦风只觉头疼。
依成央的性子确实能气这么久——在秦风和她说秦挽的情况时就知道了。
秦风一直让魏澜帮秦挽做事情，魏澜也是个足够心细和聪明的人。
不是对秦挽的监视，秦风只是随口问了问秦挽最近在做什么，魏澜说她在让自己给何清压舆论，还在让自己去和其他即将要选角的优质导演联系一下。
秦风就觉得奇怪，然后又仔细了解了一下，就有了猜测。
后来沈未就只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再怎么样，秦挽都是在他和秦文生的羽翼下成长起来的。
但是秦风说不出口，于是找了成央，让她当了那个恶人。
成央倒是没说什么，她也不能接受秦挽这么做，再加上性格也那样，就发生了接下来的那些事。
但是现在，秦挽不出来，成央也还气着，秦风陷入两难境界。
没办法，秦风只有等了。
结果等了好几天，没把秦挽等出来，倒是等来了云逸娱乐老总，也就是贺明的爸爸，贺徐扬。
说起贺徐扬，也是个人物。
26岁白手起家了云逸娱乐，没有任何背景，硬是靠着他的才智和一股狠劲在娱乐圈里夺得了一席之地。
可能是早年丧妻，所以对独生子贺明太过溺爱，导致了他那种纨绔的性格。
但不能否认贺徐扬是个很优秀的商人。
“不知道贺总亲自来我们秦氏，是有什么事情吗？”
两人相对而坐，秦风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笑容得体，身姿挺拔。
贺徐扬年过半百，依旧很精神，除了两鬓微微泛白，几乎看不出他真实的年龄。
他坐在秦风对面，笑得很和蔼。
“秦总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总经理的位置，很了不起啊。”
“只是家族企业罢了。”秦风微微颔首，不接他的夸赞。
贺徐扬明显愣了愣，然后一拍大腿，爽朗地笑了起来。
“但是秦少爷最开始是从底层做起的吧，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也是靠的自己的能力。就算没有秦家大少爷的身份也还是能在其他任何一个公司做出一番成就的。”
秦风不接他话，直接道：“贺总就直说吧，来秦氏到底有什么事？”
贺徐扬也不再绕弯子，“我是来找谈秦氏合作的。”
“最近听说秦氏有在娱乐圈发展的意愿，不知道秦氏愿不愿意和云逸合作？”
秦氏集团要在娱乐圈发展的消息在上次《破》的发布之后，就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
娱乐圈的利益丰厚，但是竞争也很激烈。
正常来说，贺徐扬作为圈子里的巨头，应该会极力阻止秦氏在娱乐圈的发展。
但现在，却主动提出要和秦氏合作，这也就意味着要分给秦氏一份羹。
贺徐扬是个商人，还是极其聪明的商人，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但他偏偏做了，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可以说明他的行为。
他对秦氏的利益有所图。
这并不能说明秦氏从中得不到好处。
心中有了权衡，秦风站起身笑容儒雅，向贺徐扬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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