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小清，明天要拍哪场戏你知道吗？”聚餐结束回去的路上，韩柚山走过来拍拍何清的肩。
“我知道，是和傅知深相遇的那场戏吗？”何清问道。
韩柚山点头：“对，就是那场。”
说着他回身把走在后面的秦挽拉过来，用手指指她：“但主要拍的不是你和傅知深，是你和陆然——也就是小挽。”
秦挽看着她笑笑：“因为之后我还有其他通告，所以把我的戏份提前了。”
“嗯，对，明天晚上她的戏就是和你的对手戏。”
韩柚山暗暗观察了下何清和秦挽脸色，见两人都没什么异常才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可以提前对一下戏。”
秦挽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转头向何清看过去，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
何清嘴角的假笑几乎都要维持不住了。
“……嗯，好的。”半晌，她才回了韩柚山一句。
-
咚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何清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并不是很想去开门。
咚咚咚。
又是标准的三声叩门声。
何清叹口气，起身开了门。
“何老师，对戏。”秦挽笑着，举起手里拿着的剧本晃了晃。
何清抿了下唇，把房门打开了些：“进来吧。”
她便抬腿走了进来。
何清把门关上，看着她进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我们开始吧。”何清把剧本拿出来一边翻着，一边说。
秦挽先是没有回应，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何清感觉到她太久没说话觉得奇怪，抬头看她，她才笑着说：“好。”
“从头开始？”秦挽低垂着眼看剧本。
“嗯。”
她把剧本放下，站起身来看向何清：“那开始吧。”
何清也把剧本放下，坐着没动，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身子一软向后面靠去，眼神也快速变化，只一瞬，就变得魅惑勾人。
秦挽眼里闪过惊讶，赞赏一笑，然后又极快地敛了笑，表情变得严肃，眉头微微皱着，看着何清的眼神也满是审视。
“你就是施繁？”声音沉稳，气势凌人。
“是，我是。”慵懒地回答，施繁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
“傅长官找你，你为何不去？”陆然眼里满是不耐。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施繁站起身来慢步向她走过去，顾盼生姿。
“他找我，我就必须要去吗？”
柔软的手指轻点了点陆然的肩，不痛，有点痒。
陆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侧身躲过施繁的手指，沉声道：“施繁，你应该知道傅长官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她弯腰主动凑到施繁身边，语气带着威胁：“你不要不知好歹。”
说完，陆然想直起身子，却被一双柔软的手按住了肩。
“哎呀~我当然知道是我的福气。”顿了顿，在陆然耳边哈了口气，“但是你是谁呀？”
陆然猛地直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眼神染上厌恶：“你干什么！”
施繁笑容无辜：“问问题啊。”
“真是疯子。”
陆然转身脚步极快地走了，而她身后的施繁笑容依旧。
……
“不错，你进步很大。”秦挽走回来，笑着评价。
“你的演技很好。”何清走回沙发边拿起剧本坐下。
“毕竟我妈妈是付鸢。”秦挽状似无意地说了句。
何清没接话，翻着剧本。对面的人却突然低笑了几声。
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忍住，何清问道：“笑什么，是哪里演得不对吗？”
对面的人又笑了会儿才慢悠悠地回道：“我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什么？”
“今晚聚餐我占了你的便宜，刚才就被你占了回来。”
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今晚的事，何清压抑在心底的火气一下就冒了出来：“原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秦挽又愉悦地笑了几声，笑声清朗。
“是啊，我当然知道。”她向何清走去，在她面前站定，学着刚才何清演施繁时的样子，弯腰将唇贴近她的耳廓。
何清背后就是沙发，她避无可避。
“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的声音很轻，“那是我的初吻啊，你要负责。”
偏了偏头，秦挽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部落在何清侧脸上。
“那天晚上我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答不答应做我女朋友？”
-
等到秦挽走后，何清躺在酒店的床上，长长地呼出口气。
她就知道秦挽没有放弃，还是想借自己弥补她对她妈妈的愧疚。
——我那个朋友……是付鸢，也就是小挽的妈妈。
——她妈妈因为一些事去世了，小挽她一直很在意。
——我是亲眼看到我妈妈走进海里的……
——而我就站在那，什么都没做……
韩柚山的话和秦挽的话一起在脑海里回响，何清有点烦躁。
忽然她又想起那天晚上的话。
——“你喜欢我吗？”
她今晚还无声地说：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姐姐。
喜欢吗？
何清问自己。
她记得秦挽问她时，她没有否认，但那不代表喜欢。
她只是在那短暂的时间里进行确认，确认自己的动心是否关乎情爱。
但她还没有得出答案，对方就急切地对她的短暂的思考盖上了“默认”的印记，似乎只有那样，她才能抓住她渴望的东西。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来，何清拿起来看了一眼便接了起来。
“流喻，身体还好吗？”
-
第二天何清很早就到了剧组。虽然白天没有她的戏，但是她会去看看其他演员的对手戏学习，对他们的演绎方式进行提前的熟悉。
“何老师这么早就到了啊。”副导陈袁笑着走过来。
“我来看看，您不用管我。韩导呢？”
陈袁也习惯了何清每次无论有没有她的戏都会来拍摄现场的事，他指指后面的化妆间：“在那儿呢，应该是和秦小姐聊剧本去了。”
何清点点头：“那我在旁边等韩导，您快去忙吧。”
“嗯，好。”
陈袁一走，何清就去找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监视设备旁边等韩柚山回来。
“诶，小清，你来啦。”韩柚山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坐在他位置旁边，还怀疑不是何清，直到近了些看到那熟悉的削瘦背影时，才确认。
“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来呢。”韩柚山坐到导演位上。
何清不置可否地笑笑。
韩柚山盯着她一会儿，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转过头去看着监视器。
“差不多要拍了，你来看看吧。”
何清沉默一会儿，轻轻嗯了声才起身走过去看着监视器等待着。
-
装潢简单但不失贵气的复式小楼里，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身影笔挺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面容悠然又不失凌厉。
“您……喜欢，”话到嘴边，陆然改了个说法，“看上那个风尘女子了吗？”
傅知深一身正装坐在沙发上，手里捧了一本书慢慢翻看着，闻言淡淡瞥了她一眼。
“这不是你该问的。”
他的声音冷漠，眼神淡漠至极。
“我只是觉得，那个女人的身份或许不简单。”陆然站在一边，身姿挺拔，就算傅知深的样子不耐，仍不卑不亢。
傅知深翻过一页书，这次连看也没看她，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单字：“滚。”
陆然见他这幅样子，知道多说无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
“卡！非常好。我们再来一次2机位。”韩柚山站起来指挥着工作人员。
再次一条过，何清看着屏幕中的秦挽。表演流畅自然，细节处理得很好，就算对方是影帝，也没被压下去。
很亮眼，很惊艳。
这，就是天赋吗？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低的女声，何清惊了一下却没有躲。
“陆然的命是傅知深救的，她跟在傅知深身边很多年，对他很忠心，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护他。只是可惜，傅知深从头到尾就把她当作一颗棋子。到死，她都还念着没保护好傅知深。到死，她都在内疚。”
“内疚……”何清轻轻重复一遍她的话。
“对，内疚。”说完秦挽直起身。
背后的压迫感一下撤去，何清甚至有点无所适从。
“小清来啦。”路星然在秦挽后面进来，和何清打了招呼就走过去加入韩柚山和秦挽对下一场戏的讨论之中。
何清抬眼看一眼秦挽，却被她发现。
嘴角向上扬起一个愉快地弧度，秦挽眼尾一弯，对偷看的人露出个笑。
偷看的人看到她的笑微微一愣，随即皱眉转过头去。
秦挽也不在乎她的态度，偏头又继续和他们讨论起来。
对于下一场戏，他们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最后确定了一个大家都接受的方案。
秦挽转头看向监视器的方向看过去，那却没有人了。
“何清呢？”她拉住进来询问韩柚山接下来安排的陈袁。
“哦，何老师回酒店了，好像不想打扰到你们讨论就和我说了。”
“怎么就突然回去了？”韩柚山走过来。
陈袁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行吧。”韩柚山看若有所思的秦挽一眼，对陈袁道，“那接下来就准备下一场戏。”
陈袁点头，然后就去通知各部门准备下一场戏。
“那我去换下一场戏的衣服。”陆星然看着他们。
“嗯，好。快去吧。”
韩柚山等着他们都离开了才小声对秦挽说：“成央叫我看着点你，你可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我能做什么事啊，我可不敢。”秦挽笑笑，疏远而礼貌。
韩柚山皱眉：“你不要对我这么笑，我是你韩叔叔。上次见你，你就这副样子。你不要对我这么疏远。”
秦挽笑意不变，只低了头，避重就轻道：“我先走了，韩叔叔。我也要去准备换下套装了。”
“小挽，我……”
没等他说完，秦挽就转身出去了。
韩柚山叹口气，果然是和成央说得一样，小挽她还是在意他四年前的决定的。
变与不变也无所谓了，谁知道她又到底有没有付出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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