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连续几天的戏都是外场，而这天的天气阴沉沉的，何清连续ng了好几条，拍到最后一条时被韩柚山叫停了。
他皱着眉走过来，卷成卷的剧本被他捏在掌心，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小清啊，你今天不在状态啊，给你点时间调整一下。”
何清歉疚地低了低头，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休息地。
为了赶进度，韩柚山就安排先拍摄秦挽和其他人的对手戏。
秦挽接连过了好几场，韩柚山才叫停，让他们去休息一下。秦挽一直想着何清刚才和自己搭戏时魂不守舍的模样，还没等韩柚山说完，她就已经跑出去了。
可没想到，她竟然看到何清和魏子钰在一起。
何清坐在休息椅上，魏子钰站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笑容宠溺，何清微微低头浅笑着。俊男靓女，好不般配。
这几天网上关于何清和魏子钰的绯闻又有了复发的苗头，前一次就因为这事网友还盘点起了何清以往绯闻对象，何清的风评一度刷新低。
甚至还有何清的“前男友”出来说起何清这个人是多么不堪，私生活有多么混乱。言语间高高在上的姿态一览无余。
可那些绯闻对象哪个不是借着“何清男友”的名头爆火的，达成目的之后又极力撇清和何清的关系。一旦他们尝到了何清流量的甜头，就会时不时想再尝一下。
一时间，晚上一片骂声。
而魏子钰这个男人，和那些人一样可耻。何清不会看不出来，但她却没有拒绝。这几天，秦挽连着好几次把何清从他身边拉开，何清也从一开始的拒绝变成了现在任秦挽作为。
一瞬间，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了上来，几乎控制了秦挽的理智。
她几步就跨了上去，把何清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何清被吓到了，毫无防备地被秦挽拉得直接扑进她的怀里。
秦挽单手环过她的肩膀把人固定在怀里，然后搂着怀中的人向后退了好几步，拉开和那个虚伪男人的距离。
面对秦挽防备的姿态，魏子钰丝毫没有生气，他只惊讶了一瞬然后又换上在人前那副儒雅的样子。
“秦老师这是？”
秦挽一挑眉，目光锐利：“你别想打她的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只是同事间聊天罢了，秦小姐可不要误会了啊。”
“魏子钰，你那点破事我随便查查就出来了，别想在我面前耍手段，我可不想陪你玩。你也掂量掂量自己，小心点做事，不该碰的人别碰。”
秦挽语气低沉地警告他，但魏子钰却毫无惧色，甚至还笑了。
“秦大小姐，我可不敢啊。我也确实什么都没做，这只是拍摄片场花絮而已。”
闻言，秦挽转头看向一边被她忽视许久的拍摄人员。那人手里提了个摄像机，站在一边有些尴尬。
秦挽抿抿唇，目光深沉。
那拍摄人员似乎是想解释什么，却被她看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还是秦挽说了一句“把带子给韩导”，然后拉着何清就走，拍摄人员才松了口气。
人都走出了好远，拍摄人员还心有余悸，她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案板上的鱼一样。
秦挽拉着沉默的何清走进自己的化妆间。
秦挽把人推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弯腰双手按在沙发背上，何清被她禁锢在怀里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你刚才干嘛对魏子钰笑？”
“我是低头笑。”
——没有对他笑。
“那你为什么不离他远点。”
“在拍花絮。”
——躲不了。
“那你……”
秦挽还想问，却被何清的一个动作惊到将所有话语止在了喉咙。
何清往前移了一点，然后把头靠到了秦挽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锁骨上，令秦挽呼吸一窒。
“好累……”何清声音透出浓浓的疲惫。她已经好几天晚上都失眠了。
秦挽眼里浮出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语气也轻柔下来，她想问怎么了，话一出口却变了：“那休息一下吧。”
她保持着动作，任由何清靠着。半晌，洒在锁骨上的呼吸节奏趋于平稳。
秦挽以为人真的睡着了，犹豫半天终于决定帮她换一个姿势，还没动手，却听到靠在锁骨上的人嗫嚅了一句话。
“秦挽我还能相信你吗……”
秦挽抬到半空中的手顿住了。
相信吗？
好一会儿，那只手落到了何清的头上。
如果不相信，你能这么安稳地睡在一个人的怀里吗？
-
“施繁，你是那边的卧底吧……”陆然始终直挺的肩背弯了下来，整个人透出浓浓的颓丧感。
陆然的话是肯定句，他们，那些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可她还是坚持：“我不是。”
“可证据确凿！我们在你的房间搜到了加密信函，你还要狡辩？”陆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忽然抬头看着施繁，语气激动悲怆，眼里满是红血丝。
她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大红色刺绣旗袍的妖娆女人，眉眼还是那么艳丽，还是那副熟悉的样子。可她身边满是迷人眼的浓雾，她自己就隐在里面，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三个月的时间，让陆然从看不顺眼到接受这个表面妖娆惑人实际通透沉静的女人。可现在，只一瞬间，她们就要站在对立面了。
施繁沉默半晌，眼神一如既往地沉静：“我不是。陆然，你相信我吗？”
陆然复杂的目光夹杂痛苦，她声音竟然颤抖了：“施繁，阿繁，我能信你吗……”
“能。”施繁斩钉截铁道。
浓浓的无力感包裹住陆然。可是我信又怎么样，傅知深，傅长官信吗？
她低下头，沉默不语，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捏紧了。
我真没用啊，无论是看着父母死于饥饿还是现在这种局面，自己都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
施繁看着陆然做心理斗争，庆幸自己当初深入地了解了一下她，那些她在乎的正好当作她的软肋。
结尾本该是陆然抬头又深深地看了施繁一眼之后径直离开，但秦挽却加了句台词：“你爱傅知深吗？”
韩柚山皱了皱眉，却没喊停，关注着监视器的眼睛里含着期待。
何清愣了一下，很快接上：“不爱。”
语气自然到冷漠。
陆然说的是“傅知深”，而不是“傅长官”。这次，她不再是以傅知深的副官身份，而是以陆然的身份在问施繁。
施繁也诚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谁知陆然得到了这个回答竟还笑了：“谢谢你，施繁。”
没头没脑的道谢，施繁也欣然接受了：“不客气。”
真的，谢谢。
-
秦挽的戏份杀青了。
因为拍完戏是半夜了，所以秦挽的经纪人给她订的是第二天一早的机票。
走之前，秦挽又来敲了何清的门。
何清这些天和秦挽的相处变得自然了许多，秦挽不再提那天晚上自己亲吻了她的事，也没再要自己做她的女朋友，让何清放松了许多。
“如果有人找你的麻烦，你就和我说……如果不想，你就和林十弋说。特别是魏子钰，别让他靠近你。”
何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嗯”了一声。
“还有，我的微信通过一下。”秦挽举起手上的手机摇了一下。
何清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一个好友申请，是熟悉的【q】。
按下同意，给她备注【秦挽】。
秦挽笑了一下，起身告别了。这场短暂且平静的对话让何清倍感讶异，回想一下，她们的对话从来都是不欢而散的。
-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何清潜心拍戏，不关注外界的任何消息。她的微博几乎都是林十弋在管理。除了徐橙生日出过剧组以外，她就没有再离开剧组了。
秦挽出了几首歌，全是她独立创作的。一经发出，就吸粉无数，还在网上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大部分都是在称赞她的，只有小部分人在酸，说秦挽是找人买的歌。
于是秦挽的粉丝就回怼回去，把她唱歌和现场即兴创作的视频截下放出来。
但还是有人不信，说是有剧本提前准备什么的，粉丝也懒得应付，反正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而大部分人都是有眼睛的。
两人时不时会在微信上聊几句，大多时候都是秦挽问，何清回答。
秦挽最常问的就是“魏子钰今天骚扰你了吗？”
何清就回：【没有】
要么就是秦挽问她吃饭了吗，累不累，好好照顾身体之类的。
何清每次看到这些消息时，总会有种对面和自己聊天的人是自己的家长的感觉。
今天下了戏已经很晚了，何清洗漱完毕准备睡觉，手机微信提示音却响了一声。
q：【我听韩叔叔说了，今天魏子钰杀青了是吧】
羽：【是的。】
q：【那就好，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然后又发来一个小熊晚安的表情包。
何清嘴角微弯。
羽：【晚安。】
-
北城城郊一座豪华别墅里，偌大的客厅只有开着的电视屏幕是唯一的光源。坐在沙发上交叉着双腿的男人，喝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然后将杯子放下，站起来走近电视屏幕。
他站在电视前，伸出一只手来回抚摸着屏幕上定格的女人图片，手神经质地抖动着，他小声念着什么，语气急促而病态。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同一时间的秦家大宅里，秦挽坐在房间沙发上，看着电脑上新传来的邮件，紧拧着眉语气却十分不屑：“段隐？段家那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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