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念头
在经过昨日一夜的对河弹琴后,叶不归按捺住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却惊喜的发现自己已经步入了炼气二层。
他估摸着,应当是琴音激发了体内残存的丹药药力,才能够这么快进入炼气二层,毕竟自己的资质是所有人都眼见的差。
想到那颗丹药,叶不归就又开始思绪飞远,叹了口气才向着藏书阁走去。
差距啊,差距。
藏书阁人很多,有十几个弟子,叶不归问了门口值守的执事,才知道里面是分为两类的——法诀类和书籍类。
叶不归挺想学习法诀的,但想了想,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就又作罢了,问了个方向,就向里面走,去找书籍了。
这藏书阁非常体贴弟子,还专门做了个书案,用来学习,叶不归找好了几本书,就抱着往最里面的书案走。那书案上还放着研,墨和一支毛笔,瞅了瞅,一张纸都没有,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他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手里的书,上面还是图文详解,这与在私塾是不同的,至少他从来没见过夫子家里的书有这样的。
大约几个时辰过去后,叶不归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炼气二层还未辟谷,想辟谷也还得等到筑基期呢,他一想到这个,就又觉得求仙路途遥远。
犹豫了一会儿,叶不归还是准备出去到城镇里买点吃的,他昨日跟着朴师兄转了一大圈,就没见到还有食堂这个地方。
下了山,走过七转八弯的大路,就又一次回到了那座城镇,叶不归看了看那上面写着“落崖镇”,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停顿一瞬还是进去了。
“这位道友,想不想拜入我们十灯楼?”
“滚一边去,别打扰我。”
叶不归刚一进落崖镇,就看到朴洱寒又在勾肩搭背的招收新弟子,而那人拂袖便走了,理都不理,周围的人都发出见怪不怪的唏嘘声。
“叶师弟,下山来玩啊。”朴洱寒发愁地叹了一声,一转身就见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下山来买点吃的,朴师兄,看你这事没少做吧。”叶不归打趣了一句,就朝着里面走。茶铺,酒楼,客栈,坊阁……若不是感受到自身周围充沛的灵气,他真觉得这里和凡间毫无两样。
朴洱寒跟在他身后,几年招收新弟子只收到这一个,可不得好好看着,“瞧我,又给忘说了。十灯楼里面没有食堂,你若是饿了渴了,也还得来这落崖镇来买。”
叶不归刚一脚踏进一家酒楼,闻言,诧异地说道:“师兄,为何不做个菜园?”
做个菜园,到时候岂不是就可以自取自食,就算没有食堂,那也能自己摘来弄了吃。
朴洱寒一脸苦涩地解释道:“那也得有人去管,要不然你一摘我一摘,到时候菜园该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叶不归想象了一下,一片水灵灵,白嫩嫩的大白菜中忽然出现了几个奸笑着摘菜的弟子,然后一扫而光所有菜园,只留下几根残枝败叶沾染着黄黑色的泥土。顿时心里发毛,无法想象,简直无法想象。
他这话说的叶不归一时哑口无言。
大堂人挺多,还有些没有修为的人,只不过大多数是些炼气五层左右的。他们在大堂中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几盘小菜,还有一盏茶,叶不归才又说道:“我们门派人真的这么少吗?”
见他点了一壶茶,朴洱寒掏了块灵石出来,点了一壶灵酒。
“这不是少不少的问题,主要是上面那些人辟谷惯了,我们这些下面的当然就没人关注,再说了,宗门发的灵石管够,自然而然地,我们就有了默契来落崖镇蹭点吃喝。”
叶不归笑了笑,夹了几筷子菜,他只觉得这琅末尘倒是和凡湘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在这里实力,修为倒成了唯一的标准。
然后就见着朴洱寒食指和中指一并,对着酒壶一指,那灵酒就从壶中涓涓涌出,形成一条水流,直入口中。
朴洱寒擦了擦嘴,看到叶不归瞪大的眼睛,随口说道:“这个是个小法术,不值一提。”
说完,他又觉得不太过瘾,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然后两颊泛红,兴致冲冲地说道:“其实这法诀啊,分为好几类,比如说防御类,攻击类,生存类等等,不过这三种是主要类别,还有些其他的,像什么引香术,那都是些旁门左道。”
“像我这个,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法诀。”
叶不归见他越喝越醉,越说越多,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内心所有事都抖出来了,连忙几筷子扒完了盘里的菜,然后拖着他出了酒楼。
遇到玄知是叶不归没有想到的,更不必说,他们才分别几天就又遇到了,他想着这真是缘分,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缘分。
叶不归盯着城门方向,那小道士依旧是一身蓝色道袍,手里拿着拂尘,身后两把剑,只不过没看见那只大白鹤。他面上无欲无求,像是看破红尘的隐客,在和旁边的人说些什么。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在那晚了解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后,叶不归心里始终不甘心着,他觉得自己确实是个小人,哪怕是读了这么多的书还是个小人,连这点不如意也会记恨在心。
他手上还拖着晃悠悠的朴洱寒,正路过城镇中心众人围着的一个擂台,神色恍惚之下,手一松,朴洱寒就挣脱了,向擂台那边跑。
叶不归一脸无语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朴洱寒远去的背影,心里暗骂自己真是个大冤种,却又无可奈何地只好跟着他去。
玄知站在城门口,他站在这里,就像是仙落了凡尘,月入了水中,是一种清冷孤傲的寂寥感。他忽然闭了口,回过头一望。
“玄知师兄,怎么了?”他旁边的一个弟子看着他的举动,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无碍。”
玄知摇了摇头,又收回了视线,他只是方才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给老娘滚,你还敢碰我师姐?”
好不容易挤进去了擂台的最里面,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叶不归抬头一看。
那擂台上一位橙衣少女叉着腰大骂着,她旁边站着位蓝衣女子和青衣少年,对面站着位玄衣少年。由于视角的问题,叶不归没看到蓝衣女子的全貌,但他看清了那名青衣。
周围的人还抻着头看好戏,自从木清云和朴洱寒天天下山后,他们就时不时能听闻今日又是某某某惹了谁,又是某某某被谁打了一顿……
叶不归抬手压在嘴角上,似乎是想把上翘的嘴角弯下去,实在是对面那位玄衣脸上红了一块,还青了一片,看着好不可怜,配上那副阴鸷的表情,他简直觉得这个人能够去扮演吓哭小孩的鬼怪了。
他看到晕乎乎的似乎要摔倒的青衣,暗道一声不好。向前一跃便上了擂台,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朴洱寒。
“叶师弟,你怎么在这?看看,那个木头又惹祸了。”
朴洱寒扶着叶不归的肩,站稳后,指着木清云大笑。
木清云本身就不是什么温婉的性子,至于昨天,那是因为还有个小师弟,此刻她听到朴洱寒的嘲笑,本就冒火的心头上又添了一道火。
腰带凭空出现,木清云抓着飘带轻轻一甩,那飘带泛着微光顺着这股力道只一瞬便将叶不归撇开,缠住了朴洱寒。
嘭!
“哎呦,你这木头发什么疯呢。”
那玄衣少年和蓝衣女子眉毛跳了跳,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而周围的人也吓得退后一大步。
朴洱寒顿时酒醒了一大半,摸着自己的臀部从擂台上站起来,龇牙咧嘴地说道。
他环顾了四周,好似明白了什么,尴尬的笑了笑。
叶不归刚稳住站好,便感觉到右臂被谁扯着,然后就被带着一瞬间冲出了人群。
“木头,我错了,下次道歉。”
“朴洱寒!我和你没完!等我收拾完了其他人再来收拾你!”
两人都跑的有些气喘,直到上了山才停下来。
叶不归此刻脸色煞白煞白的,一看就是瞬间消耗体力过度。他缓了会儿,才慢慢直起腰,问道:“朴师兄,跑那么快干什么?”
“看她那样,我不跑肯定要掉一层皮,唉,我才练气三层,她都炼气七层了。”朴洱寒随意靠了棵树坐着,说话的语气有些低落。
“小朴子,贵客要来了。”
叶不归正准备说些什么安慰他一下,就听见响彻山林的声音,便见他应了一声,就又向山顶跑去。
那道身影在偌大的山林里显得着实很渺小。
很奇怪的是,叶不归看着他离去,便想到了刚才城里看到的道人,竟觉得自己和这道身影是如此相同的渺小。
在那一瞬间,山林的风声是那么清晰,小草的破土声也是那么清晰,而伴随着一并萌发的是他一颗心底的种子
——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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