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果我
“保罗，保罗，保罗，你这首《如果我从未爱过你》，不管是唱给谁听，那个人都不会后悔从来没有爱过你。”
“萨莎，我很同情你的搭档。相信我，我无比认真。”
“马克，我希望你记住，有些时候忍耐并不会改变现状，绅士风度不该影响你的表现。oh，你是不是想说你的表现还不错，我不应该批评你？可怜的家伙，你既然站在舞台上，这一切就无法逃避。”
雪莉：……
喷完一组不过瘾，第二、第三、第四组接续。克里斯·安德森大发神威，火力全开，越战越勇。
埃尔维斯·乔斯特看得兴致盎然，两位女评审面面相觑。
雪莉不再给这个人找理由催眠自己，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呢，视觉上虽然看不见了，听觉上却变得更加敏感。随着比赛继续进行，男人的毒舌功力也越来越犀利。
万幸，雪莉只能说万幸，这个人的评语中没有人身攻击，要不然她真的会担心，节目播出后，这家伙的公众形象。
就算某种意义上，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可以归类为牛仔狂放不羁的性格展示，她个人还是有些不喜欢也接受不了。
“下一组，麦肯纳……allright，allright，戴安，不要再折磨我的胳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让我们轻松一些。”
十多组选手比完，把控比赛节奏的埃尔维斯·乔斯特，正想按照顺序报出下一组选手的名字。不想继续折磨自己耳朵的戴安·罗杰斯，隐蔽的伸出手指说服老朋友，在身边男人改口后，对着扫过来的摄像机镜头，狡猾地笑了笑。
注意到她的举动，埃尔维斯·乔斯特皮笑肉不笑，冲着将他们框在一起的摄像师扯了扯嘴角，转身向后，看向最让他放心的参赛选手的方向。
说真的，身边男人的变化虽然确实很有趣，但也是时候调节一下节目现场的气氛了。
上帝作证。
不知道今天这些选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一个人时还好。一旦让声音合在一起，好听的声音瞬间就会变化成要人命的武器。
“雪莉，迈克，下一组是你们。”
“wow！”
听到埃尔维斯·乔斯特的决定，迈克·波顿立刻站起迫不及待，雪莉睁开眼睛起身，表情镇定地点点头，往舞台方向走出。
整个过程本来没有什么好说的，但在雪莉踏上舞台，自然而然将视线扫向评审席，看向那个将腿搭在桌子上的男人时一切改变。
摄像机镜头中，摄像师以及节目组现场导演，惊喜万分地发现，某位狂野不羁的牛仔，在女孩儿看向他时毫不犹豫地调整坐姿，将腿放下，捡起帽子带好。看得他们心中忍不住惊叹，这个乡村音乐界的巨星，到底是有多么看好舞台上的女孩，才会这么在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舞台上下，视线交错。注意到克里斯·安德森的反应雪莉没多想，习惯性对着他的方向微笑致意，转身与乐队沟通歌曲细节准备比赛，另外一位当事人表面一切正常，心中却无法相信自己的反应竟然会如此大。
他是怎么了？
不是早就决定将一切交给时间顺其自然，为什么突然这么幼稚？
他以前从来没有生出过这种感觉。
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对自己的印象和看法。
嚓、嚓、嚓、嚓。
五分钟准备时间结束，架子鼓踩镲给出节奏，贝斯、吉他奏出主旋律，鼓声跟上，舞台前端正中间，迈克·波顿在左雪莉在右，两只麦克风固定在支架顶端。
第十秒，歌曲前奏结束，负责男声部的迈克·波顿首先开唱。
醇厚的男中音，如同流速缓慢流量稳定的河流贯穿全场，饱满厚实，听感极佳的歌声让要求向来严格的埃尔维斯·乔斯特露出了笑容，更别提评审台后方就座的几十位参赛选手。
还是那句话。
他们不是聋子，当然听得出一首歌演绎得好坏。
例如眼前这首。
毋庸置疑，从情感跟技巧上超越了之前所有。
‘我不介意孤身一人。
我不会一直查看手机。
我不会绕远路回家，好像碰巧遇见你。
我不会辗转反侧，回忆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宝贝我能放下所有，你不是我渴望的那个人。’
身高62英尺，体重240磅左右，友善亲和，人缘极好的村夫唱出前五句歌词，转头看了右侧的雪莉一眼，咚咚咚鼓声加急，加重咬字与气息的力度，口是心非，唱出自己的心声。
‘如果我从未爱上你，此刻我不会如此伤心。
我会过得比现在好，现在的我宛如没有灵魂的尸体。
如果我从未爱上你，或许我就不会去想你。
不会去想你此刻正在谁身边，做什么。
如果我从未爱上你。
如果我从未爱上你。’
第一分十一秒，最后两句‘如果我从未爱上你’，迈克·波顿一句，雪莉接上下一句。她将右手按在麦克风顶端，回应着身边搭档的目光，唱出自己试着放下这段情，最终却在这场失败的感情游戏中越陷越深的感觉。
评审席上，克里斯·安德森品味着她的声线，另外三位评审统一表情眼带欣赏。
他们就知道他们的乖女孩儿会保持水准。
他们相信自己的眼光。
‘哦，如果我从未爱上你。
我不会以泪洗面。
不必佯装欢笑，回应他人的关心。’
雪莉将声音放轻压低，像是在诉说心语。
视线掠过迈克·波顿的脸看向台下，落在享受着这一切的四位评审身上。
‘我试着另觅新欢，我本应轻松做到。
但，宝贝。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唱到这里，属于雪莉的副歌到来，她将不甘与愤怒融入声音借歌呐喊。从经历情伤的女性视角出发，诉说自己被这段悲剧收场的感情伤得有多深。
她用歌声倾诉：
你说的或许没错。
你不是我渴望的那个。
我能放下所有，不去想你，不去想你此时此刻正抱着谁，我会找到比你更好的。
但该死的！
前提是如果我从未爱上你。
一切的心碎和伤痛，都来自那个如果。
男声部，女生部，一唱一和，让听众毫无压力，融合度极高的歌声穿插，雪莉与迈克·波顿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强大，用声音横扫全场，震慑了剧场内另外几十位参赛者。
观察绝大部分选手的表情，他们已经麻木，接受了自己绝对竞争不过两人的现实。
但也有极少数人，例如酸柠檬小子的四位成员，特别是队长布莱恩，就恨不得立刻跳上台，与雪莉以及迈克·波顿展开一场较量。
当然，除了他之外，雪莉重点关注的几位选手也很平静，并不觉得自己比不过台上两位对手。
他们非常清楚，就算好莱坞周这两人的表现最好，四位评审最喜欢他们，但在进入24强，比赛正式开始，节目在nbs电视台播出以后，所有人才会展开真正意义上的较量。
三分三十秒，属于雪莉跟迈克·波顿的《如果我从未爱过你》结束，评审台上四位评审起立鼓掌，绝大多数参赛选手摇头跟进，舞台上，雪莉跟自己的搭档拥抱庆祝了一下。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雪莉感觉在自己松开大可爱，转身正对评审席时，好像捕捉到了某个男人过分锐利的视线？
哦～
别开玩笑了好吗，她可不会自我感觉良好。
她虽然确定那个人对她感兴趣，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迈克，迈克，迈克，这一次我将从你开始，你的声音，哇哦，无比美妙，我想说，它醇厚的就像最好的酒。”
掌声落下，四位评审开始点评。既情绪化又戏剧化的戴安·罗杰斯依然第一个出声，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喜爱，操控视线在台上两个人身上轮转。
“还有雪莉，真高兴你来参加这档节目。比赛结束后，你一定会给音乐圈注入全新的活力。”
“相信我女孩！你是最棒的歌手，音乐爱好者们一定会为你疯狂。如果未来你唱够了乡村歌曲，欢迎来找我，我会带你拥抱流行。”
又夸又赞，戴安激动的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无比诚恳的点评了一番两人的合作，来自纽约的普利西拉不遑多让。
克里斯·安德森紧随其后，用他的话说就是，雪莉注定取得成功，迈克·波顿的声音让他感受到了威胁。或许为了不被乡村音乐爱好者遗忘，他应该找机会把这个超级会唱的大家伙干掉。
这种带着些许自黑的点评，成功带起阵阵笑声，唤起了全场选手对他的老印象。
这才对嘛，克里斯·安德森先生。
温暖，友善，阳光，英俊完美才是你的定位。
毒舌这种标签，还是留给那只灰毛白头鹰吧。
“……好吧，非常不幸，我的三位朋友把我准备说的话全部讲完了，我应该怎么办？直接宣布下一组选手名单？”
三位评审点评完毕，埃尔维斯·乔斯特侧身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与他关系最亲密的戴安被他逗笑，趴在他的背上拍打着他的肩膀，观众席上几十位参赛选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看样子完全没有预料到，擅长用嘴杀人的恶毒评审，竟然会开玩笑。
下一秒。
这个手握最大权利，稳坐评审头把交椅的男人，左手拇指食指捏着下巴，右手握着铅笔在桌面上轻点三下像是在思考。在摄像机镜头特写，场内气氛重归安静，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聚集到他的身上时抬起头，嗖地一下旋转座椅正对舞台，对着站在麦克风支架后的两人说出了一番话。
惊的摔进他怀里的戴安·罗杰斯，趴在他的胸口张大了嘴。吓得他身后几十位参赛选手，一多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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