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是钱的事儿吗?
千百里和苏灵灵跟着几个伙计去往芳香阁。此时也到了傍晚十分，天边的红霞将屋檐染成了金红色，在这浓墨重彩中，芳香阁的姑娘们也开始纷纷花枝招展地迎客。
“哎呦，几位客官这是要干嘛啊？”站在芳香阁门口的女子见来人不像寻欢，倒像是来找麻烦的，立马拦住了前面的伙计。
“我们来找人，胡同口画道掌柜的外甥，姜长寿。”领头的人道。
“哎呦，客官，你说的这个人，我没见过啊。”女子脸上一副悠然的模样，眼神却充满了警惕。
“姑娘，你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去报官了！那姜长寿抢了几幅贵人预定的字画，如果到了你们芳香阁里，回头得罪了贵人，可就不好办了。到时候你们别说什么都不知道，真出了事儿你们芳香阁自己担着。”伙计愤愤地道。
“哎呦，客官瞧您说的。我们这开门做生意的，谁管那银子是偷是抢的，只要能拿的出来，我们就会收的。你们要找人啊，去别处吧，要不去报官也成啊！”女子弹了一下指甲，眼神略微不屑地看向伙计。
“姑娘，我们可以进去吗？”苏灵灵拉着千百里往前走了过去。
那女子瞟向苏灵灵，又看了一眼千百里，眼神有瞬间的凝滞，随即又露出几分妩媚，“公子，你是第一次来吗？”说罢，她将手伸向千百里，想要拉他的手臂。
第一次？
那说明千百里之前没有来这里。毕竟以他那样出色的容貌，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让人印象深刻，更何况这种烟花之地。
苏灵灵轻扯了一下千百里的衣襟，让他躲开了那只涂满了丹蔻的手。
那女子看了一眼苏灵灵，神情毫不在意，又娇笑着俯身道：“两位公子，奴家牡丹不知可否有幸同你们喝一杯浅酒？”
苏灵灵正要开口，忽然里面冲出来两拨人，只听其中一人怒吼：
“姜长寿，我□□祖宗！老子不打断你的腿，老子不姓朱！”一个额头挂彩的红脸汉子被几个仆役死命的扭着向外走。
“呸，朱老三，就你那贱样！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敢跟我抢花娘，看我不揍死你！”姜长寿的脸上也挂了彩，同样也被几个人推着走向门外。
“你们要打，在外面打！刚刚损坏的东西，就从你们账上扣！”一个年纪较大，身材颇有几分丰韵的女子跟在后面，对着两人怒吼。
“松开，给他们松开，让他们打！”女子抬起手臂，指着两人，对仆役发话。
仆役一听，立马将两人松了，朱老三没了约束，立即抡起拳头扑向姜长寿。
“你们还不快来帮我！”姜长寿被推出来时就看到画坊外站着的伙计，心里自觉有了几分底气。
画坊的伙计相互看了一眼，根本没动。
“你们他妈的快过来！”姜长寿还没有吼完，就被朱老三肥硕的身子猛地压在地上，狂揍了起来
“姐姐，你瞧那人是谁？”沉香站在三楼包厢的窗口，看着楼下的千百里。
“身形很像一个人，但他的面孔很生。”花娘的声音缓缓，她双眼紧盯着千百里，心里泛起一丝犹疑。
“像谁啊？”沉香往窗外探了探身子，装作不经意地问。
“像我以前的一个客人，我不记得他叫什么了。”花娘回过头在开口的瞬间，立马改口，说完她的脸色颇有些怪异。
沉香盯着她看了一眼，笑着道：“我们这里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记不住也很正常，待会儿就看他进来点不点你了。”
花娘顺着她点了点头。
沉香见她不再说什么，便将视线投到地上扭成一团的两个男人：“花姐姐，你看这些男人真是可笑，以为用几个臭钱或几卷破画就能入你的眼，真是异想天开。我看这芳香阁里，也就姐姐能忍得下，是我早就忍不了。”
花娘眼神看向远方，语气轻缓：“做咱们这一行的，哪能跟银子过不去。”说完，她收回视线，看向一边的沉香。
这沉香背后的势力花娘一清二楚，她们交往不深，但不过都是各为其主罢了。
沉香背后的主子要找人，她背后的主子也找人，当然她的主子除了找人，还要找古籍字画。
这找人的消息还没线索。但那些收集到的字画却早已被她送了出去，其实她对自己的主子并不了解，并不知道他要来干什么？她只知道报答了主子后，她就会离开这里，恢复身体自由。
这芳香阁在元城虽然算不上最好的一家，但也算是相当有名气的了，尤其是前些天出了一个新的花魁，导致这段时间总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客人，想要一睹芳容。
花娘想着今晚要多打探些消息，便转身往外走。
“姐姐，你瞧，那位公子走了。”沉香扯住转身的花娘，指着楼下。
“唔看来真的只是一个身形相似的人罢了。”花娘扭头看了过去，脸色毫无变化，心里那丝犹疑也压了下去。
沉香见她对楼下的公子好无兴致，便也转身跟着离开。毕竟她身上还带着任务，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姜长寿被朱老三揍的鼻青脸肿地晕过去后，才被画坊的伙计拉开。
朱老三见人躺在地上不动了，脸上才有些后怕，他慌乱地吐了口浓痰到姜长寿的身上，骂骂咧咧地道：“操，长寿，长寿个屁，你他妈的就是个短命的鬼！”他猛地拍了拍身上滚的灰，又看了一眼被伙计抬起来的姜长寿，又道：“真他妈的晦气死了！”
千百里和苏灵灵见伙计们抬着姜长寿回去，便跟在他们的身后。
牡丹本来想留住他们的，但是她刚刚被打架的场面给吓到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千百里和苏灵灵已经走出很远了。
当天边最后一缕亮光沉入山脊，漫天的星辰浮现夜空，又一个新的夜晚降临。
吃了宵夜的两人，沿着街边缓慢游走。
“你怪不怪我鲁莽？”苏灵灵想起今天拉着千百里去芳香阁，虽然千百里没有开口拒绝，但他的脸色却是僵硬的。
这家伙一日千里，每天都在飞速成长，再也不是刚开始那副单纯又好骗的模样了。不过也是，他只是失忆，又不是变傻。现在又在以前熟悉的环境里，怎么也会比苏灵灵这种外来人要强。唉~
苏灵灵见千百里不回答，又解释道：“其实芳香阁那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凭借你的长相，我想有很多人都认识你。”
她顿了下又道：“只是很奇怪，你在元城这两天，竟然只有一个姬夫人认出了你，还是在那般巧合的情况下。其他的人，都好像从未见过你一样。真不知道是你的身份神秘？还是你原本就不是元城人。”
“还有，你原本是被追杀，现又身在明处，身边没个帮手，我怕你随时被仇家找上门，到时候你又要丧命了可怎么办？”
苏灵灵说完这一句，心里跟着忧心忡忡起来。毕竟她来这里才没多久，每天过的都跟做梦一样，感觉既荒诞，却又很合理。
千百里听完站在她身旁，有一群小孩子从他们身侧跑过。
“别怕，就算仇家找上我，也不一定能杀得了我。”
千百里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串钱币“这是下午姜掌柜给我的酬劳，万一我真的不幸被仇家找上门，又十分不幸地被杀了。他们从我身上也取不走一厘，这些都是你的。”
这——
这是钱的事儿吗
苏灵灵有些无语地看着手中那串被塞过来的钱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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