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一炮双响
苏染染被江六拽的一个踉跄,可给钟琳气坏了。
钟琳一把拽苏染染的另一条胳膊不放:“姑娘的头发还没擦干呢。就算出再大的事,也得等姑娘头发干了。主子千叮咛万嘱咐了,姑娘出来若是有了任何闪失,就要了你我的脑袋!”
这话是陆中贤说的,苏染染听的清楚的。
钟琳拿出两条干毛巾,一点一点给苏染染擦头发,擦的江六昏昏欲睡,一点没脾气没有了。
女人可真麻烦!
终于,钟琳停手,苏染染将头发随便在头顶绾了一个丸子,那一根发簪固定上。
“好了,江六,我们赶紧走吧,到底出啥事了。”
江六兴致缺缺了,懒洋洋道:“这时候去,怕是孩子都生出来了。不用赶紧了,慢慢走去就行了。”
苏染染一脑袋丈二和尚:“什么孩子,谁生孩子?生孩子你不早说,一直在这儿墨迹什么呢!”
“天地良心,是我墨迹?”
江六都被傻了。我一直都在急火火好么?到底是谁在墨迹,你们心里没数么?
钟琳嫌弃的很,推一把江六:“嗯,就是你,别墨迹,赶紧说谁要生孩子!”
江六受了大委屈,憋着嘴带着哭腔:“是沙丽红。沙爷和齐公子将人找回来了。但沙丽红挺着老大的肚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动了胎气。我来的时候,见她被去百草堂了。这么久,孩子估计……”
“墨迹!真是被你气死!”
苏染染不等江六说完,一把推开他,嗷嗷的就往外跑。
“不知道轻重缓急,果然是个不靠谱的!”
钟琳瞪一眼江六,紧跟着苏染染跑出去。
江六嘴巴瘪的更狠,差一点哭了。但是在哭之前,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苏染染一口气跑到百草堂。看到黄百草正双手血的从后屋出来,瞳孔瞬间紧缩,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哆嗦的问:“人……怎么样了?”
黄百草摇摇头,叹口气:“晚了一步,出血太多,救不活了。”
苏染染心头咯噔一下:“一个都没……救活?”
黄百草眨了眨眼睛:“就一个啊。”
“那是胎死腹中,没生出来啊。”
苏染染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一把扒拉开黄百草,就往后面跑去。
“沙姑娘,沙姑娘啊,都怨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怨我。我……”
苏染染冲到后面诊治房间,听到哀恸的哭声。一把掀开帘子扑进去,到了床头一个急刹车,一声‘卧槽’,给那些悲恸大哭的人弄得差点不会哭了。
“怎么是个男的?”苏染染诧异的问。
一个女人哭天抹泪:“那是我相公,他不是男的是什么?”
苏染染感觉到房间里八九个人,这个也看她,那个也看她,眼神没有一个好的。她赶紧识时务的退后,再退后。
退到一个人身上,一个激灵回身,抓住黄百草激动的问:“黄先生,你刚才是给里面那人诊治的?”
黄百草点头:“是啊,可怜人。喝了点酒,还非要上房子修屋顶。结果失足掉下来摔死了,哎……”
苏染染伸手扶额,又问:“之前不是来了个大肚婆么?她怎么样了啊?”
黄百草恍然:“原来苏姑娘找的是沙爷的妹妹啊。她刚才挺着肚子是来过。动了一点胎气,问题不是很大。
但因为怀的是双胎,月份还不够,还是小心为好。所以我给她扎了几针保胎,看她情况稳定后,就让她哥哥给带回家休养了。”
原来是动了一点胎气,现在回到沙三业的家了。
但……双胎?!”
苏染染双脚踩着棉花一样出去百草堂。齐多寿厉害啊,斯斯文文清清爽爽,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一炮双响,直接给沙丽红的肚子里种了两个崽崽!
“钟琳,去沙三业家!”
沙三业家不在码头,但距离码头也不是太远。
一个青砖红瓦,五进五出的大院子,一个粗人,院子却修建的十分漂亮。
此时,院子里的婆子婢子匆匆忙忙的,苏染染随便抓了一个,就问出沙丽红的院子,并且直接走过去。
精致的二层小楼关着门,门外的院子里,是走来走去的沙三业和一脸着急的齐多寿。
淡漠清冷,黄河溃堤前都不会改色的齐多寿,此时跟热锅上蚂蚁也没有什么两样。
“沙姑娘现在怎么样?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齐多寿见沙三业已经说不出激动还是担心,选择性听不见了。只好暂停焦急,冲着苏染染走过来。
“染染,多日前,我和沙爷一起去长白山下找沙姑娘。结果去到那儿一看,才知道沙姑娘身怀六甲,且肚子大的很吓人。
沙姑娘看见我们就躲,被我们追了好几里地才追上。然后,沙姑娘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但说什么都不愿意跟我们回来。就要一个人在那个不大的山村里生养孩子。
沙爷火气上来,用蛮力给沙姑娘塞进了马车。这一路上沙姑娘的心情都不好,怄气,不跟人说话,吃的也不多。然后刚刚下了马车,就动了胎气。现在在房间休息,又摔东西给我们撵出来了。”
苏染染听的连连称奇,这是认识齐多寿以来,他一口气说的最多话的一次。表情也是最丰富的一次。
能把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逼到这份上,沙丽红也是挺本事的。更加本事的是,怀着两个孩子,能在一个山村里过了六个多月,这也是让人敬佩的地方。
“齐公子你此时着急,是惦记你的孩子,还是担心沙丽红的身体?”
齐多寿想也不想的道:“当然是担心沙姑娘啊。你都没看见,她现在瘦的很,浑身上下就剩下一个肚子了。脸色不好,还……”
苏染染抬手拍拍齐多寿:“行了,交给我。我进去劝劝她,保证让她解开心结。至少是不抗拒见你们。”
齐多寿对苏染染一拱手:“那就拜托了。”
苏染染走到门前,敲了两下门,轻声道:“沙姑娘,是我,苏染染。”
房间里开始静默,后来传来一声:“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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