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沙丽红的心思
沙三业一听妹妹让苏染染进去,冲过来就想跟着往里蹭,结果被苏染染一个眼神瞪出去二里地,远远站着不敢上前了。
苏染染推门进去,又回手关上。
房间精致又处处奢侈。桌案上燃着安神香的香炉是镏金鹤擎博山样式。里间外间的隔断珠帘是朱红玛瑙石穿制而成。桌椅摆设全是贵的吓人的黄花梨木打造。
很大的牙床上雕刻着精致的如意金宝图案,金丝挑线的被子下,沙丽红正侧卧床上,露出的小脸只剩下一巴掌大。满是疲惫的脸上苍白没有血色,大大的眼睛深陷其中,好似脱了相。
沙丽红想起身,被苏染染一把按住:“躺着别动,你这怀了双胎,还动了胎气,需要绝对静养。”
沙丽红躺回去,一脸羞愧:“这么丢人的事,我哪儿有脸躺在这儿养着。”
“你说什么啊?你做的才不是丢人的事。而是让我给你大大点赞的事。”
苏染染抬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床头,忽闪着大大的眼睛:“沙姑娘,你知道我多佩服你么?为爱献身,孕育双胞。就这个勇气和担当,就不是谁都敢做的。”
山里红苦笑一声:“什么为爱献身啊。我就是不想一个妓子脏了齐公子的身子。事后,我觉得我很不要脸,跟妓子也没有什么区别,羞愧的躲到乡下。不成想就有了孩子。
后来肚子大的很快,我才害怕了,偷偷去看郎中,竟然是怀了俩。一时冲动,成了现在的模样,真的是我始料未及的。”
苏染染轻声问:“那时间重来,回到半年前,你明知道会是现在的结果,还会去做同样的事吗?”
沙丽红双手轻轻的放在隆起的肚子上,苦笑变成发自心底的笑。
“这个问题,我后来问了自己无数遍,答案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一点不后悔那天做的事。不管齐多寿怎么看我。大家怎么骂我,我都不想春桃和齐公子春风一度。
甚至,我很庆幸怀了齐公子的孩子。我以后不会嫁人,我会好好的养育孩子长大。不管男孩女孩,他们一定很漂亮,很优雅,就好像他们的爹地一样。”
苏染染的手也轻轻落到沙丽红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其妙。
“沙姑娘重情又勇敢,怪不得冷清的齐公子对你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沙丽红疲惫的眼底忽的闪出一丝光:“齐公子说心疼我么?”
苏染染笑了:“有些话一定要说出来么?我和齐公子认识你比久。刚才,他拉着我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语速很快,抓着我胳膊的手很用力。从这些看,都能说明他对你的紧张和担心。”
沙丽红唇角勾起一抹笑,但只维持了两秒,就垮了下去。
“齐家人丁薄。他担心的或许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问他是担心大人还是担心孩子,他不假思索的直接说担心大人。”
苏染染拉住沙丽红的手,轻声说道:“我们总喜欢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把自己的想法加注在别人身上。然后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对的,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这是春桃在京都犯事儿了,为了自救,说出了齐公子解药的真相。如果春桃不说,齐公子和沙爷不知道情况不去找人,你一个人在小山村,知道有多危险么?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生一个孩子都是拼命,何况是生两个。万一出点什么事,齐公子会愧疚一辈的。”
沙丽红忙说:“……我没想那么多。”
苏染染小声问:“沙姑娘,你非常非常喜欢齐公子是不是?”
沙丽红苍白的面色浮起一抹红晕。
“嗯,我非常喜欢他,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粗鲁,脾气不好,斗大的字也不认识几个。而齐公子……太完美了。我现在怀了他的孩子,大概是他人生里唯一的污点吧。”
“你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性子泼辣,英姿飒爽。就那天的事,换做是我,高低不敢做的。幸好是你,若是春桃,那才真正是齐公子人生的污点呢。”
“……”
沙丽红不说话了,陷入长久的沉默。
苏染染给沙丽红倒一杯水过来,看着她喝了两口,接过去放下。
“你哥哥没有怪你自作主张。从这房间的布置,就能看出你哥哥恨不能将全世界的好东西捧到你面前。齐多寿很担心你,如果我猜的不错,他现在应该在想怎么娶你进门。”
“不,不不不,我不配!”沙丽红紧着摇头。
苏染染有些恼火,直接道:“齐公子不是神也是人。也要吃饭睡觉,也会放屁抠鼻孔,只是这些他隐藏的比较深罢了。都是双条腿走路的的,干什么说自己不配?”
“……”
“相信自己,你真的一点都不差劲。花若盛开,蝴蝶自来。你是一朵怒放的红玫瑰,他齐多寿那只小蝴蝶是注定要围着你转的。”
“真的么?”
苏染染从房间出来,关好门。
沙三业和齐多寿赶紧围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红红现在让我进去了么?”沙三业急着一脑袋汗的问。
苏染染点头:“你可以进去,但只能关心她的身体,其他的少说或是不说。她现在怀着身子,还动了胎气,需要绝对静养。”
沙三业赶紧点头,很小声的道:“我知道了,我进去一定不乱说话,一定不大声说话,我就进去问问,我大外甥想吃什么。”
沙三业说完,迫不及待的进门了。
齐多寿也想进去,但被苏染染拉住了:“齐公子,去我那儿喝两杯啊。”
煮天下,二楼雅间。
两盘肉,两盘菜,外加一些毛肚、豆皮,苕粉什么的,围着火锅摆了一桌子。
苏染染给齐多寿倒了一盅酒。没等她说什么,齐多寿端起来一口干了。
纯纯五十度的红高粱酒,烧刀子一样滑下肚子,烫了他的心也灼了他的胃。
苏染染一看这情况,也不说什么,直接再来一盅倒满。齐多寿也是给面子,端起又是一口干了。
一连三盅酒下肚子,清雅隽秀神仙一般的妙人儿,面色红的猴屁股似的。从来都是素淡无波澜的眼底也泛起巨大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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