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沈怡然是被系统的声音吵醒的。
“宿主，恭喜您！本系统检测到您播种的种子发芽了！”
这句话让本还沉浸在睡梦里的沈怡然瞬间清醒，她立刻坐起身，在脑海中对系统说：“打开随身空间，快让我看看！”
一只深棕色的陶碗便出现在她手里。
些微潮湿的土粒上，扎生出细嫩的幼芽，叶子如同芝麻大，在泥土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翠白。这些种子的发芽率十分高，沈怡然仔细数了数，竟然有二十来株。
本来夏日里播种极不易出芽，多亏了系统空间自带功能，让她能将温度设定在十至二十五摄氏度以内，这才让种子迅速破土而出。
“系统，既然丽娜莲与瓦松的小芽都长出来了，为何我的图鉴收集进度还没变？”沈怡然翻了翻自己的图册面板，确定自己的栽培值还是一动不动，况且她也没有听到系统其他恭喜的提示音。
系统回答说：“本系统图鉴的收集，是按多肉的五个阶段进行判定，分别为种子、小苗、中苗、老桩、开花。宿主栽培的丽娜莲与瓦松如今还是出芽阶段，根据系统设定，尚未到达小苗阶段的判定标准。”
沈怡然失望地叹了口气：“好吧。”
她又想到当初种植丽娜莲时，曾听到种子图鉴收集成功的提示音，于是问系统：“为何我播种瓦松种子时没有判定收集图鉴？”
系统对沈怡然抱歉道：“不好意思宿主，这依然与本系统的设置有关。”
沈怡然第一次种植的瓦松是王九找到的，属于这个世界的原有物，因此她想要兑换瓦松种子时不需要付出任何栽培值。相应地，系统规则对于瓦松的图鉴收集也做了少许限制——从系统里获取的种子不能算作自己收集到的图鉴。
“必须是宿主从这个世界里拿到的种子，才符合判定的标准。”
“那我从系统里兑换来的瓦松种子长大之后，变成小苗、老桩，乃至开花，这些能算作成功收集图鉴吗？”沈怡然问。
“这些是宿主亲手培育的，当然可以算入判定之列。”
沈怡然点点头：“好吧，那我换个思路，想必也能挣到一点栽培值。”
说完，她便端起陶碗，去屋外找早已起身的沈大与林氏要夸夸。
“爹，娘！你们看，女儿前几日种下的种子出芽了！”
晨曦天光之下，少女笑得格外明媚。
陶碗破破旧旧，边缘碗壁多是缺口，此刻它被小心翼翼地捧在沈怡然白玉般的手里，少女颜色青嫩，小芽也纤幼柔软。
林氏不知怎的心头一酸，又迅速被爱怜喜悦的情绪包裹：“怡丫头养得真真好，娘一看上去便觉得十分喜爱。”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恭喜！您种植的丽娜莲与瓦松获得林娥真诚的认可，栽培值+25，目前栽培值合计：45。”
好耶！但是还不够。沈怡然又将陶碗捧至沈大面前，皮肤黄黑的男人仔细地看了两眼碗中植物，真心实意地点点头：“这个时节还能出芽得如此快，怡丫头种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般。”
“恭喜！您种植的丽娜莲与瓦松获得沈大真诚的认可，栽培值+25，目前栽培值合计：60。”
沈怡然舒坦了，她笑眯眯地说了声：“多谢爹娘的夸奖。”转过身就要回房，趁着背对林氏与沈大的工夫，她连忙将陶碗放回隐藏空间。
虽然清晨不至于太炎热，但还是让这些小芽呆在更安全的环境比较好。
沈大在沈怡然背后说：“怡丫头，趁着现下日头还不大，咱们先去镇上吧，正好赶在正午前能回来。”
沈怡然记起自己与裴渊的约定，轻快地回了句：“好。”
到了镇上，出于一种她自己也没想清的心理，沈怡然请沈大远远地站在一段距离开外，自己则朝昨日买书的地方走去。
沈怡然到时，裴渊已早早等候在那地，昨日卖书和卖首饰的那对夫妻却没有来。
“裴公子，久等了，我是不是迟到了？”因为古代没有手表，沈怡然摸不准具体时间，因此看着早到的裴渊有些不好意思。她带着歉意地笑笑。
裴渊好脾气地摇头，浅色的眼瞳里眸光温润：“并未，沈姑娘来得正好，我也是刚到不久。”
见裴渊并未露出不耐之色，沈怡然抿了抿唇，轻呼一口气，又抬头看向裴渊，眸子星光点点。
裴渊低了低头，移过目光去，将手上捧着的三本册子递向沈怡然：“这些是我为沈姑娘挑选的书。其中这本《对相四言》既有图画又有文字，沈姑娘聪慧，可对着图案识字。至于这《三字经》与《千字文》……”
沈怡然接过裴渊所递来的书，大致翻看。
这个世界的文字与她从前生活世界的古代字有些相像，但又有些许差异，用着那本《对相四言》倒能勉勉强强猜出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至于《三字经》和《千字文》，那都是现代人耳熟能详的东西了，只要这个世界里这些书的内容不变，沈怡然花些时间也能将所有字认全。
裴渊说：“……这两本可以请镇上有学问的先生教你。”
沈怡然心满意足地翻完书，眨着一对灵动的桃花眼看去。裴渊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脸颊微红，轻声说：“若沈姑娘不嫌弃，裴某有时间也可讲解一二。”
沈怡然笑着，一口应承下来：“好呀，裴公子你真好心，多谢你了。”
实不相瞒，她现在有了新的目标，就是和眼前这位小公子拉近距离，把他也发展成自己的潜在客户。
于是沈怡然问他：“怡然不知如何答谢……裴公子家里是否爱养花？”
裴渊怔了怔，然后回答道：“家母爱好风雅，会养些花花草草。”
这就好办了，他的确符合她的用户画像。
又想到昨日沈大讲起的另一件事，沈怡然将书怀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裴公子的气度，就不像寻常乡下之人，不知为何住在村里呢？”
她飞速瞟了裴渊一眼，做出好奇又有些羞怯的神情：“怡然多嘴，想问一句，裴公子本家是否与县里王家一样并非定居村中，只是祖上在村里有地，所以派了公子前去看管。”
裴渊定定地看了眼沈怡然，沈怡然双颊带红，表情不变。
裴渊道：“是的。”语气中带了些疏离之意。
沈怡然故作不觉，实在是好奇心促使她在裴渊面前大胆试探：“这样看来，裴公子也要为卖粮草的事发愁了。前些日子里，王家姑娘还在同我说今年收成不好，怕赚不到什么钱。不过她比较走运，恰好遇到有人高价购粮……”
她心中暗暗对王九抱歉，对不起了姐妹，先把你拉出来扯个幌子，我实在太想知道裴家购粮是怎么回事了。
沈怡然昂着头，定定地观察裴渊的表情。裴渊神色不变：“这些事其实轮不到我来操心。家中自有管家帮我处理杂务，我只管读书。”
“这样啊。”沈怡然见好就收，她轻轻地颤了颤眼睫，一双烟灰的眉似蹙非蹙，桃花般的眸子里似乎盛着一汪水，“裴公子，怡然是不是问得太多了？其实您也可以不必回答。”
心里疯狂唾骂前一刻的自己：沈怡然你真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什么都敢做！刚说好要发展裴渊成为潜在客户，就应该一步一步拉近关系，再慢慢提出问题，深入了解，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莽撞？
见裴渊又愣了愣神，沈怡然连忙转移话题：“不知裴家可想种些新鲜玩意儿？恰好我正在栽培一种植物，形如莲花，却不用养在水里，精致小巧，还可近距离观赏。”
裴渊笑了笑：“原来沈姑娘是想与我家做生意。”
他意识到这一点，先前的疏离之感竟消失得一干二净。
沈怡然一颗提着的心也跟着落了地，她摇摇头说：“也不只是想与你做生意啦，主要还是想送裴公子几盆观赏植物，答谢您对我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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