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中下怀
稀里糊涂的许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江厘热情地挽着手臂下了楼,两人一路在放假的同学们身后随波逐流,直到出了校门,许飘才发觉不对:“我的厘啊……咱俩好像还没拿行李呢。”
江厘刚想说那都不重要,就见等候在校门口的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末末,快上车吧,江老已经在家备好菜等你许久了。”
末末是江厘的小名,书中知道江厘小名的人屈指可数。
江厘不着痕迹地打量来人,心中猜测着他的身份,刚准备开口,就被许飘夺去了话音:“陆原叔叔,我和江厘的行李落在宿舍了,麻烦你跟江爷爷说一下,我们回去拿完行李就出来。”
陆原点头,微笑问:“需要我陪你们一起进去拿吗?”
“不用,”许飘摆摆手,“我俩可以。”
待到两人取完行李出来,江厘已经捋清了头绪。
男人口中的江老,指的是江厘的爷爷江康平,而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是跟在她爷爷身边工作了十余年的秘书——陆原。
江厘的父母都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平日里聚少离多,一时兴起生下的女儿逐渐成了二人的累赘,便丢到逐渐放权、鲜少理会“朝政”的江康平手里养。
陆原看着江厘自小长大,在书中,于江厘而言,陆原叔叔是比亲生父亲还要亲近的存在。
江厘和许飘提着行李,刚一踏入陆原的视野范围,男人就快步走了过来,盯着江厘手中巨大的行李袋说:“沉不沉?给我吧。”
“那个……”许飘尴尬地笑了笑,“她拿的是我的行李,我手上这个小包才是她的。”
陆原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对许飘说:“都一样,你的行李这么多,家里来人接了吗?不然,叔叔送你回去?”
许飘从江厘手中接过行李袋,摇了摇头:“不用,我妈妈马上就到,你们快走吧,别让江爷爷等着急了。”
“那我先走啦。”江厘朝许飘挥挥手,然后拎起小包随陆原上了车。
姜离成长在一个平凡的单亲家庭,她的母亲只是一家民企的普通职员。
她从小缺乏和父亲这一角色的相处经验,因此对着陆原,显得格外拘谨。
不过“江厘”平时就是个安静乖巧的性子,此刻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倒也不显违和。
陆原递给江厘一条空调毯,然后点开车载音乐,车内缓缓响起悠扬的小提琴曲。
不知是不是由于在考场上没睡够,江厘的眼皮逐渐沉重起来,没一会儿头就抵在车窗上打起了瞌睡。
陆原见状默默把椅背调低,让江厘以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睡去。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一处欧式风格的高档小区,却在一所颇具中式田园风的小洋房前停了下来。
“末末,到家了。”
江厘悠悠转醒,揉着眼睛打了个不甚雅观的哈欠,把两个包随意地往臂弯上一挂,推开车门蹦了下去。
两人刚一进门,江厘就撞上了一张不怒自威的脸,脸的主人把眼睛瞪得奇大,连眼角的皱纹都被撑开三分。
“怎么耽搁这么久,菜都凉了!”
江厘残存的倦意顿时被这雄浑有力的一嗓子彻底吓没了。
“呃……对不起啊,爷爷。”
“哼!”老爷子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今天这顿饭你们俩一个都别想跑!”
江厘讪讪地瞅了陆原一眼,陆原轻轻拍了拍江厘的肩,眼神向楼梯处示意:“先上去放行李吧。”
“好嘞。”江厘如蒙大赦,提起包就跑了过去。
江康平在后边吹胡子瞪眼:“嘿!臭丫头,还没换鞋呢!”
江厘上了楼,从善如流地打开楼梯口的鞋柜,从五颜六色的拖鞋中里挑了双粉色的换上。
循着书中描述,江厘找到了自己的房间,主色调是奶白色,干净整洁又不失温馨。
把包往桌子上一甩,江厘就一头扑进了柔软的大床里,“当女主就是爽啊……”
想起爷爷还在楼下等着自己,江厘只在床上赖了半分钟,她起身推开衣帽间的门,头顶的感应灯登时亮起,暖色灯光打在琳琅满目的衣服上,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我去……”
“丫头!你好了没有!”江康平极具震慑力的声音从楼下飞了上来。
“马上!”江厘探出头扯着嗓子应了一句,急忙随便选了一身家居服换上,把脱下来的校服丢进一旁的脏衣篓。
楼下餐厅里,江康平和陆原相对而坐,多出来的一把椅子摆在了江康平身侧,江厘略显不自然地坐了过去,看着保姆阿姨把热过的菜端上桌。
“为了庆祝你放五一长假,我亲自下厨做了这么一大桌菜!”江康平端起热茶吹了吹,面色不豫地看着江厘,“你们不深感荣幸就算了,还想着要躲过去?我做的菜有那么难吃吗!”
江厘很想狡辩,可对着老爷子严肃的脸,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按照书中描述,江康平这老爷子格外向往陶渊明的隐士生活,把自家小洋房的花园全改造成了菜园子,三天两头下厨做菜,厨艺还是多年如一日的惨绝人寰,老爷子却毫不气馁,坚持不懈地要拿自己做的菜祸害别人。
但江厘此时觉得,摆在她面前的菜里满满都是自己不曾感受过的爱。
来自爷爷的“疼爱”。
她吃得心甘情愿,吃得潸然泪下。
江康平一偏头,瞧见江厘那双杏眼里闪烁着湿漉漉的光,险些被自己刚喝下的茶呛到,“……你咋了?”
江厘竭尽全力咽下嘴里的蘑菇,眼角的泪珠吧嗒一下砸进了碗里。
真的感动哭了……
她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菜。
“爷爷……我太感动了。”江厘搁下碗,抬手抹了把眼睛,“我从未吃过这么令人感动的菜。”
江康平:“……”臭丫头还学会演了。
这顿饭到底还是进了垃圾桶的肚子,老爷子叹了口气,背着手溜达到菜园子里,看着被自己祸害掉的宝贝蔬菜,痛心疾首地问:“陆原啊……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饭?”
陆原把灌好水的喷壶递给江康平,以一种温柔煽情的语气说:“江董,我知道您向来喜欢迎难而上,但有的事……”
“您越上越难。”
老爷子动作一僵,很想摔壶而去。
另一边,江厘帮保姆阿姨一起收拾了满桌子“狼藉”,然后溜进厨房,从柜子里顺走了一袋巧克力面包,揣在怀里上了楼。
回到房间,江厘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这是我家,我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
走到阳台边时,江厘瞥见楼下菜园子里的江康平,难免又有些心虚。
“算了,吃面包还是得小心点,别被老爷子看见,免得伤了他那颗和下厨死磕到底的决心。”
江厘坐在书桌边,从书包里掏出手机,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翻看起来。
许飘的消息正好弹了出来:[明天晚上乐器社在喷水广场义演,你想不想去凑个热闹?]
好家伙,正中下怀!
江厘连忙回:[好啊,几点?]
许飘:[七点半,不过我是志愿者,我得提前半小时到。]
江厘心满意足地把最后一口面包吃完,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安稳落地,江厘放下手机,哼着小曲走进了浴室。
温水自花洒喷下,热气蒸腾而起,给浴室里的镜子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雾。
淅淅沥沥的水声回荡在浴室里,江厘却在恍惚间听见耳边响起了一道机械音,像经过某种廉价变声器处理过,声音不大,字句也不甚清晰。
“……告……不符合……修正为……”
“卧槽!”江厘一巴掌拍在水龙头上,猛地把水关掉,“什么鬼声音?”
顾不得身上还没冲洗干净的泡沫,江厘一把扯过置衣架上的浴袍,直接罩在身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屏气凝神地听了半晌,却也没再听见那个怪异的声音。
过了好半天,江厘全身竖起的汗毛才犹犹豫豫地落了回去,她皱起眉,又迟疑了一会儿,才解开浴袍,重新拧开水龙头。
“我就说嘛……老爷子做的菜里那块蘑菇没炒熟……”
江厘三下五除二冲掉身上的泡沫,用手揩了把脸上的水,套上睡衣径直走了出去。
“蘑菇中毒的具体症状有哪些……”江厘拿起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关键词,打了一半,又删掉,坐到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湿头发。
“真的食物中毒了吗?”江厘垮起脸,“不应该吧,好歹咱也是女主角啊!况且……原文中可没有女主食物中毒进医院这一段。”
江厘转念一想,按她阅书多年的经验来看,刚才那个难听至极的怪声,或许并非她的幻觉。
那个声音开头说的两个字,似乎是“警告”。
难道是……因为她穿书而来,这个虚拟世界对她产生了某种排斥?
这个想法一露头,江厘身上的鸡皮疙瘩就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果然,穿书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很是担心自己这道“游魂”的生命安全。
可更令她担心的是……万一她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这个世界踢了回去,那这岂不是白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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