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痕
江雁雁心一横,将小刀在她指尖重重划一道,霎时指尖便破开,鲜红血液流出。
那小兵眼神一凛,背在身后的手动了下,很快又笑着说,“看来还不行,这血太少了。”
另外几个小兵围过来,脸上带着些忌惮,江雁雁拦住司燃,将刀又重重在手指上划一道,鲜血喷涌而出。
那小兵看着她,似笑非笑,“抓住她们!”
江雁雁冲小兵身后的南沉点头,迅速闪身退后,躲过几人扑过来的攻击。南沉也挥起偷偷藏着的棍棒,砸向了一个小兵的脑袋。
棍棒应声而碎,江雁雁她们都吃了一惊,却不敢懈怠,更加慌乱地用东西砸向那些小兵。
小兵们手势动作极快,身上也坚硬无比,哪里是这些东西可以伤到的。
毫无疑问,几人被团团围住,绑到了地牢里。
“真是蠢货,鬼魂哪里有血啊……”
江雁雁靠着粗糙墙壁,耳边听到某个小兵说出的话,混着嘲笑飘到这边来。
她手摩挲着指尖,此时伤口已经结痂,呈细细的一条。
“疼吗?”司燃凑过去,眼睛看着她的伤,小小的一道却觉得十分扎眼,“我来时带了些药,应该能用上。”
他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些纱布草药,揉碎了盖在她那道小小伤口上,显得十分突兀。
“不用了,这才多大点伤……”江雁雁强颜欢笑,看着这坚固的牢笼,心里沉下去。
南沉沿着地牢边缘走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小雪叽叽喳喳地又嚷开了,声音十分不平,“可恶!那老头肯定是故意的,刻意给我们这地图,让我们来送死。想也知道,这老头是地府的人,怎么可能做危害阎王爷的事情。真是,脑子不聪明……”
“别说了。”司燃皱眉看她一眼。
小雪不甘心地闭上嘴,在一边坐着,脚踢着地上尘土石子。
几人试过了好些方法都没用,便换了个土法子,轮流着去挖个地道。
小雪还特意捡起些杂草树枝,估摸着有人来了就赶快盖上,可奇怪的是,足足一天一夜都没有人来。于是她这工具便也失去了用处。
几人靠着这里能找出的稀少工具,挖到第二天中午才挖通。
司燃灰头土脸地从洞里钻出来,紧随其后的是江雁雁,南沉断后。
他们在地牢外一字排开,看着远方的天空发愣,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沾着泥土的小人竟嘻嘻哈哈笑起来。
“还有时间笑。”南沉率先走出去,脚步飞快。
江雁雁挑挑眉跟上去,同司燃目光对视,都耸耸肩。
“你不是也笑了……”小雪在一边嘟嘟囔囔,不情愿地跟上去。
“那是那个老爷爷吧?”江雁雁盯着一处问道。
小雪探着脑袋望过去,眼睛凶狠地冒光,“什么老爷爷!老骗子!”
南沉将人拽住,轻轻踢一下她的腿,正色道:“站好,又想被关进去吗?”
小雪哼唧着,拽拽身上死沉的铠甲,认命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那个老骗子大摇大摆走进宫殿。
几刻钟前,他们又绕到地牢里去,本来想趁机偷袭几个鬼兵,将他们的令牌弄到手里再出发去宫殿。没想到,那几个鬼兵昏昏沉沉倒在那里,地上也倒了一片的酒壶。
于是几人拿上令牌,没费什么功夫就顺利混到了大殿外围,此时他们已经站了有一个时辰。
大家都又累又饿,戴着头盔的脸上浮现出几丝生无可恋。
“你们,进去内殿守着。”里头出来一个鬼兵,身长九尺有余,身材十分魁梧,大声朝他们喊着。
江雁雁他们赶忙点头,混着另外几个鬼兵进到内殿里去。
江雁雁走到门口,依然能听到出去的那几个鬼兵的谈话,淡淡的传来。
“我们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去喝杯酒就回来,坏不了什么事……”
她笑起来,瞌睡了就有人递来枕头,她倒乐得高兴,只是到时候真出事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一推开门,殿内景象便和外头有了巨大差距,一个地府的主殿,外头修的富丽堂皇,恐怖阴森,里面竟然全部用亮丽的明珠宝石装饰,各处都打着或明或暗的灯光,这光掺着各色宝石,投映到光洁墙壁上,显得这宫殿温暖非常,连那上首板着一张脸的阎王爷看起来都温和几分。
江雁雁偷眼打量阎王爷,他看上去就是正常人类男子,连外貌也平平无奇,唯独阴翳气势让他看起来像个阎王爷。
“我确实没有动他们,是他们自己倒在那山洞里头。您也知道,那山洞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他们又昏着,死了不是很寻常吗?”
那老骗子,哦不是,那老爷爷,现下正站在阎王爷下首,仰着头,话语却懒散,带着几分莫名意味。
“姜老,您何必如此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深的仇怨也该消散了。更何况他们还是些无辜之人。”阎王爷脸色更黑,脸上又扯出笑意,身子更加板直。
“无辜?”姜老嗤笑一声,索性在原位坐下,不甚在意地将鞋脱掉,“何辜之有。”
姜老视线直视阎王爷,意有所指。阎王爷也直视他,没多久便败下阵来。
“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么些废话的?真是想不到,高高在上的阎王爷如今如此体恤下士。您杀的人还少吗?”
阎王爷脸上仍带着些笑,叹了口气,“陈年往事了,您还提作甚。”
“陈年往事,好一个陈年往事。”姜老提起他的鞋,一把丢过去,被那边人躲过。他转身走向殿外,走得快了能发现他的左脚有一些跛。
“以后有什么事也别来找我了,我看到你的人一次便杀一次。”
“姜老……”阎王爷扶额,身子松下来,脑袋也耷拉些。
江雁雁与司燃眼神对视一番。
江雁雁:还说吗?
司燃:说啊,都到这了,不说不就白来了。
江雁雁点头,眼神鼓励他:嗯,你说的对。所以你去吧。
她猛的一推司燃。他没设防,噗通一下倒在了大殿中央,与阎王爷面面相觑。
眼看着阎王爷脸色越来越黑,只差喊人将他拖下去斩了。
他眼泪花瞬间盈满眼眶,苦着一张脸,哭诉起来,“阎王爷在上,我有一事相求。”
司燃连编带骗地将他来这的原因说出来,末了还挤出几滴眼泪,看着确实有几分可信度。
可阎王爷毕竟不是好糊弄的,他手一挥,司燃身上的腰牌便到了他手里。他摩挲一番,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们四个,若有所思,“这令牌竟掩盖住了你们的气息,本是辨别身份的令牌却变成招致外敌的东西……”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嘲讽地笑着,“真是刁民,花言巧语,擅闯地府,实在该死。”
江雁雁垂着头,神色慌张,心跳不可抑制地粗重些,似乎被上首人威压震慑住般。
南沉依旧神色淡淡。司燃几次三番看向江雁雁,伸手拍拍她的背,哄小孩般拍着。小雪反应更大些,腰微弯着,面目狰狞地偷眼看上头的阎王爷。
“来人,将这些人打入地牢,择日处死。”
江雁雁震惊之余不忘拍拍额头,吐槽道:绕一圈又绕回地牢去了。
待他们被原路押送回去,阎王爷听说地牢被砸个大洞,大发雷霆地施法布阵,将他们又关在原地,只能空望着大洞不得出。
隔日午时,江雁雁瘫在地上,肚子已经饿到失去知觉,眼睛耷拉着,忽听到门被猛烈撞开的声音。
她撑着偏头去看,看到挂着锁的牢门外头,一些鬼兵嘻嘻哈哈地走到这边来,还搬着个大箱子。
大箱子被重重放到地上,尘土四起,她被呛得直咳嗽,支起身子,勉强靠着粗糙墙壁。
“我们是要死了吗?”小雪眼睛红红的,嗓音微颤。
“不会的。”司燃还算冷静,或许说他本来就对生死没什么在意。
江雁雁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手有些握不住,也没什么心思再去反抗。她妖力用不了后就和人类差不多,此时已经饿了足足有四十多个小时,她实在受不了了。
她朝看上去没事的南沉使个眼色,南沉挑挑眉,缓缓点头,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只等着他们进来便开打。
那鬼兵一把将那大箱子掀开,里头是各式的刀具,每把刀上都沾满了铜锈,看上去年代久远,连块布都划不开。
“这些刀可许多年都没有喝过血了,人类跑到地府来,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来吧?挑一把?”
江雁雁看傻子一样,没理会他,只看着箱子里一把黑色短刀,心头浮上几分莫名的感觉。
那鬼差笑着,“既然你们不挑,我就来替你们挑一把。就这一把刀吧,足够长,一刀就能挥断脖子,利落得很。”
“你们阎王爷这么草菅人命,不怕下一个就是你们吗?”江雁雁没忍住,言语嘲讽。
“呵,你们自己找死,能怪谁呢?各界守好自己的地方,是不成文的规定。你们人类不也追着妖怪杀吗?难道就不算草菅人命了?”
旁边一个鬼兵拿着刀,推他一下,“别跟他们废话,拿好你的刀。”
“也是,”他拿起那把长刀,走到一边去,“反正再过一刻钟,结界一开,你们就会被乱刀杀死。”
话音一落,那一堆鬼兵在大洞口和牢门外一字排开,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带铜锈的刀,或长或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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