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腐坏之地
邵怜青看到林莉时,也没忍住呆在门口,直到身边江雁雁反复催促他几遍,他才回过神。
“她怎么被捆着?”
江雁雁焦急地推他,推到离林莉更近些的地方,“我怕她伤着人,捆着多好,也不会伤到她自己。”
“说的也是。”邵怜青淡淡看一眼地上的林莉,她已经被五花大绑,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头。
他沉默半晌,还是说道:“以后别绑成粽子了,反着绑手脚就是。”
“哦,那不是法术没控制好嘛……”江雁雁嗫嚅着,指尖微光一闪,那捆着林莉的绳子瞬间消失。
而一直抬眼望天的林莉,忽然扑到地上那把短刀上去,手脚利落地捡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邵怜青跟前,抬手就要刺进他胸膛。
“师尊!”
邵怜青攥住林莉细小手腕,觉得她力气古怪非常,他法力一震,林莉手上的刀掉落。江雁雁赶忙跑上去,捡起刀,念了个咒将刀毁了。
她拍拍胸口,不解地凑近些,又看到林莉双眼无神的模样,问道:“师尊,莉姑娘这是怎么了?总感觉她不太对劲,这么小的娃娃,若是刻意瞒着我们,那她演技未免太好了些。”
邵怜青幽幽叹口气,衣袖一挥,颤抖着挣扎的林莉晕了过去,被江雁雁一把接到怀里。
“我之前见过她一次,那时便觉她周身气息奇怪,似乎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后来偷偷跟着她去家里看了,却没发现异常。”
江雁雁已经把林莉抱到床上,看她眉头紧锁在一处,手指揉揉她眉角,口中默念,“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
邵怜青默然长叹,又说道:“她家太小,若是藏着些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当时,我确实什么也没发现。给她的镯子也是希望能替她挡灾,小姑娘,很可怜。按理来说不应该什么都发现不了,明日我再去看看。”
“我和师尊一起去。”江雁雁淡淡说着,“我想帮她。”
邵怜青罕见地没有多说,施咒让林莉沉睡,两人随便扯了个谎,就动身去林莉家中。
江雁雁看着邵怜青熟门熟路地带着她在山林里穿梭,他衣襟微翘,步伐生风,到了山林深处,他才施咒带着江雁雁直接到达山顶。
她扭头,不自觉打量眼前这个破旧茅草屋。茅草屋很小,小小两间,紧挨在一处,外头松散围着一圈矮木头,像个百岁老人,佝偻着腰站在那里。
两人隐匿身形进到屋里,林爷爷还没回来,屋里虽然窄小,但温暖舒适,且林爷爷那间屋子里角落放着许多的零零碎碎东西,连带着他的床也被迫挤在一个角落里。
“林爷爷怕不是有收藏癖,为什么这么些瓶瓶罐罐?啊?还有许多中草药呢。”江雁雁远远扫着,看到屋里随处可见的罐子,闻到浸润在空气中的药草味。
邵怜青指着屋内一角摆着的东西,东西都是杂乱无章的厨房用具。一只缺角的火炉子,一些见底的调料,一口厚重铁锅。
“我那次来,林爷爷就提着这些东西到外头做饭,风大的话,这火炉还不太点的上,但他容貌虽老,却是带着笑意,与林姑娘吃的很开心。他们做完饭就把火炉熄掉,再将东西原样搬回去。”
邵怜青一边探寻着屋里有没有奇怪物品,一边嘴上念叨不停。
江雁雁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无非是他们过得很艰难,他本是可以不理会的,可产生牵绊后就没那么容易把自己摘干净。
他还是想多管闲事,让林莉不要真被脏东西缠住,让日子更艰难。
“我本来就爱多管闲事,师尊可别又想着把我甩开。这次我可怎么都得赖上你了。”江雁雁说完,就到外头去找,没理会邵怜青的回答。
邵怜青看着徒弟潇洒的背影,轻巧地笑,笑得春花失色。
“师尊!我找到些东西!”
没过一会儿,邵怜青就看到江雁雁跑了过来,她气喘吁吁,竟是一路奔过来的。
“怎么这么急?咒法也不会用了,跑成这样。”
“忘了,师尊,先别管这些了,我带你去看一个东西。”江雁雁说完,自顾自拉上他手腕,捏决施法。
二人只片刻就来到一处地方,似乎是山顶上一大片空地。晨光薄薄一层打在土地上,映出糜烂的黑红色。他们脚下踩着的这一片土地与别的泥土相比,太过突兀。而这片土地上头,又偏生什么都没有,光秃秃一片,连根草都见不着。而远处,是越发茂密的草木连天,直延伸到远处。
“这太诡异了……”江雁雁忍不住吞口水,默默后退到邵怜青身边。
“师尊,这座山,除了林爷爷家在山头,就再无旁的任何一户人家。而在林爷爷家不远,竟然有这么一片诡异的土地。而且……”
她脚步又后退些,走到有草木盛开的地方,才缓缓道:“这地方,气息有些古怪。”
邵怜青皱起眉头,分出些气息笼罩她,看到她紧绷的肩膀松开,问道:“怎么古怪法?”
“我也说不太清,就感觉……不太干净。而且,这气息,似乎与我们先前见过的妖花气息有些像。”
他神色凝重,“难不成,那蝙蝠妖还有没坦白的东西。”
“不是说妖界惩罚可怕,他那种小人之辈,哪里有这样的恒心毅力。”
“话虽这么说,他不说是挨折磨,说了得魂飞魄散。如此算来,他真挨着不说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江雁雁想了想那可怕的惩罚,打个冷颤,“那样活着,倒不如死了呢。”
邵怜青转念又说,“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没用,我写信去问过了妖王再说。至于这里,我们再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好的。”江雁雁虽然心里不安,也没有什么托词,乖巧地应了便帮着找。
只是,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他们将整座山头翻来覆去地找几遍,也找不出再多的线索。反倒是两人怏怏而归要到林爷爷住处再找找看时,跟林爷爷撞了个对面。
“你们是?”
林爷爷不认识她们,邵怜青却是知道林爷爷的。
“我们是陶伯家的,也是林莉姑娘的好友。她有些不舒服,我们给她请了大夫,如今正睡着呢,来跟您说一声,她可能得晚几天回家。”邵怜青的话真假参半,神情又认真,看上去分外可信。
林爷爷自然也信了,又是焦急地要去陶伯处看林莉,又是急急忙忙地在屋里翻动,嘴里低声念叨个不停。
“林爷爷,您别着急。您看啊,这么远的路,等您走过去可能半路就得天黑了,那得多危险啊。不如我们明天一早带您去,也顺带在客栈里住几日。这几日,北境城内可热闹了,林莉玩的很开心呢。”
江雁雁赶忙在一旁解释劝说,林爷爷也冷静下来,只是眉头皱着,显然还是心里打鼓。
“这丫头身子本就不好,还偏生吃的少,人瘦成那样,我这老头子看着都心慌。”
江雁雁还是劝慰个不停,只是邵怜青在一边意味不明地看向林爷爷,眼神里藏着些什么。
“林爷爷,您真的不用担心,有陶伯照顾她呢,绝对饿不着她,将她照顾得白白胖胖,多长几两肉。”
她好话说尽,将林爷爷哄得喜笑颜开,也不再急着去找人,连说那我就放心了,又赶忙去做饭菜,非得央着他们喝酒吃饭。
两人推辞不成,便顺着答应吃饭,顺便请求在这借住一晚,等隔日天明再离去。林爷爷自然满口答应,饭后又缠着她们喝了许多酒,直喝到满面红光,歪歪扭扭地被江雁雁扶到床上,没半刻便睡着了。
邵怜青接着去外头找线索,看看晚上那片腐地会不会有不同,而江雁雁就睡在林莉房里。
江雁雁在小床上翻身个不停,明明寂静的夜里,她心却越发慌,似有声响从脑中传出,嗡嗡响个不止。
“不行,反正睡不着,我还是去看看师尊那边情况。”她翻身下床,走过窗前却闻窗外传来声响。
她凝神屏气,透过窗子去看外头,只见那原本禁闭的屋门此刻大开着,本应在床上睡着的林爷爷,竟走出了屋子,径直走向山顶。
“林爷爷?他不是醉了?这是往山上走?”江雁雁悄摸跟上去,眼见着林爷爷脚步缓慢却稳健,步步朝着山顶走。
她迅速通过法术与邵怜青传消息,只是不得回应。
等不及多想,她迅速跟在林爷爷身后,没一会儿,两人便前后来到了山顶。她扒开层层叠叠交互覆盖的枝叶,眼看着林爷爷越发靠近那片黑红色腐地。
她抬步打算跟上去,肩膀却被人按住,她条件反射要打回去,耳边已经听到熟悉的声音。
“先别跟上去,看看情况。”
江雁雁赶忙收手,揉揉手肘,问道:“师尊是在怀疑什么吗?”
邵怜青沉沉点头,脸上神情认真。她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注意着前方的林爷爷。
林爷爷此刻已然走到了那片黑红腐地前头。
四周阴风阵阵,薄月洒下稀稀落落月光,空气寂静只闻风声。
一大片空荡的黑红腐地上,忽然生出许许多多各样花朵。先是各种幼苗,眨眼间生长,盛开,又迅速凋落,消亡,中间所隔时间不过几分钟。
紧接着,又是一番同样的程序,仿若不知疲倦般生生不息。
“这……这也太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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