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蒋蕴听闻双亲的噩耗，不由悲痛万分，她仿佛将自己置身于一个黑暗的空间内，旁人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蕴儿，你要挺住，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珩儿还得靠着你呢。”桂婶子抹了下眼泪，看着眼前人空洞的目光更是悲从心来，这蕴儿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好比是自己的亲闺女，可现在看看这里，过的什么日子啊，爹娘又不在了，这遭得是什么罪啊。

        屋里的人将二人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岚枝呆滞在原地，这蒋家的事不是后面才发生吗，时间怎么推前了。她还记得方知珩闻讯后还因此害了一场大病，差点把人给赔进去了。如今这一切竟发生得这么突然。

        “蕴儿，怎么了，你没事吧？”院子外的人惊呼声不由得让岚枝赶忙跑了出去。蒋蕴此时没了意识，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桂婶子的肩头。

        “蒋姨？”

        “岚枝，你怎么在家里头。”桂婶子着急的很，又见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小丫头，担心蒋蕴与她说的话，被眼前人听了进去，可看岚枝年纪还小，应该是不太懂得这些。她平日里搬货什么的，力气还是挺大的，于是小心将蒋蕴扶进屋里。

        “岚枝，你看着你蒋姨啊，桂婆婆要回去了，赶着去给人家送货呢，你蒋姨醒来后不要问她什么话，让她自己呆着。”桂婶子将岚枝拉到屋外，仔细交代了她一些事情，又将一封厚重的信封递给她。

        “你蒋姨家里头遭事了，等会珩儿回来你先别和他说，等你蒋姨醒来再做打算，对了，这是你待会记得给你蒋姨。”桂婶子看了眼屋里头的人，她又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一起给了岚枝。桂婶子她也想多帮帮蒋蕴，可也是有心无力，虽说常年在外头跑，可银子却没挣得几个，全家人图个温饱罢了。

        “妹妹，我回来了！”是方知珩的声音，岚枝连忙将东西拿进屋里头藏了起来，自己又用袖口把泪水擦干净，这才迎了出去。

        方知珩满脸笑意地捧着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兴许是跑得太快的原因，他没注意到自己额头上汗水直流，肩膀上还挂着几片叶子。

        先前有个小药铺的掌柜瞧他字写得好，便有心让他去铺里头帮忙写些药方子，每日给些铜板。这掌柜年事已高，眼睛越发看不清字了，故写不得药方，药铺里头唯一一个伙计还是个大字不识的莽人，可把这老掌柜愁死了，幸而一次瞧见这小子在树底下写字，便与这孩子交谈了片刻，约定每日固定时间来药铺里帮忙。

        “妹妹，方才我在巷子口遇见了桂婆婆，我同她打招呼她也没应我，你说奇不奇怪，桂婆婆脸上黑沉沉的，像是遇到是什么事？”

        “妹妹你眼圈怎么红了？谁欺负你了。”方知珩皱了一下眉头，他此刻立马换了另一种脸色，岚枝帮他把肩膀上的叶子捡了下来。随即轻松道：“没什么，方才不小心让只虫子飞进眼睛里了。”

        “我帮你瞧瞧，疼吗？”方知珩将包子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又紧张的想帮岚枝看看眼睛，后者见此笑了一下，说道：“这虫子我弄出来了，没事。”

        “好吧，那你下次小心点。”“对了，我娘呢。”

        “蒋姨她她在房间里呢。”方知珩转身过去了，所以并没有看见岚枝脸上的奇怪的神色。他也没怀疑什么，只是疑惑道“快晌午了，娘还没起来吗？”

        “来，给你个热腾腾包子，快趁热吃。”方知珩拿了个包子递给岚枝，这可是他专门跑了几个街道去买的包子，买包子的人特别多，应该是挺好吃的。他买了两个包子，一个给妹妹，一个给娘，自己先前在药铺吃了个硬疙瘩，就不必再多买一份了。

        “知珩哥哥，你吃吧，我不饿。”她瞧见方知珩眼巴巴地看着手里头的包子，不在意的吞了口水，知道方知珩肯定没吃。

        “你吃，我不饿，真的。我在路上吃过一个了，特别好吃。”

        “那我们留着同蒋姨一起吃。”岚枝心里头还是很担心屋里头躺着的蒋姨，她很担心蒋姨想不开，眼前笑意满满的人还未知道自己的祖父祖母早已过世了，她又不知道怎么样告诉方知珩，还是让蒋姨同他自己说吧。

        “你今早去哪里了呀，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岚枝往一旁坐下去，拿起蒋姨的绣棚熟练地绣起来。漫不经心地问着方知珩。

        “妹妹我告诉你，我去药铺帮忙了，药铺的掌柜答应每日给我些铜板。”方知珩骄傲的小脑袋抬了起来。“今天我还认识了几种药材呢，什么当归、茯苓”

        “真厉害。”

        “那是，对了妹妹，我待会得回去帮忙呢，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你同娘说一声，叫她不必担心我。”方知珩说完又匆匆离开了，还不忘捏了一下岚枝的小脸蛋。后者有些不自然，怔怔地定住了。她从前到底忽视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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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姨，你醒了？”蒋蕴幽幽醒来，看见了一个小人儿正巴望着自己，她抬手摁了一下太阳穴，缓缓起身。这丫头不知道听见了多少，方才莫不是吓坏了她。

        “岚枝，现在是什么时候？”屋外的太阳还未落山，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脑袋沉沉的，似有几块石头绑着一般。珩儿不知道回来了没有，这事要怎么同这孩子讲，她怕珩儿接受不了这件事，如今珩儿也大了，不像是小时候随便哄哄就过了。

        “蒋姨，刚晌午过后，蒋姨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拿来。”

        “不用了，珩儿回来了吗？”

        “方才回了一会，后面又走了，说是去药铺里帮忙呢。”岚枝这话说完不知道怎么就触动了蒋蕴的心弦，后者默默哭泣起来。吓得她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以为蒋蕴悲痛双亲的离世，虽这也是一个点，可蒋蕴更难过的是，珩儿这孩子出去谋生，他从小都是被人伺候的，如今竟沦落到如此的境地，说来都是她这个娘做下的孽的。

        “蒋姨，别哭了。”岚枝泪珠子也哗哗掉下来，她感同身受。

        “蒋姨，方才桂婆婆留个信封给你，我去给你拿过来。”岚枝带着哭腔说得断断续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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