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明月难永 05
“太太?”
一直闭目养神的男人突然开口问。
李行知握住手机:“是的。”
“说什么了?”江晛问。
李行知微低着头,有些踟蹰:“没说什么,让您得空给她回电话。”
闻言,江晛撇了下嘴,俊朗的面容掠过一丝动容,但仍是淡漠的态度,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外面葱葱郁郁的一片,开始回春了……“钟守正还没有消息?”江晛问。
李行知摇头:“钟家那边已经报了案,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江晛抿深了唇,目光益发深沉。
**
庄暖弦看着转播的财经新闻,华商银行重组上市的敲钟仪式隆重而热闹,江晛和华辰西都表现得比平时稳重,面对记者刁钻的问题,回答得滴水不漏。除了他们,还有两边公司的重要人物均有出席。可是,在众多大人物里面,唯独少了钟守正。
她盯着电视屏幕,远山眉轻蹙。
庄暖弦拿起手机,刚准备拨号,想起那张又硬又冷的青铜脸,心烦意乱的把手机扔回茶几上……过去的周末两天,她给他去了无数个电话,甚至打到李行知那里去了,可那人却仍旧关机,不但没有回电给她,甚至连简讯都没有一个……恰巧,画面切到晚上的庆功酒会上江晛笑微微的接受记者的访问。
“混蛋。”庄暖弦看着笑得春风得意的男人,愤怒得咬牙切齿。
“二少这趟门走得有点儿久了。”陈阿姨把果盘放到庄暖弦面前,余光瞥见电视上俊而不凡的男子,笑着跟庄暖弦说。
庄暖弦咬着苹果,不满的说:“别回来了才好!”
陈阿姨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庄暖弦换了频道,心中仍是义愤难平。
……
江晛临上车前,特地回头望了一眼华彩奢靡的酒店。
今天,虽然了却一桩心事,但江晛却不见得有多高兴。他凝眸望着五光十色的城市,心情益发沉重……
他伸手解开领带,“太太还有来电话吗?”
李行知摇头:“没有。”
闻言,江晛笑笑,“订明天一早的航班回去吧。”说完,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开了机。
刚搜索到信号,陆陆续续有简讯进来,江晛笑笑,均没有理会,直接输庄暖弦的号码拨了出去。
听着待机的声音,江晛抬手揉了下脸。今晚他并没有喝多少酒,可此刻他却觉得脑袋有点儿沉,还有些晕。他开了车窗。
在江晛以为庄暖弦要赌气不接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她温柔若水的声音。
听见她软软糯糯的抱怨时,江晛没由一笑。
“你喝酒了?”庄暖弦问他。
“嗯。”江晛忍不住往车窗靠了靠,清爽的夜风让他稍微舒服一些。
“什么时候回来?”庄暖弦又问。
“明天。”江晛一板一眼的回答。
庄暖弦那头稍稍沉默了片刻,转而语气颇为犀利的问:“你高兴吗?江晛。”
江晛一顿,下意识的沉了下眸,好半响,他笑着反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华商刚上市就赢了个好彩头,你该高兴的。可是钟守正死了,是你封锁了消息。”
“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情影响到华商的重组。”
“一个钟守正而已,他还能让你整个计划暂停不成?”
闻言,江晛淡薄了脸色,“暖暖,钟守正的死可不是个意外。到底是谁故意而为,我想,你知道的不会比我少……”
“你……”庄暖弦气结。
江晛握紧手机,声音极其温柔的说:“暖暖,不要做狼来的孩子。”
……
庄暖弦握住手机,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她抬手揉了下脸颊,凉凉的笑了起来。
不要做狼来的孩子。。
江晛,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今晚这一次不能算愉快的通话,让庄暖弦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和江晛的关系了。这桩利益为主的婚姻,终于到了走不下去的地步了吗?
可是,江晛你又知道多少呢?
**
从钟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沉。
江晛抬眼望着黑压压的天际,眉头深锁……钟守正是在情-妇家里被发现的,已经死亡数日,而他的情-妇,早已不知所踪。他原本以为这是一场精心蓄谋的谋杀,尸检报告却说钟守正死于心脏病突发。不知为何,他隐约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
事情有些脱轨。江晛坐上车时,一种名叫危机感的东西油然而生。
“江先生,钟夫人说,钟守正前段时间亏了一大笔钱,为了填补亏空,迫不得已把江氏的股票给抵给了对方。”李行知说。
“查到那人是谁了吗?”江晛揉了揉额,有些疲惫的问。
李行知摇头。
“不论如何,绝对不能影响到华商的股价。”江晛淡声说:“至于那个人,不用再查了,下周董事会上自然会见得到。”
“是。”李行知答应。
……
江晛回到房间,满室的漆黑冰冷。
意料之中。
他没有觉得意外,也没打算问庄暖弦什么时候回来。他连灯都懒得开了,把外套随手一放,走到酒架前倒了一杯酒。
江晛回到沙发上坐下,边喝酒边沉思。
最近发生的种种,他确实需要自我反省。
钟守正名下资产无数,却单单把江氏的股票抵了出去。或者,从一开始,对方看中的,不是华商银行,而是江氏集团。
到底是他太过轻敌了,才给了对方有机可趁的机会,还是他对庄暖弦太自信了……
庄暖弦回到房间时,被待在暗处的江晛吓了一跳。
“怎么不开灯?”她惊魂未定的瞪了他一眼。
江晛抬眼,目光微凉的看着她,没有说话,静静的喝着酒。
庄暖弦看了眼茶几上的酒瓶,嘴角微微一扬,“华商目前还算稳定,钟守正的丧礼也已经完了,江晛,你还有什么可烦的吗?”
“没有了吗?”隔了一会儿,江晛才淡淡的反问她。
庄暖弦摊手:“我想不到其他的了。”
江晛笑了下,对着她伸出了手。
“干嘛?”庄暖弦有些戒备的望着他。
江晛略皱着眉,“江太太,看到将近一个月没见过面的丈夫,你就这样?”
“不然,你想我怎样?”庄暖弦瞥了他一眼,转身去倒水,她待会儿还有几份文件需要处理,没这闲工夫和他磨牙。
江晛定定的看着她纤瘦的身姿背影,忽的站起身。
“江…”
庄暖弦刚转身,猝不及防的被人拥住,狂热的吻袭了上来,吞没了她想要说的话……浓烈的酒气和他的气息混搅在一起,庄暖弦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连忙捶他,想要挣脱,不料,被他拥得更紧,他握住酒杯的手按在她的脑后,强势深入……
直到庄暖弦快要窒息时,江晛才不舍的松开她。
庄暖弦退到墙壁上,大口的呼吸着,眼睛发狠的瞪着正慢条斯理喝酒的罪魁祸首。
那厮却不惧她近乎杀人的目光:“这样,我们才像一对正常的夫妻!”
**
庄暖弦把最后的译本做完,笔往桌上一扔,疲倦的闭上双眼。
快入夏的阳光,有几分毒辣,只待了一会儿,她就感觉到额上有薄汗渗出。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想回房间。
江晛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没了脑袋”的庄暖弦,没由一阵好笑。
“庄暖弦,你脖子不累啊?”终于,他忍不住推门出去。
庄暖弦坐直了身体,漂亮的眼睛睁得很大:“你过来帮我按按呗。”
江晛无语,但还是绕到她身后。
“用点力,你没吃早饭啊!”江晛按下来的一刻,庄暖弦忍不住放松了,但她仍觉得肩膀酸痛难受……
江晛加深了力道:“庄暖弦,你别得寸进尺!”
庄暖弦闭着双眼,将脑袋靠在他的小腹上:“我就得寸进尺了,怎么着!”
江晛无奈:“我还能把你怎么着?”
“江晛,你这么惯着我,不怕哪天真死在我手上?”庄暖弦半开玩笑说。
闻言,江晛嘴角一撇,眼中起了笑意,“死在你手上吗?”
这样,好像也未尝不好吧。
“但愿,真的有那一天吧!”半响,江晛说。
庄暖弦面色一滞,刚想说江晛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可是,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无力。
毕竟,她从来没有希望会有那一天。
“老宅那边来电话,说父亲昨夜入了院,你要不要去看看?”过了一会儿,江晛打破沉默。
一提起那个人,庄暖弦眼中起了冷意:“严重吗?”
“没有危及性命。”
“那就算了吧。”
“暖暖…”江晛欲言又止。
庄暖弦侧过身来抱住他,“我知道他是我父亲,可他也是逼死我母亲的人…江晛,我尝试过的,可是,真的没办法原谅他。至少,现在。”
……
乐晚意到云舍的时候,隔着好些距离就看见庄暖弦站在书架前。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上来呢。”她走了过去,看见庄暖弦捧着一本厚厚的建筑学的书籍看得津津有味,不禁摇头。
“上来图个清静。”庄暖弦合起书本,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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