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凡事都有因果
风楚飞安安稳稳地坐着，竟是老夫人也看得呆了，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杨柳，一样的温婉，一样的美丽，气质不凡……
“怎么样？商量好怎么说了吗”
“大小姐，我们什么也不说了。一切都是我做的，只求风家善待翠香。大小姐的恩德，张昌没齿难忘，但求来世有机会，张昌还能遇见小姐，报答你。”
“大小姐，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家中变故，张昌也不至于跟我到风府，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天大的错都是由翠香而起，只求大小姐放过张昌，更不会发生后来延缓施救的问题，我知道大小姐聪明，这件事情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越姨娘已经没有大碍，醒来后一问便知。”
“真是你做的？”
“不，是我。”张昌说到。
“张昌你怎么这么傻，越姨娘又没死，她会醒过来，你现在替我抵了罪，事后风家知道会原谅我吗？”
“用我一命换翠香一命，行吗？”张昌跪下，眼睛里尽是祈求。也许只有深爱的人，才能从容为对方赴死吧。
“不，大小姐若是处死张昌，不如将翠香一起处死好了。生不能在一起，死，我也要和你一起。”翠香动容。没了张昌，世界上她就真的无依无靠了，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的好……
“大小姐……临死之前，我想替翠香说几句话。我们确实不应该因为一己之私伤害越姨娘，但我们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大小姐尽可以找人调查，当年翠香的父母惨死，家中忽遭变故，一切都是越姨娘的兄长做的。当初越家兄长看中翠香，因为翠香从小与我有婚约，翠香父母不同意，越家兄长便千方百计刁难，先是打砸了翠香家的裁缝铺子，又将翠香母亲打成重伤，没到半月就去世了，翠香父亲去找他报仇，却是也被打死。我们报官，却被越姨娘以风总兵的名义去说情，最后不了了之。
后来翠香无处可逃，还是我出的主意，让她卖身到风府，一是为父母入葬，二是可以借机报仇。其实翠香以前也有机会，但是她不忍动手。这次是因为我们年龄也大了，而翠香几次让我离开风府，回去另娶妻生子，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我因为心疼翠香一直不肯。今天正好姚姨娘提供了这么一个消息，翠香才做下了这种事情。
大小姐也说了，自古大燕国有连坐之罪。那么越家兄长犯下的错误，越姨娘不该承担吗？若是当年越姨娘不去说情，翠香至于背井离乡到了京城吗？若不是他们有错在先，翠香这样一个善良得连个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女人，能做出那样的事吗？
是，我承认，错误是翠香先犯的，我没有及时施救也有不对。要怪只怪张昌没有能力保护翠香，所以求大小姐成全，让张昌替翠香一死。”
张昌深情地看了一眼翠香，然后对着风楚飞风老夫人，重重的磕头。
“不，若是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张昌说的是真的？”
“越姨娘很快就会醒来，大小姐尽可以去问。张昌若有一句虚言，必遭天谴！”
风楚飞这下也凌乱了，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故事。
凡事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这世界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
张昌和翠香两人一起跪在地上，深情对望，风楚飞看得出来，一个若是死了，另一个必然也会跟着一起死。这就是生死恋吧。
“你们两个一会儿跟莫凡到我的院子。”
张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是什么情况？不能去小姐院子里处死我们吧？不怕我们污染了这地方？
“等越姨娘醒后，我会确认一下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你们跟我一起走。若不是，另行再处理。
“莫凡，带下去。”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确实是风府的不幸。我希望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有各位请记住，凡事因果相连，不要以为你今天害了这个明天害了那个，是你有多厉害，最终，所有的报应都会跟着你。
所有的人都给我安分点儿。越姨娘以后会继续掌管风府，若是有人再怂恿别人去害人，与参与者同罪。而且会有莫从保护越姨娘，那么以后不知死活的再去害越姨娘，死了也就别叫屈了。
父亲不在，哥哥也不在，风府就剩一些女人、孩子，我希望每个人都管好自己，也管好你的孩子，和你院子里的下人。老夫人年龄大，你们就让她少操点儿心，这就是你们所能尽的孝道了。
所以，以后谁若是招三惹四，有违孝道，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都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不敢说。只有姚姨娘躺在地上直哼哼，么的，我冤不冤？人家本来就与越姨娘有仇，人家报仇去了，关我什么事？
“还有，畅言和秀眉怎么没来？是不是不将风家放在眼里？不是让所有的人都来吗？”
“大小姐，畅言染了风寒，这几天都卧病在床呢，是以没来。”姚姨娘也顾不上哼哼了，更顾不上疼了，这事情可别整漏了。
“大小姐，秀眉也是，前几天畅言病了，她去看二小姐，许是被传染了。”
“哦，病了就找大夫看看，风府还不缺这几个看病的银钱。还有其他人也都注意点儿，天气渐凉了，别染上病是最好的。大家都好好的，父亲在外面也放心。
好了，今天都回去吧。”
嗯？就这么完了？
“还有我今天一天都会在我的院子，各位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可以到我那里看，畅言他们也可以过来。”
“不用了，大小姐，别让畅言感染了你，”姚姨娘连忙接口，我上哪里给你找畅言去？说着话呢，赶紧吩咐丫鬟搀扶着她离开。
“老夫人，跟我进去看看越姨娘吧。”
“飞儿，处理得很好。”
风楚飞一笑，“这次只能这样糊里糊涂了，父亲位高权重，兵权在握，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抓父亲的把柄，父亲在边防也就算了，如今即将回来，我们不得不防。当然了，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但至少别给父亲惹下麻烦才行。”
“就数我们飞儿懂事了。”
“姚姨娘这次不深究了，究竟怎么处置，这还是得听父亲的。”
越姨娘已经醒了，见两人回来，连忙给老夫人问安，还感谢了一顿风楚飞。在他们出去这空当，丫鬟已经将风楚飞救治她的事情都说了。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既后怕又庆幸，若不是风楚飞回来，今天她真就完了，而秀逸还在外祖家里，那么自己若是不在了，秀逸可怎么是好？所以感谢起来就更加诚恳。
“越姨娘不必客气，我正好赶上了，自家人还哪用得着这样。”
越姨娘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果然如翠香所说。
的确是翠香做的，风府现在人也不多，一路上也没遇见谁，很轻易就得手了。而张昌不过是为翠香担责而已。事实也却是这样，有的人想到姚姨娘那里邀功，而张昌纯粹是为了帮助翠香。
“越姨娘是否用父亲的名义，曾经到县衙里为你兄长求情？”
越姨娘疑惑地抬头，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有，还是没有，我希望越姨娘如实回答。”
“是，就一次，那次娘亲以死相逼，所以我就去了。那时的县令还不是如今的万知县，我给了她一千两银子，然后他就放了我兄长。”
“越姨娘今天之所以如此，都是因此而起。你可知道，你兄长为什么入狱？就是因为他残害了翠香的父母，害得翠香无家可归，卖身到了风府葬送双亲。”
“啊……”
“既然越姨娘也无碍，就当这次是为你的兄长赎罪好了。还有你，若不是你求情将兄长放了出来，翠香也不至于无家可归，你兄长不仅残害了人家，还毁了他们维生的铺子，还霸占了人家的房产。”
“可是，我……”
“这次就算了，也过去这么多年了。但从此后，不得与你家兄长再有来往，也不得再有用风府名义求情的事情。父亲的名誉你们作为姨娘的应该维护，而不是去破坏。
“谢谢小姐，其实我兄长早已经死了，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将秀逸送了去，我还怕他带坏了孩子呢。”
“过几天将秀逸接回来，别住在那儿了。你的娘亲如此纵容你兄长，怕是秀逸也给宠坏了。”
“好，就听小姐的。”
“翠香的事情怎么处理？大小姐，能不能放了她，我再给她些银钱，就当给她当作补偿了，当初我真不知道是如此。娘亲只说是与人发生口角，误伤致人死了，是以我才出面说情。若是早知如此，我也不会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
“翠香的事情，你去给人家道歉就行了。我给翠香和张昌带到京城去。”
“谢谢大小姐。”越姨娘确实不知道当初兄长竟是做下那种不堪的事情，如今，就当替兄长也为自己赎罪吧，如今她也没事，这就是最万幸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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