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重责十杖
风楚飞一诈唬，效果果然很明显。
几个人面面相觑，显然是在互相质问互相怀疑，只是都没有出口相问而已。
“来人，准备笔墨。几位可以将自己想说的都写在纸上，我会根据你们写的，判断哪一个可以继续留下来，哪些个可以直接送到官府。”
笔墨很快就准备好，几个人再次互相看看，然后各自写字。
很快，几个人就已经写好，让人收上来。风楚飞连看也没看一眼，直接大声地叫唤了一声，“谁叫翠香，给我站出来。”
翠香一听，根本没站好吧，人家是直接跪地上的，“大小姐饶命。”
“知道错了吗？现在知道是不是晚了些？”
“可是我……”翠香直接昏了过去。
“姚姨娘，你有什么话要说吗？”风楚飞眼神犀利地斜了一眼站在那装着没事人的姚姨娘。
“难道是翠香做的这件事？都怪我这些天只顾为老爷念经祈福，对下人疏于管教，才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姚姨娘虽是有些胆怯，但有翠香在前面，她尽可以编排着话说。再说自己本来也没有直接指使人去做，是翠香自己主动的好吧，这件事情本来跟我就没关系，你还能扯到我的头上吗？
“翠香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原因吗？”
“翠香本来是一等丫鬟，前几天做错事情，然后被我降为二等丫鬟，可能是她想着用惩罚越姨娘的方法来讨好我吧。”
“就这么简单吗？”
“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为什么来。不信你可以将翠香弄醒了，问问她就知道了，你不是大夫吗？昏倒了应该也不难救治吧。”姚姨娘眉毛一扬，对这件事，她还真不怕风楚飞冤枉她，反正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正面指使的。
“将姚姨娘拖出去，重打十杖，以惩戒手下丫鬟做乱之错。各房的丫鬟都是各房自己管的，若是再有此事发生，一律责三十杖。鉴于今天第一次施行这样的规矩，就先十杖，小小的惩戒一下。”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被禁足了，我怎么管她们？”姚姨娘嘶嚎着，么的，丫鬟做错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皇家惩戒大逆不道者，为什么要诛九族，难道人家九族里没一个好人了吗？我用这样的方法是想告诉你们，府上光靠一个人两个人是管不好的。你们都是风家的人，理所应当为风家添一分责任。
若是每个丫鬟都与主人连坐，我就不信还会出这样的事情，不对吗？为了风家的长治久安，姚姨娘这次就忍着点儿吧，反正凡事总要有个开头的。你作为风府的姨娘，难道不想为风家做出一分表率吗？”
姚姨娘心里暗恨，凭什么要从我开始啊，我这次真没有好不好？什么表率不表率的，若是用挨打做表率，那么你怎么不先给自己十杖呢？
可是，这样的话只能憋在心里了，你让我怎么说，说我不是风家的人，还是我不想给府上的人们做表率？姚姨娘表示：今天算我栽到你手上了，但是你给我等着，早晚你也有被连坐的那一天，你不是那么个下人呢吗？我就不信她们谁也不犯错。就是他们不犯，我也要创造条件让她们犯。
“我愿意。”姚姨娘的牙齿咬的咯咯响，么的，想想就疼好吧！
“执行。”
伴随着哭爹喊娘的叫声，姚姨娘被打了十杖。这次施行的人可是一点儿作弊的机会都没有，大家都在那儿看着呢，尤其老夫人也在，他们又哪里不懂得老夫人的心思，尽管心里也在担心着姚姨娘日后会找他们麻烦，但现在他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风楚飞看着执行完，然后还真给翠香看了看，拿出银针扎了几下，翠香便醒了过来。她懵懂地看着风楚飞，胆怯而又自责。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
人还没等倒下，风楚飞一针下去，人弹簧似的站了起来。
“有什么说什么，发昏也当不了死。”
“大小姐，我认罪。人是我害的。”
“我知道是你害的，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翠香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跪着的几个人，然后目光坚毅地转过身来。
“我和张昌本是一对苦命鸳鸯，当初为了葬母，他陪我一起卖身到风府。然后我一直在姚姨娘房里。
前几天，姚姨娘曾跟我说过，现在恨死了越姨娘，若是谁给越姨娘弄死了，不管是谁，她都会给一百两银子，然后让她恢复自由身。翠香现在是奴籍，但张昌不是，可是为了我一直待在风府。
我想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如就害了越姨娘，然后与张昌就可以回老家过上好日子。翠香是鬼迷心窍了，所以我就做了。”
“你是怎么做的？”
“今天我找越姨娘，跟她说了个谎，说莲塘那边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晃来晃去的，其实那是我做的一个草人，然后穿上了衣服而已。
然后越姨娘就信了，跟我划船到那边，我趁越姨娘不注意，就将人推了下去。而后我返回来，但是觉得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不对，我就又找人来救越姨娘。可能是大家觉得这是姚姨娘交代下来的，所以护卫们也都没尽心去救人。
千错万错都是翠香一个人的错。翠香愿意一死抵罪，只希望大小姐能原谅其他的人。”
“|不，大小姐，这是我做的。”风楚飞看见站出来的人，猜都不用猜，这个人肯定就是张昌。
“是我偶尔听翠香说起，然后我就想用这样的方法，让翠香脱了奴籍，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翠香是怕我担责，才将那些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们来救的时候，我就说越姨娘的事情是苏姨娘的意思，所以大家都没尽心。张昌乐意负责，只请大小姐不要为难翠香，她毕竟是个女人，要打要杀大小姐随意。”
额？本来以为这是一场阴谋的伤害，却没想到竟被喂了一碗狗粮！
你们这样，好吗？
“要不要你们两个一边儿商量一下，统一了口实，然后再回来找我？”
“好的。”张昌竟是真答应了。估计是真的想承担罪责呢。
“你们几个说说，到底是张昌还是翠香，让你们拖延救人的？”
刚刚叫嚣最欢的那个人，竟是低头不语。他还真以为就是姚姨娘的主意，想在姚姨娘面前表现一番，没想到剧情竟然翻转了……那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也不向刚才说的，有人已经递了纸条啊，难道是被大小姐算计了？
可是，如今要怎么说呢？
“你，就你刚才不是叫唤的最欢实吗？现在怎么不说了？”风楚飞望向低头的人，你不是能说，还很有道理的吗？再说几句给我听听怎么样？
“大小姐，我也实话跟你说了算了，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也怪没意思的。按照以往的规矩，谁若是帮了姚姨娘做什么，都会领到十两银子。今天确实没人告诉我们，但谁都知道，越姨娘掌握府中上下，最不愿意的最想不开的，应该就是姚姨娘了。
大小姐也看到，越姨娘当时的状况根本就不是跳湖溺水的状态，那么可以肯定是有人陷害的。我们就那样怠工，等着越姨娘死了，我们就可以到姚姨娘那里领银子了。越姨娘在府上势单力薄，娘家又没有多大势力，老爷也不在，就算真的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我承认，我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竟做出怠工不救这样的事情。幸亏大小姐医术高明，才没让我们酿成大祸。”
这个人还算痛快，竟是如实的都说了。风楚飞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看来让越姨娘掌握风府，确实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积累。现在姚姨娘虽是不管什么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凭这些年，所有的丫鬟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到她院子待上一段时间，然后再派往各府。
名义上是为了给丫鬟们教规矩，事实上是在这段时间，将人都变成自己人，然后派出去各个院子，那么这样几乎每个院子，姚姨娘都能得到消息。
所以说，即便是越姨娘掌管，事实上真正有威信的还是姚姨娘。
“祖母，可不可以先借莫从一用，若是越姨娘遇到事情，帮一帮她。”
“好，祖母那里还有新的呢，都是辰儿给派过来的。莫从就先跟着越姨娘，等她建立起威信、威严以后再说。”
“是。”莫从又一次飞了出来，然后闪身不见。
风楚飞看的直愣神，这功夫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好，都是怎么学的，要不要先给我传授些经验？
“那么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
“还有，你们两个商量好了没有。”
回头看了一下，正看见张昌狠命地抱着翠香，在耳边轻声地叮嘱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劝翠香呢。看样子两人的感情应该是很不错的，可是，你们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将无辜的人害死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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