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庆王杀无赦
安王陪苻骞回府,见苻骞一直冷着一张脸,心急劝导:“三哥,大哥那样说你,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你没看到庆王是被冤枉的吗?”苻骞眼神一凛,含着不明情绪。
“什么……意思。”安王虽然不笨,但他不明白什么叫被冤枉的。
“庆王他平日里是今天这样一反常态吗?”苻骞蹙着眉,脸上浮现一丝冷峻,“他是长子,有人想拿他开刀。”
“三哥……”安王倒吸一户冷气“你觉得会是谁?”
苻骞没有说话,眸子不知道聚焦在哪,望着远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侧脸如同极为精致的雕塑。
“会不会是大哥最近走动非常密切的那个慕容伟?”
“慕容伟?”苻骞低声念着他的名字。
新兴郡侯……
“那就查。”他冷冷道,冰冻了一切温度。
庆王入狱,苻骞派了众多人手去查这个“幕后指使”。
连续三日没有进展,皇帝对他也是避而不见,摆明了就是不许他去求情……
永延殿内弥漫着静谧,苻骞一人走到台案旁,提笔想写些什么。心中一燥,将笔撇在一边。
这时翰良慌慌张张的跑进永延殿,无法控制自己的震惊,大声说:“殿下,圣上下旨,庆王杀无赦……现在平阳公,魏昌公等大臣已经在御雄殿跪了半天了……”
苻骞的脸色一变。
当他赶到御雄殿外,跪了清一色的大臣。
见苻骞赶来,众人又向苻骞行礼。他扶起魏昌公,耐着震惊问道:“老师,怎么回事?”
“有人密奏圣上,说有庆王与晋人来往的证据。圣上去查,搜出了来自晋国的密信十五封……”
苻骞听后想都没想就往御雄殿里走。身后大臣如何叫住他都没有用。
御雄殿内,一袭金衣正在处理国事。
“父皇,庆王与晋国来往的密信可验证了是否属实?”他的眸子是冰,深邃的没有底。
“朕验证了。”回复他的依旧没有温度。这对父子倒真是像极。
“这次庆王是受人指示,幕后主使的目的就是在内部瓦解您的臂膀。”
“那骞儿告诉朕,谁是主谋?”皇帝反问他。
苻骞薄唇紧抿成线,眼眸落下。他还没有查出。
“你想告诉朕没查出是不是?”皇帝一眼就看出这个儿子的心思,冷声无情道:
“就算有人想砍掉朕的臂膀,这个庆王也是个残臂,砍了也一点都不可惜!若他还是个头脑健全的人,就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就算真有人居心叵测,那为什么不找你,不找子睿,偏找了他苻宏?就是因为他废物。”
“父皇,给子骞一点时间,我会去查……”
皇帝摆手,面上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与严肃“不必了。庆王勾结晋国,还我军损失十四万将士,杀无赦!你出去,若你在向他求情,别管朕狠心。”
苻骞还想再劝,大太监兴昌眼睛尖儿的很,赶紧示意太监们拦住他。
“宁王殿下……宁王殿下回去吧……”
“让开!”苻骞看着这些下人,瞳孔里弥漫起骇人的杀气。如果他不阻止……庆王必死无疑。
皇帝“嘭”的一声,一拍而起。鹰一样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压抑着无穷无尽的怒火,拿起了跟前的白玉茶杯,重重的摔落在他脚边。
白玉茶杯顷刻化做几片破碎的瓷片。众人皆惊慌失色跪倒在地。唯有苻骞还直直的站着,父子俩就这样对视着。
“你给我回去!”皇帝一字一字的说出来,像是如果不这样做,他会将怒火全部发泄在这个儿子身上。
兴昌跪在地上,挪蹿到苻骞脚边,低声颤抖着说:“殿下,殿下不要惹圣上生气了。快回去吧!”
见苻骞根本没有动的意思,皇帝怒声,对旁人喊着:“来人!把宁王给我押回去!”
霎时间,冲进来几名带刀护卫,皇帝圣旨犹如天命,虽然要押下去的对象是宁王,但是还是擒住了宁王结实的臂膀,狠狠一拧,禁锢在背后。
“宁王得罪了。”
在御雄殿外的大臣们,都看见了苻骞被侍卫被押着出来,也听见了刚才被子摔碎的声音。众人心里纷纷明了。
在宁王府门口,侍卫松开苻骞。他脸色骇人,却懂得父皇已经下定决心。
庆王杀无赦……
苻骞一个人在永延殿呆了很久很久。
翰良赶回来,发现下人们都在殿外站着,上前去问:“殿下呢?”
“在屋里呢……”一个奴婢小声说。
“怎么样?”翰良指的是心情……
没想到那婢女使劲摇着头,一脸害怕的表情。
翰良没办法,走上前去,沉了沉气敲了敲房门,小心翼翼的问:“殿下。”
过了许久,里面才一个男音传来:“进来。”
翰良推开门,一个男子半倚在鎏金大床旁。睁开眸子,看着来人,不难看出里面透露着些许疲惫。也正也因这几分倦意,让他看起来有了蛊惑人心的魅力。
翰良看着苻骞,心道:殿下何时如此失落过。
“查到了?”他问。
“还没有……”翰良低声道,此时有些不敢直视那冰冷的眼睛。
“查到了再来见本王!”苻骞眼底倏地溢满愤怒。
翰良赶紧低着头退了出去,硕大的永延殿又剩下他一个人。
向来目空一切的他,第一次觉得如此压抑。明明知道庆王被构陷,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肉兄弟受罪,他所怀疑的对象也只有庆王的近臣慕容伟。
那日早朝慕容垂突然落井下石,他能感觉出来。难道慕容这对宗亲有什么联系吗?
一双眸子倏地散发冰冷与危险。
到底是谁?
天空如宝蓝色一般耀眼,又一天过去。庆王因叛国罪被判以杀无赦,今日斩首。
没人再敢去问庆王求情,中书令王猛一病不起。皇帝为了那平白无故损失的十四万兵将,这一次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很是无情。
在军队中,将士们皆为圣上此举感到动容,为了他们,圣上居然斩杀了自己的大皇子。
在百姓眼里,皇帝天威,皇子触法与庶民同罪。
但在苻骞眼里,这是一桩极大的冤案……
苻骞支身呆在永延殿,背影寂寞而孤单。修长的身子站在柜前,好看的大手里是一只玉笔,汉白玉的冰冷,羊脂一般的细腻。
他封王那日,庆王送他的礼物。少年之时,他也曾很依赖过这位兄长……
看着那只玉笔,如墨滴在了水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回忆将他卷进了漩涡……
“三弟,给你!”
“大哥……这是?”
“打开看看!”庆王笑了起来。
“是只笔……”
“大哥送你的礼物!大哥拿着也暴殄天物了。三弟那么聪明,以后定是用的到的!”
“谢谢大哥!”
“你我兄弟!谢什么!”
说罢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冰冷的眸子颤抖了一下,一晃着回到了现实。凄清寂静的永延殿,仅他一人。
踱步到了台案便,铺开了宣纸,蘸墨挥毫……
洋洋洒洒,如骄龙挥舞,腕上的力度通过笔尖传递,笔翰如流。
殿门这时被人推开,阳光肆意洒在了地面。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翰良垂首站在门边,却没有进来,用很低声音说:“殿下,我查到了那个婢女的背景,也查到了庆王的事情。”
执笔之人,并没有回答,依旧垂着长睫凝视宣纸,看不见眼中情绪,笔触挥舞。
“那婢女叫做春儿……是……”翰良皱皱眉,声音有一丝颤动:“是庆王派来的。”
苻骞他依旧专心致志蘸墨挥毫。
翰良眼睛瞅着地面,咬了咬牙,心中一沉还是说了出来:“庆王派春儿来,就是方便与纯狐妜通信……”
话声刚落,翰良便听见了一声断裂的声音。赶紧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苻骞硬生生的将玉笔握断。
精致的玉笔被用力折断成两半,另一端落在洁白的宣纸上。而他的眸依旧垂着,盯着墨迹在宣纸上散开渲染。好看的手上,在虎口处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直流,滴答在宣纸上,与墨汁混淆。
“殿下……”翰良担忧的脱口而出。
“退下。”
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压抑。
翰良垂首退了出去,眼里有显而易见的伤痛,忧心忡忡的走下台阶,心里想着……小不点该怎么办。
她什么要那么做?到底是多大的怨恨导致了一个本来单纯澄澈的孩子用尽心机与手段,排网布阵,索取一条又一条性命?
翰良没走出多远,永延殿内传出一阵碎裂的声音。他赶紧跑回去,发现殿内已经被反锁。
“殿下……”翰良慌张的拍门,此时下人们也围了上来。大家眼中充斥着担忧。
“滚。”传来震耳的咆哮,紧接着铺天盖地碎裂碰撞的声音。
永延殿伺候的下人各个都白着脸,手足不错。
宁王震怒了……
“殿下!殿下!!”翰良白着脸用力敲门,对殿内的那个已经失去理智的人大喊。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一次次碎响,还有重物碰撞的刺耳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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