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华府半日不得静
工部尚书邱尧冷汗涔涔的跪在原地,原先他们几个是躬身听训,而后听着墨阙寒身边的执笔令一笔一笔的将他们的渎职受贿行为道出,两腿一软,都跪在地上了。
墨阙寒不动声色的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站起来道:“正因尔等渎职行为,私吞银两,令桥河大坝刚筑成就决堤,尔等难道以为此等行为不会败露?从庆和二年起便收受贿赂,其中多少,尔等与皇上禀明吧。”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他一离开,邱尧瘫坐在地面上,神情惶惶然,他身后的几人均是他的心腹,情状也不比他好,邱尧摇摇晃晃站起来,步履蹒跚走出大堂。
一条深巷中,墨阙寒闭眸半靠在马车车壁上,似乎身形放松,一刻钟后,重影不知从何处进来,低声禀报:“王爷,邱尧往祝府去了。”
墨阙寒颔首,手中的核桃石规律的转着,没过多久,马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条深巷。
孟渺宸出了王府不久后又到了王府来寻墨阙寒,他是唯一一位可在墨阙寒不在的情况下进入书房的人,此时他正摆弄墨阙寒书桌旁的一盆文松,一见墨阙寒进来,立刻老老实实的站稳了。
墨阙寒瞟了他一眼,淡声问:“何事?”
“是我家老头子,五日后是他的六十大寿了,想请您过府,唔对了,他还请了祝久年祝大人和兵部吴大人。”孟渺宸照例摇晃着扇子不紧不慢的说。
墨阙寒解披风的手一顿,抬眼看他,声音虽淡却认真,“既是六十大寿,那边好生操办,无需去管其他。”
孟渺宸却难得的严肃了表情,“老爷子说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不用,本王并未无用至此,并且,直取痛处往往会少了许多乐趣。”墨阙寒的眼中闪过一丝残戾。
他决定了的事情一向很少改变,孟渺宸无法,只好说起别的,“那封信我瞧烂了,你说我家老爷子不会真看上连家女了吧,那连家女有什么好啊,还苦口婆心的盼你劝我,我看啊,王爷你不会劝我,会直接把我踢过去成亲吧。”
“这主意不错。”
孟渺宸蔫巴巴的趴在大椅椅背上,心塞如棉堵,墨阙寒也不管他,只做自个儿的事情,书房一时陷入安静。然孟渺宸最不喜欢的就是安静,没话找话说,“王爷,桥河决堤一事,您办好了?”
“嗯,让他们自己去解释吧。”墨阙寒正提笔写一封书信,在余光瞟见手边的一本书册时,微微晃了神。
孟渺宸丝毫未决,正“啧啧”着,并言:“您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还让他们去狡辩,谁知道在那位面前他们又会……王爷,您这是想让他们咬出谁来啊?”
“无论是谁,对我们均无害。”工部尚书是祝久年一手提拔上来的大臣,这四年他不在都城,中饱私囊不少,但他人不在,可是都城发生何事,他都知情,若是能咬出祝久年是意外之喜,若是说出别人来,或许也会有可考之情。
孟渺宸懒得深想,也不想离开,他现在只要一回府,面临的就是孟国公夫人的泪眼和孟老国公的严肃脸,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他娶妻,因而在家他根本待不了多久,就不堪其扰躲出来找清净。
“啊对了”,孟渺宸忽然想起一事,“苏立的外室搬离了原先的小院,这事儿不是我查到的,是苏立主动跟我说的,问其原因,只说是那地儿风水不好,孩子老师生病,我算着,估计是祝久年那老狐狸听说苏立他带我们去过,谨慎使然她们搬家,苏立呢,他可是把我当真兄弟,怕我不高兴,就跟我说了,不过可惜的是没说搬哪去了。”
“说了又如何,以弱者为筹码是卑鄙之人方做之事。”墨阙寒放下笔,将手边的那本书拿起,放在一边的书架上,若是能仔细去瞧,会发现他所放置的架子上有许多话本子。
见他像是要出门,孟渺宸嘴快问道:“哎,刚回来,你又去哪?”
“接王妃。”
孟渺宸不说话了,半晌后他嘟囔一句:“有媳妇儿了不起啊,本大人想找媳妇儿那是一炷香内就能解决的事儿。”
华府,禧韶堂,被华袖骇住的二夫人愣了良久后才回过神了,用帕子擦拭去眼泪,恨声道:“若不是你,我的邚儿怎会至今面貌不愈,又怎会堂堂嫡女嫁给人家做妾!”
“二伯娘,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华袖双手交叠,放于膝上,端庄的坐姿更显得气质清贵,反而衬得二夫人潦倒狼狈。
二夫人一双眼中满是仇恨,她怒喊:“你这毒妇,让我的邚儿毁了容不说,又撺掇恭宣王逼迫邚儿嫁人为妾,就是你做的。”
华袖眉角微挑,唇线抿直,她漫不经心的抚着指上丹蔻,几息后方道:“二伯母,您可知就刚刚几句话,就能被指控侮辱皇室的罪名,还是那句话,凡事,还是要讲证据,无凭无据的,二伯娘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虽然她明白华邚之事许是与墨阙寒有关,但一个一心想她死并夺她夫婿的人,她真的怜悯不起,她果然,不是个善心人。
她起身对老夫人道:“袖儿这便去了,待将物事取了,再来陪祖母说话。”
老太太摆摆手,紫棠对她福了福身子后道:“婢子领王妃过去。”
华袖看也未看二夫人,径直从她旁边走过,华贵的裙裾从二夫人面前划过大理石地面,二夫人看着,眼底忽现疯狂的色彩来。
这些,本应都是邚儿的,只是一个低贱的庶女,真以为嫁得好了就能抹杀她原本的卑贱吗?!
晴姨娘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走进屋子,才瞧见晴姨娘正坐在窗前,手中的绣样看起来像是件小衣服,应是给华郁的孩儿做的。
她没让人通报,站在门口处看了许久,淡淡的光芒落到晴姨娘的面上,为她覆上慈爱的光芒,对华袖来说,在娘亲刚去世的那两年里,幸好有晴姨娘的帮助,不然她一个不受宠爱的庶女不知如何挺得过来。
“晴姨娘。”华袖轻声唤道。
晴姨娘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见是她,很是惊喜的站起来,“袖儿,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月荷,快端果茶来。”
华袖走到她面前,“这不是想姨娘过来看看。”
“这才几日就想,可是回来有什么事要做?今日正好是二房八姑娘出阁之日。”
华袖点头道:“我倒是刚刚才知,姨娘这是在做五姐姐孩儿的衣物拿?这绣的可真好。”
晴姨娘笑着说:“我写了不算好,你娘的绣技才是最好。”
这话听过很多次了,华袖心里微动,好似不经意的说:“我的绣技可真不行,写到这,我很多地方都与娘亲不同呢。”
“哪有不同,你长得与她像,一手丹青也是精妙绝伦,相比起……你与你娘才是很像。”
华袖又旁敲侧击了几个问题,渐渐一个答案在她心底成型,说了会子话后,晴姨娘取来一件中衣说:“这是我给你做的,本以为你再回来不知多久,用的料子薄了些,过些日子你若是想穿可以换上试试。”
华袖忙接过那叫中衣,手指擦过面料,知道那也是很不错的衣料了,对于在华府过得宛如透明人的晴姨娘来说可能是最好的。
她眼睛微涩,故意撒娇着说:“怎么不想穿,姨娘手艺这么好可不能浪费。”
晴姨娘见她喜欢,满足道:“你喜欢便好,想年轻之时,你娘亲还曾为我做过一次衣服,可真好看。”那件衣服,她多年来,一直珍藏。
又坐了一会儿,华袖便要离开,晴姨娘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托你的福,姨娘在这府里的日子过得不错,你好好与王爷过日子,莫要担心我这里,郁姐儿那里也都好。”
华袖不住点头,满口答应。
在去禧韶堂的路上,华袖心事重重,她心底忽然认定了自己不是华候之女,心里乱糟糟的,她只想赶快去与老太太道别,回王府找墨阙寒。
回禧韶堂过一碧湖,她正在湖边漫步走着,蓦然从旁边草木后冲出一人,硬生生朝她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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