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郡主与王妃
华邵杰失声一问,声音满含错愕和怨毒。不仅墨阙寒听得分明,连华侯脸色都变了又变。
“尔似乎对本王未婚妻有所不满?”墨阙寒沉下脸来,周身气势一瞬迸发,他经年在战场军营,那气势哪里是一个靠祖上父辈荫泽的纨绔子弟华邵杰受得住的,即刻浑身发抖,腿一软跪倒在地。
华侯急道:“犬子无状,只是疑惑,这袖儿她何时……”
“华袖姑娘在霖城参加丹青绘,在将进都城时,碰巧遇见,本王对她一见倾心,欲娶她为正妃。本王这就进宫请旨,在本王迎娶之前,华侯且好生照料。”墨阙寒双手负在身后,声线清冷,华侯听的冷汗涔涔,诺诺应“是”。
先下马车的轻竹搬来脚蹬,华袖扶着花绾的手轻移莲步,下了车来。走到华侯面前盈盈福身,并道:“此次远行,让父亲担心了。”她笑的温婉,心里却冷笑连连,担心?他才不会担心她,但她就要说这话堵堵他的心。
“你既然知道,下次就莫要乱跑,让为父担心。”华侯笑呵呵的说,满脸慈爱的模样。
“是,这是女儿在声名远播的福安寺求来的平安络,父亲看在女儿夺得魁首并为父亲祈福的份儿上,轻责女儿。”华袖笑容下藏着恶意,就要这样说,恶心恶心你。
华侯笑容险些绷不住,这话传出去,华袖会得了一个出门在外不忘父亲的孝女名声,在以孝为荣的南景国,她要做王妃就更加容易了。可是他也不能揭穿她,先不说家中尚有未出阁的女子,墨阙寒今日如此坦率表意他要娶华袖做正妃,但凡有一点华袖不好的名声传出去都会有碍,遥安王都不会轻饶了他。
华侯不留神忽略了夺得魁首这四个字,倒是华邵杰听得分明,惊愕地脱口而出:“难不成你就是霖城丹青绘神秘的女子魁首?”霖城丹青绘的结果也传进了都城,见过那女魁首丹青的人都说极好,让都城无论是高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好奇的紧,也使得刚落幕不久的都城丹青绘魁首得主华郦耿耿于怀。
“四哥竟也知晓了?惭愧。”华袖抿唇一笑,只是突然之间她敛去笑容,抚了抚额。
墨阙寒皱眉,低声问她:“可是又不舒服?”
见华袖点头,他又对华侯道:“华袖姑娘身子尚未痊愈,本王留些人照顾她,过几日再登门。”
时候已不早,并且站在门前说话,对华袖身体终归不好,墨阙寒留下人后,趁着华侯带着儿子对他行礼之时,对华袖轻颔首,策马而去。
遥安王走了,却留了不少人来,华侯看清面前站着的护卫装扮的重仰时,面色又是一变,“重仰大人要留在华府?”
重仰拱手道:“不敢当“大人”二字,重仰只是王爷的一名普通护卫,奉命带人在华府保护未来的王妃,虽于理不合,但王爷之命难违,还请华侯见谅。”
“好说,好说。”普通护卫?他若是普通护卫,那皇宫亲卫都得换一茬了,华侯不动声色的擦拭掉额角细汗,转向华袖,正想说什么。
“父亲,女儿身子未好,是在难过的紧,先回房休息了。”她浅笑道完,就被花绾扶着进了门,不过,她还是比较自觉的走了偏门,因为她想着还是不要在她刚回来这日把华侯气昏,于她没甚好处。
墨阙寒恢复更衣洗漱,并用了膳后,方说进宫,此时离黄门侍郎周泉口谕宣他入宫的时间已过了一个多时辰。
墨阙寒仅带重影进宫,走在碧瓦琉璃、朱墙栋栋间的宫道上,宫人纷纷回避,低头不敢看他。整个南景国,还有谁人不知遥安王的权势以及他本人的智谋与森寒之性格,而在都城,即使他离开四年,但有关他的所作所为,一直在从霖城流传而回,多是大败敌军或治理有方的事迹,让皇座上的那位更是惶惶。
时隔四年,再次回到都城,墨阙寒心里却无甚感触。都城,皇宫,不过是一个更加权利复杂、暗潮汹涌的“霖城”,他曾不欲争抢什么,但他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却逼迫的他不得不争。
皇帝的宏安殿,孟渺宸大喇喇的坐在大殿一边的椅子上,待看到墨阙寒进来,方起身行礼,“下官见过遥安王爷。”
墨阙寒抬眼向龙椅上那位看去,俯身淡淡道:“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上的墨阙祥“哈哈”一笑,“哎,五弟回来了,快起快起。”
庆和帝墨阙祥,模样与墨阙寒有五分相似,但他平日里耽于享乐,年不过三十有四,却已显福态,身重体宽,而他近日精神不好,一眼看过去,似是中年人。
“五弟啊,最近朕吃睡不安,一直想你回来为朕解惑,若你能帮朕,想要什么,尽管说!”
“为皇上解忧是为人臣子应做的,若能为皇帝解惑,臣弟不要爵位真金,只求皇上一道圣旨。”
孟渺宸摇了摇扇子,以扇子做挡掩饰自己快要绷不住的笑容,嗯,让他猜猜,这道圣旨一定与华侯庶女有关,哎呀,可真是个疼媳妇儿的。
华侯府。
画曦阁已经许久未住人,负责打扫的婆子每日偷懒,遂整个画曦阁一片荒芜。轻竹一踏进这里就不断拧眉,她没想过,让王爷捧在手心的姑娘竟然在府中过的是这般日子,实在可气。
花绾知道轻竹在为姑娘不平,拍拍她的胳膊说:“在路上,我与姑娘都和你说了,你怎么还是无法接受的模样?”
“我只是没想到,姑娘这样好的人,居然在这府中受如此冷待,要是让王爷知道了……”轻竹余下的话没说,但被华袖从霖城带来华侯府的人都知道她的言下之意,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定是心疼的不行,然后华侯会遭了秧。
好不容易先给华袖收拾出休息的地方,从霖城带来的小丫鬟轻兰进来禀报:“姑娘,门口有两个自称是华侯派来的丫鬟,说是来帮忙打扫了,要面见姑娘。”
“不见,就说画曦阁的人已经够了,劳烦父亲挂心了。”华袖放下茶盏,吩咐道,“往后但凡是华府其他人来,都问清楚了再放进来。”
墨阙寒指派来的丫鬟婆子侍卫人不多,却个个能干,不多时就将画曦阁清理好了,并放置上墨阙寒为华袖购置的东西,画曦阁一改原先的萧条模样,焕然一新,并且其中名贵家具、古董字画,装饰的估计连华侯夫人的院子都比不上。一边有人收拾院子房间,一边有人到小厨房去为华袖准备吃食,未几时,华袖被安安稳稳的坐在榻前,享受美食了。
画曦阁现在是宁静,然华府余姨娘的莹秋院内犹如掀起波涛,余姨娘坐在矮榻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打听清楚了,华袖不仅活着回来了?还是遥安王亲自送回来的?”
跪在下首的彩铃肯定的说:“奴婢瞧得没错,是遥安王亲自送回来的,几年前奴婢在街上有幸见过出征的遥安王,所以记得他的模样。”
余姨娘手往桌上一拍,“不,可能是遥安王前来兴师问罪,那也不对,传言遥安王喜怒无常,杀人如麻,那华袖只是一个小小不受重视的庶女,怎会还活着?不行,我得去问问老爷!”
说着她就起身去找华侯,但到了华侯的正院,却被管家告知华侯正在见二老爷,没空见她。
管家口中的二老爷,是华侯同胞弟弟,也在朝中为官,墨阙寒驾临王府时他没来得及赶回,但他一回来,瞧见的就是兄长铁青的脸色。
在马车上华袖始终睡不安宁,如今终于能躺在床上了,只合上眼几息的功夫,她就安然入睡了。
花绾和轻竹轻手轻脚的走出内室,默默地打着络子,然没一个时辰,却有小厮前来,要华袖到前堂去接圣旨。
迷迷糊糊的被花绾喊起,华袖脸色就不大好,一听去接圣旨,又是一头雾水。等她装扮好,姗姗而去,前堂早已满满都是人了,华袖环视一周,不仅华侯与其弟弟,她的二伯在,还有华邵杰和几位堂兄,一直卧病在床的华侯夫人也已在大堂了。
在场的还有一位蓝灰衣服的太监,华袖认得他,就是那个跟他们一同回都城的童公公。
“小女来晚了,请各位长辈见谅。”华袖福了福身,一副乖巧惶惑的模样。
华侯摆摆手,“没事,你刚回来,身子还未痊愈,来晚也是应当的。童公公,可以宣旨了。”
“那好”,童公公一甩拂尘,打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华侯有女华宁乡君华袖温良敦厚,品容出众,秉性端淑,且有安正之美,太后闻之甚悦,赞其克娴于礼,特将其晋封为昭宁郡主,并赐婚于遥安王为正妃,责礼部择吉日完婚,钦此。”
圣旨一读完,满堂寂静,华袖也没反应过来,墨阙寒的动作竟这样快,不仅让皇上赐婚,她还多了一个昭宁郡主的封号,这就说明,她往后可以再华府横行霸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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