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受惊吓的华侯爷
从都城到霖城来的路上,华袖处于紧绷状态,每日一心筹谋将来,忽略了路上的景色,以及长期赶路带来的身体不适。
清风徐徐,霞光遍布,一支长长的队伍在官道上缓缓前进。重仰骑马靠近队伍中间的一辆马车,敲了敲车壁,没多久马车窗帘被掀开一角。
“王爷让我来问问,傅师傅可有好些?”
花绾紧皱着眉,满含忧虑道:“姑娘睡了,不过看着,身体并没甚好转。”
重仰也随之皱眉,“王爷说了,晚些会到涣县,暂时住在那里,你先替傅师傅收拾一番。”
“那再好不过。”届时还能请个大夫,徐老太医在上一个驿站去拜访友人,传信回来说暂时留在那里过些日子出发,不曾想没两天,华袖却病倒了。
重仰回到墨阙寒的马车边,低声将华袖的状况说了,墨阙寒点点头,合上眼眸,面无波澜,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慢慢紧握。
夜幕星空遍布时,他们抵达了涣县的驿站,早已收到信使通知的县令和驿站驿丞立刻迎了上来,想要面见王爷,不料重晖下马挡住了他们。
“各位,王爷因赶路身子疲乏,暂不见客。”重晖含笑说。
县令忙赔笑道:“那下官等明日再来拜见王爷。驿馆已准备好了,可放心入住。那下官等先行告退。”
“嗯。”
等这些人都散了,墨阙寒方下了马车,童公公正要上前,反被孟渺宸拉到一边。
孟渺宸巧妙的挡住童公公的视线,笑容满面说:“哎呀,本官离都城许久了,不知京城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哎呦,孟大人啊,咱家与您离开都城的时间不过差了几天,哪里有什么新鲜事儿呀!”
“几天也是时间啊,肯定有本官不知道的事儿,你想想。”
“孟大人啊……”
墨阙寒不理身后两人的吵闹,几步走到华袖所在的马车旁,抬步而上。昏暗的车厢里,华袖蜷在床上抱着被子沉沉睡着,呼吸沉重,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覆着一块湿布巾,花绾正拧着另一块布巾。轻竹在一边收拾今晚住下准备的衣物,一见墨阙寒进来,她扯了扯花绾的袖子,一同起身行礼。
墨阙寒高大的身姿在已有三人的车厢里,更显车厢狭窄,更何况他散发出的压迫气息让轻竹不敢抬头,花绾一直挂念着华袖的病情,眼睛通红,反倒是没被墨阙寒影响。墨阙寒走到华袖床边,轻竹低声问:“要将姑娘唤醒吗?”
“不用。”墨阙寒将她周身被子裹紧,一手托着腿弯,一手环住她上身,轻轻巧巧地将她抱起在怀。
墨阙寒就这样抱着她稳稳地下了马车,驿站已被兵士围住,个个手持兵器警惕周围,只能听见孟渺宸拉着童公公问这问那的声音。
驿丞偷觑墨阙寒抱了什么下了马车,正欲细看,被重晖挡在面前,他抬眼一看重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忙低下头去。
“房间,带路。”
一路将华袖抱进驿丞准备好的房间,墨阙寒将她小心安置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碰了碰她的额头,依旧很烫。
“重仰,去请大夫来。”
“是。”重仰在门外应了一声后,疾步而去。
此时夜深露重,药堂或医馆都已经关门,重仰直接砸门,扯了大夫到驿站去。
驿站内,大夫抹了把汗,他还以为是什么大病,但只是因路途上未能得到好的照顾形成的病症,但床边站了一位玄衣男子,身上气息让他倍感害怕,他倒不敢轻易敲定病症。
“病人是不是近日没有好好休息?是否呕吐过,并且头晕,身子疲累无力?”
“的确是,一直吃不下东西。”大夫所说俱是华袖前些日子的状况,花绾忙回他。
“女子身体原就虚弱,外加之没有得到适当的休息和饮食,导致病风入体,引起高烧,草民开几服药,按时服下后,再好好休息,不日即可痊愈。”大夫诊脉完,起身对屋内气势最强显然身份不简单的墨阙寒拱手道。
墨阙寒“嗯”了一声,轻竹即刻待大夫到外间开方子。屋内只剩下墨阙寒和花绾。墨阙寒坐在华袖的床边,目光沉沉的凝视着她,花绾擦了擦眼泪,端了水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重影过来对门口守着的重仰和重晖说:“晚膳和浴汤都已备好,王爷何时出来?”
重晖苦笑,“谁知?让厨房一直候着吧。”
很快,轻竹端着一碗碎米粥和一碗汤药进来,花绾在华袖的身后放了个软枕,舀了一勺碎米粥想喂给华袖,好在华袖还能吞咽,只不过还是洒了些。可轮到喂药时,就没这么轻松了,华袖怕苦,哪怕在昏睡中,只喝了一点儿她就皱眉别过来脸,不愿喝了。
花绾试了好几次,华袖干脆抿唇咬牙,整张脸都皱起来,还“哼哼”了几声以示抗议,花绾眼眶又红了一圈,这一直喝不下药可如何是好。
墨阙寒突然接过花绾手中的汤药,并道:“去煮完甜粥来。”
花绾愣了愣,立刻小跑去了厨房,厨房灶火不曾灭过,她很快端了碗甜粥来。
“你先喂她甜粥,本王喂药。”墨阙寒坐到华袖身后,将她半拥在怀中。
花绾隐约明白了王爷的想法,点点头,舀了勺甜粥喂华袖,果然华袖本能吞咽了,墨阙寒立刻又送了一勺子汤药,华袖苦着脸似乎是想吐,奈何墨阙寒捏住她的下巴,只能委委屈屈的喝下去。
于是,就这样一勺一勺的交替着,华袖终于喝完了药,花绾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清楚这样药效如何,但好歹也是喝了药。
第二日,华袖从沉睡中醒来,揉了揉额头,“花绾?轻竹?”
“姑娘您醒了?”花绾从外间跑进来,满脸喜悦。
华袖笑着点点头,虽然仍旧头痛,但相比前些日子,身体轻松了许多。她环顾四周,问她:“这是哪里?什么时辰了?”
“是在涣县的驿站里,眼下应有巳时了。”花绾侧过身擦了擦眼角,而后对着她笑着说。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王爷呢?咱们不是还要赶路?”华袖作势要起身,花绾忙上前按住她。
“王爷昨夜守了您一夜,凌晨才回房。至于赶路,王爷说了,午后启程,我想着反正涣县离都城也不远了,歇歇再出发也不无不可。”
华袖怔怔,“他竟守了我一夜……”
“是啊,姑娘,王爷待您的确不错,这次回华府,姑娘您总不会再过苦日子了。”
华袖拥着被子,顺着花绾的话想起华府众人,觉得头更疼了,不过也隐隐有些期待,她好想看到华侯知道墨阙寒要娶她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午膳后,华袖被人扶着先行上了马车,进了马车车厢后她发觉,小床似乎更为柔软了,小桌上还摆了不少盒子,她随意打开一个,里面盛放着精致的点心。
“这是王爷吩咐的,王爷还专门令人寻了个厨子。”轻竹将她的东西放好,笑着为华袖解惑。
华袖抿了抿唇,没想到墨阙寒竟然如此,心里更是暖意如春,突然很想看看他,她刚想撩起窗帘,忽然听到孟渺宸在说“童公公,等回来都城,本官带你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花魁……”她默然一瞬,放弃了这个打算。
涣县离都城已然不远了,已经属于京畿县,进入都城仅需两三日,不过墨阙寒担忧她的身子,硬生生将两三日的路程拖延到五日,方到都城外。
“下官黄门侍郎周泉恭迎王爷,王爷,皇上命下官在城门处等您,并口谕,若您回城,即刻进宫。”黄门侍郎周泉早已等在城门处,一见到墨阙寒的车队,便站在了城门正口处。
墨阙寒微眯着眼睛,淡声道:“本王舟车劳顿,衣衫染尘,怎可面圣,待本王回府梳洗后,再进宫不迟,重穆。”
重穆策马向前几步,对周泉拱了拱手,“周大人,劳烦你让让,我这马眼神不大好使,可别冲撞了你。”
周泉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遥安王不理会他就罢了,连他身边的护卫都这么轻狂,但他知墨阙寒意思不会轻改,只好板着脸让了开来。
重仰驱马到华袖的马车边,道:“王爷让我前来告知,会先将您送回华府。”
“我知道了,代我向王爷道谢。”华袖回道,说完话,她半靠在车厢上,心跳忽然快了起来,华府,一别四个多月,她又要回到那个无声无息生活了十六年的“家”了。
华候府门,高大的朱门今日大开,华侯携儿子等候在外,一向颇有城府的他今日也有些慌乱,只因遥安王爷忽然遣人前来,说要到侯府来,联想到他那到霖城一个月就再无音讯的女儿身上,他更加慌了神,难道是华袖失败,王爷得知了事情真相,前来问罪?
“父亲莫慌,究竟是何事,王爷来了便知,并且,当初此事,可是那位让咱们做的,再不济,把所有事情都推给那个低贱的庶女便是。”华侯唯一的儿子华邵杰脸色阴沉,他一向受太子信任,行事大胆阴狠,更是不将将他人放在眼里。
“哼,若真出了什么事,那位不一定会为我们做主,遥安王是何人?是虽然远离都城依旧让那位不安的人,更别说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待会王爷驾临,你可别乱说话。”华侯知道自己这儿子一向被自己宠坏了,遂叮嘱他。
“孩儿知道了,父亲快看,那是王爷的车驾。”华邵杰远远看到了一行人往这个方向来,碰了碰华侯。
华侯深吸一口气,整整衣衫,带上满脸笑容站在那里等待。
一行人渐渐停在华府门前,四位重大人先下了马,对华侯拱手行礼,华侯回以同僚之礼,他对遥安王身边这四位大人也有耳闻,看似是护卫,其实有两人出生不凡,而四人身上都有正五品的官职或勋官职。
几息后,墨阙寒下了马车,华侯忙上前几步,道:“王爷刚回都城,就驾临下官家门,下官荣幸之至。”
“无甚,本王是送本王的未婚妻子回来,尚未成婚前,劳华侯好生照料。”墨阙寒沉声说完,走到另一辆马车前。
华袖早已听见了华侯的声音,怀着复杂的心情,她在花绾的扶持下,撩起门帘,走了出来。华候在听清墨阙寒的话语时,很是不解,于是目光跟随者墨阙寒移到另一辆马车上,当他看清从中走出之人时,瞬间瞪大眼睛,面色震惊。
“父亲,女儿回来了,劳您挂念了。”华袖弯唇浅笑,她面如温玉,站在马车上,淡青色罗裙被风吹起,宛若神女,但在华候眼中看来,却如同女鬼一般。
“华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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