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望着门口艳光照人的美妇，雪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育幼院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如此猝不及防。
孩子们羡慕的望着她。
惠珠咬着自己的嘴唇。
雪兰又是第一个。
连领养都是第一个。明明她有那么大的嫌疑，却跟没事人似的。
雪兰茫然的站起来，挪着步子走到门口。
旁边的生活老师点点头，“别想太多，好好去过新生活吧。”
她眼角含泪，带了这么久，多少有点感情，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看着孩子们离开。
廖太太看出雪兰踟蹰，和蔼的问，“要跟朋友们说再见吗？”
雪兰转身望向众人。
他们之前看到大火、被警官问话时的紧张不安统统消失，代之以对新生活的好奇和向往。
Chris那双黑眼睛无声的看着她。
雪兰脑中一片空白。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离开了活动室。
廖太太不停的说，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做了一大桌，思静放学了在等她这个姐姐。
雪兰觉得，对于新生活，她倒比自己还兴奋。
经过走廊，看到东南角那片焦黑，雪兰只觉不真实。
昨晚那场大火，似乎还在眼前，却已烟消云散，仿佛从没发生过。
她忽然说等一下，想要回趟寝室。
廖太太有些奇怪，“家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见雪兰坚持，她又改口，“是不是有什么公仔，要抱着才能睡觉？去拿吧。”
雪兰从寝室回来，跟着廖太太出门。
那里围着一群记者、家长，见到她们，如获至宝——
“昨天的大火是怎么回事？意外还是人为？”
“警方不接受采访，有什么秘密？”
“对于新家会很期待吗？”
“听说廖太太你先生长期缺席，如何保证教育过程中双亲角色的平衡？”
……
廖太太护住雪兰，在司机和警卫的帮助下，匆匆上车，绝尘而去。
雪兰看着熟悉的建筑渐渐从视野中消失，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离开了。
新家在河边的一片别墅群里。
三层小洋楼，独门独户，与邻居家隔着大片绿地，白色栅栏，卵石小道。
偌大的房间，就住着廖太太和廖思静，还有个24小时的帮佣周阿姨。
周阿姨唤她“雪兰小姐”。
廖太太带雪兰看她的房间。
温馨梦幻，就她一个人住。
有大书桌，宽敞的衣柜，弹性极佳的床垫。
采光也好，坐在书桌前能看到河。
廖太太指着被褥上的卡通动物，“思静的是米老鼠，给你选了HelloKitty，喜不喜欢？”
雪兰点点头，“喜欢。”
尽管她不认识那只无嘴猫。
晚饭丰盛而精致，不需要自己拿餐具排队领取，餐桌上铺着雪白蕾丝桌布，放了装饰性的烛台和鲜花。
烛台……雪兰多看了一眼。
“多吃一点，别客气。”廖太太这么说，自己却只吃了几口就放下。注意到雪兰的眼神，她解释，“我减肥，跟你们不一样。”
“书包文具也都准备好了，明天带你去学校。”
听到这里，雪兰有点兴趣，抬头问，“是‘小五班’吗？”
廖太太一愣，“小五班？”
“听说要读小五班才能上中学……”
廖太太想起公众开放日的时候，有小孩挺关注这些，可能零零碎碎听了一些，便说，“哦，你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读初一，跟思静一个班。”
她又转向女儿，“你比姐姐去的早，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多跟她说说。”
思静自从雪兰进屋，就一直郁郁，此刻听了，也只“嗯”了一声。
“还好才开学两周……我会关照老师给你补课。”
雪兰受宠若惊，“谢谢。”
廖太太笑笑，“不用这么见外，我们也认识好几年了——就把我当妈妈，思静当妹妹就好。”
雪兰自然不会问“爸爸”在哪儿。
廖太太转向女儿，“对了，思静，你不是准备了礼物要送给姐姐？”
思静一言不发。
廖太太有些不悦，“思静，先别吃了，去拿礼物。”
思静重重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放，“不吃就不吃！我才没姐姐呢！哪儿来的啊，还要我——”
话没说完，就挨了廖太太一个巴掌，“我那些话都白说了？给姐姐道歉！”
思静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推开椅子，跌跌撞撞跑上楼。
气氛陷入死寂。
雪兰沉默的放下筷子。
廖太太平复了一下情绪，“我把她宠坏了，你一来她有点不习惯，慢慢就好了。”
“嗯。”雪兰平静的应声。
她知道从一开始思静就不喜欢她，也不认为思静能习惯。
廖太太上楼去安抚女儿。
周阿姨过来收拾桌子，应该是听到了刚才的动静，“思静小姐就这脾气，雪兰小姐别多想。”
雪兰帮着把碗筷拿去厨房，周阿姨忙说不用，让她去看电视，雪兰表示想站着消消食。
“真好吃，从没这么撑过。”雪兰扶着腰。
周阿姨笑出来，“那当然了，你以前吃的大锅饭，味道能多好？肯定也吃不饱。”
说完她觉得有些失言，提起雪兰的过去，似乎是揭短。
雪兰却不以为忤，“对哦。”
周阿姨放下心来，话也多了，“雪兰小姐脾气真好，不像有的大家小姐，拿鼻孔看人，对我们这些下人，招呼都不带打一个的。”
雪兰说，“我又不是大家小姐，何来资格看不起人。”
“可别这么说，太太喜欢你，你要有底气。”
“……她喜欢我？”
周阿姨见小女孩失落的样子，估计是刚才思静造成的伤害，就给她打气，“可不是，这几年太太都记挂着你呢，说什么也要带你回来……也许太太跟你投缘吧，仔细看看，你跟太太还真有几分挂像。”
雪兰笑了，“周姨你太抬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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