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染修罗
老皇帝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全都是侍卫,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他一身明黄色的长袍,上面真龙环绕,仿佛有雷霆万钧之势。然而他却老态龙钟,丑态毕现。皇帝胆战心惊地看着昔日的公主——今日的将军,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过来,脸上还挂着他无法理解的甜蜜的微笑,只觉得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阎罗,今日只为来跟他索命。这个念头让他怕到了骨子里。
他颤动双唇,几欲开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负隅顽抗的侍卫在久经沙场的将军眼里仿佛一堆纸糊的老虎,风一吹就倒了。
公主将长剑戳在地上,缓缓叹息了声:“父皇,你应该明白,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必然会是别国的领主。”然而老皇帝已经被枕头风吹坏了脑子,他胡须翘的老高:“你不就是想要权利吗,事到如今还找什么借口?”
将军冷笑了一声,不屑于多做解释。她将长剑从地上拔起,而后一个手势,千军万马立刻冲向大殿内,顷刻间便将金碧辉煌的朝堂变成了一个血染的修罗场。将军给自己封王,而后她以极为冷酷铁血的手段肃清朝堂上下,极短的时间内便在朝堂上树立了自己的威信。
雨后总会天晴,女王殿下却从来没有放松过一刻。
有一天,忠心跟随她十余年的军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将军,您为何不找个合心意的人相依相伴?”他依然改不了多年来的习惯,总是把她当做将军。
女王殿下:“你知道我一直以来所做的是为了什么吗?”她凝视着军师眉清目秀的脸庞,神情分外认真:“我只能在有生之年延缓国家灭亡的时间,却不能阻止它灭亡的命运。因此,我不会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出世,来担负整个国家灭亡的诅咒。如果我不在了,国家会以它既定的轨迹走向它命运的终点。”
军师点头:“我们能改变的唯有自己的命运而已,将军大人,我会陪着您的。”他也完成了他的许诺。军师一生未曾婚配,陪着他永远的将军一直到生命的最后。
女王艾默斯以冷酷而狠绝的魅力征服了她整个国家和她的子民,同时也征服了见证她一步一步走上至尊顶点的观众。她不但是军师眼中可望而不可求的带刺玫瑰,在无数的观众心里,她同样是集美貌,智慧,武力和魅力于一身的代名词。
艾默斯的角色形象确实非常适合气场强大且作风强势的陈宁。
上次在湖边见到陈宁的时候,她还是一头利落的短发。而这次,她在决赛上以选手身份惊艳亮相,冷冽的冰蓝色长发装扮让顾岸差点没认出她来。
顾岸有点心神不宁地用手支着下巴,冷静地思索着:陈宁虽然表面上是冲着他来的,可是时隔七八年才上门讨债的,他还真没见过。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顾岸非常小心翼翼地瞥了秦兆月两眼,他忽然想起来,每年的选拔选手们除了进门的时候需要用身份证进行核对和入场,但是现场基本都是用CN进行称呼。而上一年的选拔比赛,决赛的时候刷掉了不少各项条件都不错的新人,如果里面有陈宁的话……如果数据库里有陈宁的信息,那么只要查看去年参赛选手的简历就可以知道。这次决赛中,她以这样一个精心筹备的角色站在最终的舞台上,再次刷新了大家对她的认知与期望……不出所料的话,她会用尽全力吸引秦兆月的注意力。
走到单反镜头下的陈宁瞄了个时机向评委席看过来。
捕捉到这一幕的秦兆月笑了,用手里的笔戳了下身边的人:“哎,顾岸顾岸,她在朝我们这边看。”
“我知道。”顾岸没好气地回答她。
“什么?”秦兆月纳闷。
“我知道她冲着谁来的。”顾岸难得有耐心地将句子补充完整。
“你啊,不然还有谁?”秦兆月一脸理所当然。
“当然不是我。”说完这句话,顾岸气呼呼地仰在椅子上,别过头不理她了。
社长大人竟然朝她发小脾气了,实在难得。就算陈宁是冲着她来的,他一个人生闷气是怎么回事,秦兆月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了又想,还是没想出什么名堂来,最终只能归结于顾岸又闲着没事拿她消遣了。
但是……这次可真的来了个了不得的新人。
置身于以可怕而闻名的小黑屋中,陈宁却完全不怯场,她的这种能力不是像秦兆月那样习惯性无视,而是在长久的训练中养成的条件反射。连捧着单反的暗黑料理,都完全没有发射暗黑射线和喷洒唾沫星子的机会,最后连下命令的气势都减弱了太多。很明显,陈宁不需要别人指导她如何,她自己本身就已经明白在闪光灯下如何表现才能达到最棒的效果。换句话说,在她落选后的一年间,为了不落后于秦兆月,她花了很多的心力。这样的一位堪称专业人士的选手来和一些雏鸟般的coser们竞争,效果简直如同开挂一样,在场的选手里完全没有可以与她匹敌的人。
这样一来,陈宁已经影响到了整个选拔的公正性。
而荒谬的是,她确实是个很好的苗子,但是完全大材小用。顾岸攥着手里的茶杯,神色更加凝重了。
最终结果将由评审团一起讨论之后,再通过社长宣布。让整个评审团再次大跌眼镜的是,这次顾岸又罔顾众人的意见,执意实施□□政策。他认为双冠军的就是为目前的情况而准备的——一个冠军充当吉祥物,另一个作为小树苗好好培养。
宣传组长第一个不同意:“社长您不能总是打破规则。”
秘书部附议:“没错。上一年是破例提拔,今年是两个冠军,谁知道下一年会发生什么。社长你如果依然一意孤行,我们社团的整体诚信度肯定会下降。”
后勤部组长也弱弱地举起手:“社长你这样确实太乱来……”
所有的选手都已经被集中到一起,等待着最后的宣判。灿白的灯光打在每个人的身上,压抑的气氛仿佛快让人窒息。
然而评审团却发生了内讧,顾岸正在以一己之力将那一群顽固分子暴力镇压。
信息量太大,秦兆月听着听着觉得昏昏欲睡。于是她干脆不去听了,放空思绪任凭目光在整个场地里游弋。走到决赛这一步,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靓丽非凡的俊男美女,非常非常养眼。然而较真起来总能分个高下——正中的陈宁眉目如画,天生的美人坯子。
忽然秦兆月心中一凝,游弋的目光也重新聚拢。她心里渐渐地产生一个疑问:她究竟在看谁?陈宁的目光从各个组长身上随意掠过,她看了眼顾岸,然而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最终,她流转的目光在秦兆月身上停下了。
陈宁正仰着精致的下巴自信满满地盯着秦兆月,而后鲜艳的红唇微抿,勾起了一个刺眼的弧度——直面而来的挑衅。
秦兆月气定神闲地将微微散乱的发丝拨了拨,而后垂下纤长的睫毛,竟也勾起唇角回了陈宁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
一年来对她露出各种碍眼笑容的人真是多了去了,还真不值得她特别关注。不过这个笑容倒是勾起了她一些记忆,她忽然想好好梳理一下来龙去脉。
一般来说,敢于当面跟她挑衅的,都是对于自身外貌颇有自信的女生。她为顾岸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桃花专用挡箭牌,总结出非常精简的两个字来形容这些女生:迁怒。
追不到顾岸?因为秦兆月总在顾岸身边转。
顾岸对人冷淡了?肯定是秦兆月今天让顾岸生气了。
顾岸为什么总是和秦兆月讲话?因为秦兆月勾引他说话呀。
秦兆月这个小贱人怎么不知道羞耻啊?因为她仗着自己漂亮仗着顾岸喜欢她啊。
所以一般来说,顾岸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什么事,因为她这个挡箭牌自带群嘲技能,只要往边上一戳,唾沫星子全部只会往她这个方向喷,不习惯也得习惯。
结果习惯成自然了,她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陈宁对她的敌意这么重。
陈宁长的非常标致,这样一个大美人,本身又和顾岸近水楼台,应该没什么可以迁怒一个小人物的吧。如果是嫉妒,在公共场所示威哪有什么效果?
……公然示威?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莫非是她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大美人了?然而这个美人都不是本校的学生啊,哪里来的碰撞点?
可是今天就是一个碰撞点。那如果不是今天呢?莫非是……上一年?
很有可能。
如果陈宁去年用了艺名打算借着比赛打入社团,结果栽在了秦兆月手里,这样就解释得通了。同样是新人,同样有着身材和外貌的双重优势,然而却是另一个人得到了唯一的名额。这次陈宁重新回到这个舞台上想要表达的已经清楚不过了——上一年输给自己,她不甘心。
秦兆月定下心神,而后从电脑包里抽出超薄的笔记本。
难得顾岸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轻声问:“你干什么?”
“我查一下陈宁的记录。”秦兆月语气坦然,手上动作不停。
她输入开机密码,而后飞快地连接上无线网络。顾岸看着她通过身份验证,而后在键盘上十指翩飞,非常熟练地从数据库里提取到了陈宁的资料。
秦兆月点点头:“果然,我说她怎么总是积怨已久的语气,原来是上一年跟我有了过节。”
顾岸笑了:“嗯?说说看。”
“陈宁的CN,你看——”秦兆月将电脑往顾岸那边挪了一点,而后指着屏幕上的字:“你看这个CN是凝霜,我对凝霜有挺深的印象。你当时破格收了我这个新人,而凝霜就是当时名次排在我前面的女生。”她看着顾岸,忽然噗嗤地笑了:“如果我排名在在别人之前还被刷了的话,我也会觉得憋屈。”
顾岸无辜地摊手:“可是我有破格提拔的权利啊,谁让我是社长呢?”
秦兆月更加无辜:“我好不容易爬到前三,结果从天而降一个冠军。赚钱交学费的机会摆在面前,怎么可能不要?”
“所以这真的只是个误会。”顾岸总结陈词。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误会。”秦兆月补充道:“在旁观者眼里,一切都是可以脑补的。”
“别忘了你是当事人,学什么不好偏去学脑补。”顾岸抬手合上了她的笔记本:“我会让这件事情圆满解决的,你只要看着就行。”
他这么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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