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章：做翻译工厂巧相遇(续)
卞宁在站在日丹诺夫身后小声地为他翻译着，日丹诺夫边听边点头。
卞永祥：“为了提前完成国家给厂里下达的项目投产计划，接下来我们还要和时间赛跑，还要抓紧安装调试其它的配套设施，为提前实现全线投入试生产而争分夺秒。争取早日实现红星机器厂年度工业总产值超额完成国家计划。职工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台下的工人们高举拳头回答。
“好!作为厂长，我谢谢你们为工厂所做的努力！为国家建设所做的努力！”说完，他话锋一转：“下面，请苏联专家的代表讲话，大家欢迎。”
日丹诺夫在热烈的掌声中从专家席位中走到台前，他说：“我代表我的同志们谢谢中国同志对我们工作的肯定和赞扬。我和我的同志们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中国进行建设，帮助北滨红星机器厂成为所在行业的排头兵。为了使我们援建的生产线能早日实现全线投产，让我们携起手来共同努力吧！”
《歌唱祖国》的歌声在广播里再次响起，2号厂房的工人们各自进入自己的岗位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卞永祥和苏联专家一起在车间的各个岗位巡视，日丹诺夫小声的问卞宁：“刚才广播里播放的歌曲旋律有一种激情满满的自豪感和振奋感，真好听，这是首什么歌？”
卞宁：“是《歌唱祖国》。”
日丹诺夫：“《歌唱祖国》，我很喜欢想学，你可以教我唱吗？”
卞宁：“没问题，可只能用中文唱。”
日丹诺夫：“那当然，我跟你学中文，不知我这个学生你愿不愿意教？”
卞宁笑着点点头。
日丹诺夫看着卞宁地说：“听厂长先生说，为了表扬你的翻译工作，他特地奖励了你一双溜冰鞋？”
卞宁笑着回答：“这你也知道啊，是的，我们一起去北滨百货公司买的。”
“如果你愿意，我说的是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带你去试试你的新冰鞋可以吗？”
卞宁一个劲儿地摇着头说：“不不不。”
“是不相信我？”
“不不不，不是不相信，而是我我根本不会滑冰。买冰鞋就是想找同学教教。”卞宁不好意思地说。
“那让我来教你吧，从小我就喜欢滑雪滑冰还曾经是学校校队的主力队员呢。我来教你是再好不过的教练，我会让你在短时间里就能学会。”
“日丹诺夫同志，您真愿意教我滑冰？”
“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正好我也可以利用教你滑冰来锻炼锻炼身体。哎，正好明天是礼拜天工厂休息，我们去宁川江那边的冰场滑冰好吗？”
“真的？太好了！”卞宁高兴地握着日丹诺夫的手。
日丹诺夫用手指竖在嘴唇上小声地说“江边有棵大柳树，明天下午2点我在那里等你。”
冬日的阳光把已结成厚冰的宁川江照得像是覆盖了一层白色雕花玻璃一样冰雪透明，蓝色的天空下挂满雾凇的树木与冰莹的地面构成了立体而美丽的童话意境。
日丹诺夫穿好冰鞋，活动了几下胳膊腰身便像剑出鞘一样在冰上轻快地滑起来。他背着双手俯下身体滑行，时而旋转着翻身跳跃然后做像雄鹰展翅翱翔状，时而又展开双臂抬起右腿向后伸展，那身轻如燕的“飞行”引来了周围很多人的驻足观赏，纷纷向日丹诺夫投去羡慕的眼光和叫好的喝彩声。
日丹诺夫自己滑了一阵后滑到卞宁面前停住：“怎么样，黑眼睛姑娘？请跟我走吧。”
卞宁拍着手说：“日丹诺夫同志，您真像是一只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海燕！”
日丹诺夫哈哈大笑：“海燕！是高尔基赞美的海燕吗？”
卞宁兴奋地比划着说：“是的是的，就是高尔基赞美的海燕！“象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谢谢你的赞美，那我也要让你像柴可夫斯基《天鹅湖》中美丽的白天鹅一样在冰湖中自由地游逛。来吧，黑眼睛姑娘。”日丹诺夫笑着把卞宁伸出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手上，带着她慢慢地走进冰胡的中央。
卞宁有些害怕的抓着日丹诺夫的手，她左一晃右一倒的像进入梦境般的开始学习滑冰。
日丹诺夫双手牵着卞宁：“好，两脚略分开约与肩同宽，对，就是这样。身体不能直立着。”
“日丹诺夫同志，我根本都站不住，要倒!”
“沉住气，眼睛看着前方，别怕别怕，俯身弯腿，重心要向前。”
卞宁认真地按着日丹诺夫说的做，紧张的心情慢慢地松弛下来。
“就这样，尽量保持身体的重心平衡，好，再大胆一点地跟着我向前滑。”
从来不会滑冰的卞宁觉得自己好神奇，在日丹诺夫教授下自己竟然可以在冰上自如地滑起来了，这感觉让她对滑冰充满了自信。
日丹诺夫领着卞宁滑了一阵后，他对鼓励卞宁：“你已经可以自己滑了，注意眼睛别盯着脚下，要往前看。”说罢，他把握着卞宁的手一下松开。依着运动惯性仍在滑行的卞宁紧张地喊着：“哎，日丹诺夫同志，你快来呀，我要摔倒了。”
“别紧张。你抬头看挂着冰柱的白杨树多美呀，就像你穿着白色的布拉吉一样美丽。身体的重心保持住。哈哈，黑眼睛姑娘，你现在已经是在冰上自由自在到处游逛的美丽天鹅。”
在卞宁身旁滑着的日丹诺夫话音还没落，“天鹅”忽然闪了个趔趄，他像雄鹰一样俯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差点摔在地上的卞宁。卞宁在日丹诺夫的怀抱中站稳了双脚，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太笨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吓着了吧？”
卞宁歉意地摇摇头，用带着手套的双手搓了搓已冻麻木的脸颊说：“日丹诺夫同志老
师，我可以休息了吗？”
“当然当然，走吧，黑眼睛姑娘。”
两个人手拉手地滑到了冰湖的堤岸边坐了下来。
卞宁一边观赏着那些还冰湖上“翱翔”的人们，一边对坐在自己身旁的日丹诺夫说：
“日丹诺夫同志，您滑冰的姿势真帅！这让我想起了在十月革命纪念节联欢会那天您唱《田野静悄悄》时的情景，当时，我班的同学们都被你的歌声给迷住了。”
“是吗？回想起来那真是个令人愉快的晚上。”
“是的，同学们都说，没想到苏联专家唱的歌就像歌唱家一样的好听，太让人着迷了。”
“中国的同学们这么夸我，让我觉得好像已经成为了一名歌唱家一样的高兴！”
“日丹诺夫同志，您是技术专家，可不但会唱歌、还会滑冰，我非常地敬佩您。”
“这没什么，不过我确实很喜欢唱歌，就想每天都把心里的快乐唱出来给大家听。你知道吗，当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是乌拉尔市少年儿童合唱团的队员。我曾经的理想是当一名站在舞台上为人民去歌唱的歌唱家。可遗憾的是，我的父亲却不这样认为，他说应该去学习机械，将来可以为国家做更多的贡献。就这样，我被父亲硬逼着考进了乌拉尔国立大学学习机械。”
“可您还是唱得那么好啊。”
“后来，我在大学里参加了学生合唱团，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光。记得在毕业的前一年，我们合唱团代表学校参加了全苏学生艺术节的合唱比赛，还获得了第一名呢。想想都觉得在合唱团唱歌的那些时光留给了我太多美好的记忆。”
“全苏学生艺术节合唱比赛的第一名？啊，您们真了不起！我想，那歌一定非常好听。”
“是的，确实是一首非常好听的歌。我们把《乌拉尔的花楸树》编配成了六个声部的无伴奏混声合唱，记得当那和声一出来啊，就像是来自天籁的声音美极了，连我们自己都被这和声产生的共鸣给迷住了。”
“真羡慕！日丹诺夫同志，您可以唱唱这首歌吗？”听了日丹诺夫的描述，卞宁特想听听能在全苏学生艺术节上获第一名的歌曲到底是怎样的美妙动听。
“我当然非常乐意把这首歌唱给坐在我身边的黑眼睛姑娘听。”说罢，日丹诺夫哼了哼便轻轻地唱起来：
“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厂已发出闪光，
列车飞快地奔驰车窗的灯火辉煌，
山楂树下俩青年在把我盼望，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满树开放，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悲伤？
卞宁听着听着心里被那优美的旋律带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带到了花楸树下，带到了少女犹豫不定却很甜蜜的情怀之中。她不知不觉地跟着日丹诺夫唱的旋律轻轻地哼起来轻柔而甜美的女声交织在浑厚而有磁性的男声中把《乌拉尔的花楸树》那纯真、唯美和浪漫绝伦的情调融合得意境深绵。在歌声中两颗年轻的心仿佛已忘记了四周的冰雪，陶醉地回味着在那余音缭绕中散发出来的春天温热。
回家的路上。日丹诺夫停住脚步看着卞宁问到：“黑眼睛姑娘，你有俄文名字吗？”
“我叫卡佳。”
“卡佳！卡佳你好！我叫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日丹诺夫，以后我就叫你卡佳，你就叫我谢廖沙！”日丹诺夫高兴地伸出右手想和卞宁握手。
“日丹诺夫同志，这可不行！您是专家，我可不能用“谢廖沙”来称呼您。”卞宁急忙摆着双手说。
“我们不是朋友吗？彼此这样称呼有亲切感有什么不好的？”
卞宁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不理解的日丹诺夫，十分认真地说：“我不能随便这样称呼您，您是来中国援助建设的专家，我必须要尊重您。”
日丹诺夫还是不理解的耸了耸肩膀：“卡佳，你对我非常的客气，这让我这个做朋友的感到很不自在。因为，在我的家乡如果彼此是朋友的话都是这么称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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