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扫除
在蒙桩第三次大喊谢予都没能让这位爷抬起头来时,干脆闭上嘴,身手利落抬起腿从窗户跨进教室,就在左腿伸入室内正想抬起右腿时,寂静的空气里突然发出“撕拉”声响。
蒙桩:“???”
在蒙桩边上等待的几个:“???”
什么声响?
空气寂静三秒过后,站蒙桩边上的罗寺最先反应过来,“桩子,你的裤子……”
不用罗寺说,蒙桩已经察觉一股冷风徒然从□□处穿进来,瞬时一阵阵的凉意仿佛从腿根蔓延,直冲天灵盖。
要正常人发现大开门户的第一反应无疑不是夹紧双腿拿东西遮住,而蒙桩就好像缺跟筋儿似的,想着花了五六百买的裤子就这质量???
“噗呲,啊哈哈哈……,海面宝宝,哈哈哈……”
直到罗寺的笑声才让蒙桩回过神来,想起今天确实是穿了印有海绵宝宝的内裤,低头一看,连忙夹紧双腿,脸色以肉眼可见地从苍白转向通红,青白流转间,然后就一脸生无可恋一动不动地横坐在那儿。
这诡异的声响成功引起了在座埋头苦耕的人,都纷纷抬起头来。
“鬼喊什……”谢予看完最后一条信息,把不安分的腿从走道间收回来,一句话还没说完,抬头循声望去,亮橙橙的海绵宝宝猝不及防映入眼里。
“蒙桩干嘛啦?”钟芊芊看远去的几个身影,那个扭扭捏捏像是得了痔疮夹着腿走的人,她能凭头上的黄毛认出那是蒙桩。
林暮希抬眸瞧了眼外边,几个半大的少年打打闹闹,不时有嬉笑声遥遥传来,最高的那个似乎并没参与,单手插着裤兜走在最前,不过从他偶尔微微耸动的肩膀也能看出他心情不错。
林暮希收回视线,看着书上的习题渐渐出神,手不自觉地抚上额角。
那里仿佛还残留那人的余温,宽厚微燥的大手,温暖而有力。
直到钟芊芊在旁边喊说去吃饭了,林暮希回过神来,面颊微微发烫。看了眼站在旁边等她的钟芊芊,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几分钟前,谢予在看到蒙桩的亮橙橙的颜色时身体迅速做出反应,抬脚往前一步,在前面两个女生还没来得及转身时,用温润干燥的大手覆上林暮希的双眼,同时出声呵令,“芊芊别转头,干你的事。”
钟芊芊刚想转身的动作一顿,她一般比较听谢予的话,不知道谢予干嘛,但也没回头看,只是疑惑发问,“干嘛啊?哥。”
谢予没回答,他转过身看着窗边愣住的人,“你是想在那当个自由男神像?”
由于是放学期间,所以走廊上没多少人。蒙桩在罗寺几个人的帮助下,从这窘迫发糗的局面中解救出来,赶忙脱下外套绕在屁股后面,匆匆往宿舍赶。
元旦将至,学校提倡搞个大扫除,取消了下午最后一节课,全体师生都劳动分配起来,就连平时只提醒上下课的广播也放起了舒缓的音乐。
每个班都有固定分配的打扫区域,而b16班则是负责打扫学校门口。
林暮希拿着个扫把,低着头把树叶扫至一边。旁边钟芊芊则拿着个铲子,正打算把树叶铲起来,谁知还没有动作,就被北风一吹,刚扫好的叶子迎风飞扬,钟芊芊吃了一口冷风,索性把铲子一丢,气急败坏地吐槽说道。
“就这西北风一阵阵地刮,扫到天黑都扫不干净!”说完走到墙角处,抬手挥了挥身上的尘土枯叶,边四处张望边对林暮希说,“希希,你也别做无用功了,过来这里避会儿风,站一会儿咱就回……”
突然没了话语,林暮希看向钟芊芊。看见她眯着眼盯着一个方向“咦”了一声,林暮希眼里疑惑,顺着她目光望去。
学校对面有一家小型的咖啡店,店面虽然小,但每天还是有不少人在里面进进出出,有好几次林暮希路过都看见在门口排了不少人。
偏欧式的装修风格简约而大气,墙面与门口的装饰细节有着独特的意蕴风味,是最适合人们谈事或约会的好地方。
今天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接近傍晚,能看出里面人并不多,从外透过透明玻璃上看,能清晰看见坐在窗边的人。
林暮希走到钟芊芊身边,冷风被墙遮挡。
林暮希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那个是,老巫婆吗”钟芊芊有点近视,拿出手机点开摄像头,咔嚓一声拍了一张,然后放大,确定上面的人后,把手机递到林暮希眼前,指着屏幕惊奇道,“还真是耶!不过,我哥怎么会跟她一起?”
林暮希想起早上下课前英语老师看向她后面时目光停顿的神情,她没看错的话,那目光是由一开始的错愣转为惊喜,而后变为平静。
还有英语课代表那诧异的眼神。
想到这,林暮希眸光微闪,眉头轻拧着。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钟芊芊,思琢半响,又觉得这些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事与她无关。
想明白后,林暮希抿抿唇,什么话都没说。
——咖啡馆内。
“还记得我吗?”巫萍看着面前一脸疑惑的少年,也不等他回答,低头看着热气缥缈的咖啡,拇指在杯沿无措地来回摩挲着。
她目光逐渐惆怅,再次淡淡开口。“我以前有个很好很好的闺蜜,我们从初中认识开始,到高中,甚至是大学,我们都是上的一个学校。那时我们无话不说,每天都形影不离的,旁人还说我们像个连体婴儿,不管做什么事或去什么地方都要拉上对方。”
巫萍语气缓下来,喑哑的嗓音仿佛透着一丝痛苦,“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关系可以到永久的。”
谢予垂在腿侧的手微微紧握,幽深漆黑的瞳孔不动声色地微缩。
“大四毕业那年,我没想到我们会因为……”巫萍停顿了一下,觉得下面的话有点难以启齿,便斟酌了几秒,“因为一点小事而闹掰。此后她出来工作了,而我选择了出国留学。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系。直到有一天,我在深夜时接到过一个电话,那时候我迷糊着按了接听,喂了几声没人出声我就挂了。结果挂了一会儿后电话又再次响起,我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国内的号码,我就再次按了接听,但是仍然没有人出声,那时我隐约听到一阵奇怪的噪音,但也没细想,然后我彻底没了耐心,说了句神经病后就把电话挂了,最后还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巫萍肩头颤抖着,双手掩面,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指缝滑落,她声音哽咽,“我没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打给我,而我……而我,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桌面的咖啡变凉了,头上垂挂的风铃遥遥作响。
谢予眸光赤红,移开了目光,转向窗外。
其实在巫萍问他记得她是谁时,谢予已经想起她了。
那是在他妈妈的葬礼上。
他只记得那天迎宾散去后,他在灵堂上跪着不肯走,谁叫他也不管不应,直到谢振兴试图强硬抱起他。
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看着谢振兴的脸仿佛触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那一刻,所有的情绪崩溃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年幼的谢予对着谢振兴大吼大叫,拳打脚踢。
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劝阻,谢振兴也站在那,面色虽然难看,但也承受着。
那时候谢予十岁,体力的透支很快使他渐渐停了手,最后大叫一声,跑着走开了。
当时他只顾着低头往前跑,在转弯处撞到了一个人,他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在此刻痛哭了起来。
那人以为是她撞疼了谢予,急着蹲在他身前轻声问候。
年幼的谢予睁开泪水朦胧的双眼,看见撞他的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衣。
其实在班里的时候谢予看着她就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在如今看来,他是在小时候见过她。
对不起什么呢?
谢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那记忆太过沉痛了,给年幼的谢予造成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他一直在逃避,在试图忘却,可每当夜晚一闭眼时,那一抹决然的身影,那一滩鲜艳的血红,都在他眼前不断翻腾着,重映着,如嗜血可怖的恶魔,夜夜反复折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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