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丧心病狂
少年的脸和身体一天天衰败下去,浑身皮肤溃烂得不成样子,十分骇人。他将自己关在地底洞穴里,操控父亲组建了船队,专门在河上阻截来往客船,烧杀抢掠。
抢来的钱财用来扩充队伍,打造兵器船只。抢来的人也都有用处,男人若不愿加入他们的,一概关进地穴里做苦力,女人更是下场凄惨,被囚在岩洞里供人淫乐。
那些被奴役的男人们,本就疲惫不堪,每日还要被喂药,当做种人,与女人作乐,让她们怀孕。女人们生下孩子,看都未及看上一眼,就被抱走,送到阮祈年藏身的洞穴中
接下来的画面云青久不忍再看,到此时,她已经明白了,先前与李未冉被送进深处暗穴时经过的石墙隔间里的女人遭遇了什么,也猜到阮祈年洞穴中,那石臼中捣烂的鲜红肉糜是什么。
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是云青久生平仅见,她握住无垠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怒火烧上心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未冉皱眉坚持看了下去,绿幕上已经换过了几幅画面。接触过少年的人都会染上跟他一样的怪病,皮肤开始溃烂。少年选了些人,将花种植入他们的大脑,操控他们的躯体成为奴隶,这便是刚刚与他们缠斗的捣药人。
这样的躯体不过一个月就会彻底溃败,当他们再也不能服侍少年时,就会被被随意丢弃在花田里,成为养料。李未冉低头看看脚下深红色的泥土,突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只能竭力控制住心神,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故事上。
少年虽然身负神奇的法力,但对自己身体的恶疾毫无办法,只能大量食用新鲜肉糜控制病情。
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极为厌恶,后来发狂似的搜寻名医来治病,那些大夫看见他的样子都吓个半死,一刻也不敢多待想要逃跑,最后只能化作养料,尸骨无存。
少年久不见外人,父亲抓来的旅客行人中,他总会挑选几个顺眼的,将人弄到地下来,做一场戏,哭诉自己的悲惨过往,看他们露出既嫌恶又同情的表情作乐,一如之前哄骗云青久二人一般。
这一幕过后,绿幕又恢复如常,变成了普通的枝干样子,坚韧地屹立于花田之中。
沉默良久后,李未冉出声道:“这样看来,阮祁年在地底对我们所说的,也许并不是实情。”
云青久点头,“可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呢?我们困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我们被抓到这里,倒极有可能是阮祈年的意思,那个阮泗,说不定只是个傀儡,怪不得行事说话有些古怪。”李未冉有些歉意地看向她,“云姑娘,这一遭,倒是我拖累你了。”
云青久摇了摇头,道:“李兄,就算你没有站出来,他们还是会将一群人抓来的。”她伸手指了指着眼前那道绿幕,“你没看见么,阮祁年是会将所有人都抓来的,我猜测,我们下船之后,剩下的人也全都被抓进地穴了,那时候撤船不过是做个样子给我们看罢。”
“话虽如此,要不是你陪我一道,遇到这样的情景我早就吓懵了,多谢你!”李未冉真诚道谢,经历了刚刚那一番,他已经不敢回想,若是自己一个人被抓到这样的地方,只怕已经被阮祈年那怪物活吞了。
云青久笑道:“李兄,不必言谢,出去后,我还得向令尊多讨些降神丸!”
“那个容易,”李未冉听她这么说也笑了,“我们家别的没有,就是各种药丸多!”
两人说了些闲话,散去了心中阴霾,又打起精神商量起出路来。
云青久想到洞穴中的那些女子,迟疑了片刻,还是将实情告诉了李未冉:“我们进入第一个地穴路过的那排石墙隔开的长廊里,关了很多女子”
李未冉听完,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云姑娘,那些女子,那些船工,我们要将他们救出来!”
“正有此意!”
李未冉虽然忧心父母被阮祁年施计骗过来,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先要从这个古怪的地方出去,与父母汇合,才能叫他们放心。
两人仰头看了一阵,那片云雾虽然在移动,但总盘绕在上面,根本看不见尽头,两人决定沿着边缘走上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契机。
这巨草边缘一带的土倒是干硬,走在上面并不费事,云青久也放缓了步伐,慢慢地查看情况。他们在最开始站定的地方搭了简易的石阵作为标记,等走完一圈才作数。
走了百来丈,眼前所见的具是一样的景色:一侧是成片的花海,一侧是高耸如云的枝干。李未冉自诩为男子,要走在云青久前面,奈何云青久不使轻功也比他步伐要快,他本想逞个能,到后来又变成了追着她的步伐跑。
他已经近两日水米未进,早就体力不支了,此时快步走起来,喘得不行,再加上身上皮肤愈发瘙痒,一面挠痒一面赶路,简直连眼前有些什么都看不清了。
李未冉埋头往前走,不料前面的云青久突然停了下来,他一个不慎撞到了她身上,到被剑鞘戳了大腿,唉唉叫了起来。
云青久竟然意外地没有来关照他的情况,低着头不知道再看些什么,李未冉弯腰揉着腿凑了过去,吓得不轻。
“这,这石阵怎么会在这里!”
云青久脚下是他们刚刚在起点处搭的石阵,李未冉自己的杰作,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东西跟他刚刚搭的一模一样,可是他们才走了数百丈,按道理,连枝干边缘的四分之一都没有走完,怎么可能看见这东西?
“我走到这里,低头便看见了,李兄,这可跟你方才搭的那个一样?”云青久蹲下身去查看。
李未冉也蹲了下来,前后左右看了一回,摸着下巴皱眉道:“摆法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方位,似乎有些许改变,我们肯定是没有走完一圈的,怎么会在这时看见它?”
他们猜不透这是怎么回事,能进到这个鬼地方已经是奇异了,这石阵有什么古怪,一时半刻也看不出来。
两人暂且放下此事,李未冉又在那阵旁边,搭了个完全不同的石阵,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差不多的时间,他们再一次看见了石阵,这次是两个与方才一样的石阵。
“这就奇了,怎么连新搭的也多了出来?”李未冉百思不得其解,蹲在地上云青久抬头看天,天上既无星星也无月亮,白茫茫一片,也不知光是从哪里来的。回神时,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株鸢尾花上,那花比旁边的都要高出一截,刚刚做下记号的地方,也有这样一株花。
“李兄,你再搭一个不同的,我们再往前走看看。”
“好!”李未冉用袖子掩了手,麻利地搭出第三个石阵,云青久见他脖子上有些红痕,便问道:“李兄,若是受不住这花粉,不如撕了里衣遮住口鼻?”
李未冉见她盯着自己的脖子,忙转过身将衣领提了提,咧了下嘴:“没事,痒着痒着就习惯了。”
云青久不疑有他,继续往前走。李未冉跟在后面,神情落寞,他将手从袖子中伸出来,手腕上已经长了一串铜币大小的水泡。
原来方才浑身发痒,不是因为花粉的缘故,是他染了同阮祈年一样的病了。
他看着云青久清瘦而坚韧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
他们绕着枝干往前走,不多时又遇到了同样的三个石阵,如此又继续往前走,无论如何增加石阵,前面走过相同的距离,一定会出现同样的标记,只是方位略有不同。他们不再费力往前走了,只停在最后摆了六个石阵的位置,稍作休整。
“我们竟然一直在都圈子,那这绿幕看起来并非鸢尾枝干了。”云青久撩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觉得有些饿了,但此地显然没有什么能吃能喝的,也就无声咽了咽口水,忍耐了。
李未冉道:“也说不定,以我的步伐,从一个标记到另一个标记之间,都是九百二三步,分毫不差,这里一定有什么阵将我们拦住了。”
“阵法?”云青久凝眉,她前后张望几次,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蹊跷。
李未冉却席地坐下了,折了根鸢尾花枝当做笔,在平地上写写画画起来。云青久看他动作,不明所以,但也不去打扰。她的注意力被那株高出来的鸢尾花吸引,在这一片整齐的花田中,这株花实在是有些太显眼了,紫色的花朵由外往里逐渐变深,打眼一望,竟然像只眼睛在盯着他们!
云青久被自己的猜想吓得心中一跳,再去看时,又觉得那分明是株普通的鸢尾,是自己疑心太过了。
“有了,云姑娘,烦你帮我个忙。”李未冉脸上挂着笑意,包着袖子的手往前一指,“云姑娘,你往前走二百三十步,再对准那枝干劈下去。”
云青久点一点头,按他说的仔仔细细数着步子往前走,到了地方,她扒出无垠,用剑尖对准前方,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力灌注到剑身上,猛地劈了下去。
刹那间白光大盛,云青久被刺得睁不开眼,只觉得无垠剑尖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推拒着,她本是单手执剑,此时又将左手放上,踩稳脚跟,用力往前斩去。
不知僵持了多久,就在云青久即将力竭之时,忽然身前一松,她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将剑身插入地下作为支撑才站稳了脚。
白光渐渐散去,云青久喘息着抬头,就听见李未冉在背后惊恐道:“云姑娘,你看那是什么!”
云青久抬眼去看,心神巨震,张嘴嘴开合半天,却吐不出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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