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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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处事不惊的斯内普脚下一滑，稳健的步履一个踉跄，但他很快以不变的扑克脸掩饰了这小小的失误。
“才不是，他是……我现在办事的同伴。”
露易丝背对着斯内普，让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听到没有起伏的声音像说着家常一般叙述他们的关系。
然而站在吧台里的威廉却正好看到露易丝故作正经的脸上布满显眼的红晕，就像盛开的大丽花，给她那张不算美艳的脸增添了几分女性的妩媚。
威廉单手扶着下巴，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凑近了露易丝脸旁笑道：“我也觉得不是，他实在有些土气，我们的露易丝可是魔法界之花。说起来我上周刚分手，要不要考虑我？”
土气？是指自己吗？
斯内普下意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他可不懂麻瓜的时尚标准。
“威廉，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露易丝也察觉到自己的脸正在不自然地发热，伸手拍开威廉的脸，“我是来谈正事的。”
“琼斯，不为可怜的教授解释下现在的状况吗？你不会专门带我浪费时间来体会麻瓜们空虚无聊的娱乐吧？”
斯内普莫名地有些不悦，即使他找不到不悦的源头，但是看到打扮得如此轻佻的威廉与露易丝这般亲近，手就不由自主地想举起魔杖给这花里胡哨的男子一记恶咒。
“真是位急性子的巫师先生。”威廉做了个夸张的动作，手脚麻利地开始调起酒来。
“这是威廉·艾德斯，魔法部在伦敦的线人，平时帮忙收集伦敦的情报，这里算是我们的一个秘密情报站。他是普通人，但知道魔法世界的事。”露易丝轻咳了两声，低着头转过身朝二人介绍道，“斯克林杰主任既然授权了，你就有权限知道这个情报。威廉主持着这里的工作，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不过很投缘。”
“这边的是……斯内普教授，我曾经的魔药学教授，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个靠谱的巫师，现在和我一同出任务。”
介绍斯内普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女巫非常潦草简略地结束了对话，好像这些话烫到了舌头，甚至加重了“曾经”这个词。
“魔法部还用麻瓜做线人？”斯内普望向威廉。
还没等露易丝回话，威廉已耸了耸肩答道：“我是你们这种巫师的后代，应该算是哑炮，不过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
“伦敦的生活非常舒服。”露易丝笑着回应，举起酒杯与威廉手上的戒指轻碰。
“还是露易丝懂我。”
听着两人默契的对话，斯内普觉得更不爽快了。
露易丝想了想又回头与斯内普解释道，“由于前几年傲罗对食死徒的高强度追捕，许多黑巫师选择混迹在麻瓜中躲避通缉，在加强了与美国魔法国会的交流后，魔法部也启用了他们新推动的非魔法情报站，这对于收集情报作用很大。邓布利多教授得到的情报正在这里负责的区域内。”
“威廉，我今天是来询问两天前的凶杀案。”
“哦--”威廉意有所指地发出了长音，将调好的鸡尾酒推到露易丝面前，“露易丝找我原来是公事，我有点失望。”
说完他又朝斯内普推去一杯红酒，金属手镯敲击着台面，丝毫不在意斯莱特林院长散发出的低气压。
“斯内普先生，我请客，就算初次见面的礼物。”
斯内普皱着眉看向桌上，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这酒可能不太适合巫师的口味。”露易丝急忙笑着打圆场，威廉可没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大度，这杯酒的度数远超黄油啤酒。
谁知斯内普似乎并没有读懂露易丝的意思，径直走到吧台前坐下，正挨着露易丝身旁的座位。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十分优雅地抬起酒杯，微晃后轻抿杯沿小酌一口，随即朝威廉点了点头。
“不错。”
“有品味，斯内普先生。”威廉笑着转身翻起了柜子，露易丝能感到他的敌意淡薄了不少。
一沓材料拍在柜台上，露易丝掏出魔杖让纸张列好队飘浮在空中，以便三人可以直接查看。
“魔法还真是方便。”威廉轻浮地吹了声口哨，“这是你们要的情报，地点在泰晤士河南岸的一个仓库，目击者不是很多，我花了一些功夫收集了这些，你看看有帮助吗？”
“不错，已经很详细了。”露易丝喝了一口酒，单手放在台上仔细看起眼前的图片和资料。
女巫的表情认真，从斯内普的角度看去正好能将她的侧脸纳入眼底。她的脸即使被脂粉覆盖，依旧能找到年少时的痕迹，酒吧里的灯光仿佛带着蛊惑人的魔法，一瞬间，斯内普好像回到了他刚回到霍格沃兹执教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少女专注学习的模样。
“苏格兰场有发现什么吗？”
“他们按照一般思路去查案遇到了瓶颈，基本已经定性为意外，附近的人手已经基本撤离了。”
“正好，方便我们行事。”
露易丝点点头，又看向也开始查看资料的斯内普。
“你觉得如何？”
“先去现场看看。”
“我也是这样想。”
露易丝将鸡尾酒喝完，有些费劲地站起身，威廉手撑在台上关心道：“露易丝你的手怎么了？看起来很严重。”
“别提了，第一次出任务就挂彩了。”
“斯克林杰实在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人。”
“当傲罗就该做好心理准备，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动负责。”露易丝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毕竟这就是我们的职责。”
虽然露易丝说得云淡风轻，但不知为何有种令人信服的魔力。斯内普余光看着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女巫，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威廉捧着心凑向前望着露易丝的脸：“怎么办露易丝，我真的对你有些心动了，你认真的样子很有魅力。”
“那你下次分手的时候我会考虑的。”露易丝完全没有把威廉的调笑放在心上，挥了挥手与他告别，斯内普则是一言不发地一同走出了昏暗的地下。
有些起风，当二人再次回到街上时人已少了一些，令这闷热的天气多了几分凉意。
“我们对目的地不熟悉，还是依靠原始的方法移动过去吧，虽然花费的时间多一些，但比较保险。”露易丝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对斯内普的那点小情绪早已抛之脑后，如何更好地完成目标占据了她的大脑。
“相信专业的傲罗小姐会运用她聪慧的大脑和丰富的经验带我们到达目的地，即使她在麻瓜的地盘浪费了不少宝贵的时间--尤其是和她的哑炮情人打情骂俏的时候。”
然而不知是不是方才那杯红酒的关系，斯内普的语气较之往时更加充满攻击性，他身后的风衣衣摆随着步伐烈烈摆动。
“嘿!我和威廉只是朋友!”
“当然，琼斯小姐的朋友遍布世界，所有人都该喜欢她。”
即使习惯了斯内普式嘲讽的露易丝也无法忍受这明显至极的挑衅，她回过头走在前面，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响亮。
“不。”露易丝有些愤恨地低声说道，“眼前不就有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吗？”
说完这句话，女巫的脚步加大，将斯内普甩在身后，她很气愤，又有些释怀，没想到自己亲口把这个事实说出来竟是那么容易。
她早该承认，无论自己如何努力，身后的人也不会将目光放到她的身上。她能与所有人友好相处，除了他，而这恰恰因为她对他无所隐瞒。
当露易丝自暴自弃地说出这句话时，斯内普的脚步顿了一顿，并没有乘胜追击。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街上，就像默片的场景，没有多余的声响。
远处的汽笛声隐藏在水雾中忽远忽近，河岸的风带着潮湿的水汽，扑在脸上一阵凉意，使露易丝燥热的情绪安定了不少。她用手撩开胸前垂下的长发，让脖子暴露在清爽的空气中，将心中的烦闷深埋。
这次回来，她也的确是为了找寻一个答案，而如今这个答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这么想着，露易丝觉得释然了。
按照威廉给的地址，脚程不慢的二人很快找到了事发的仓库。显眼的警戒线在风中抖动，原本就灰暗的现场因为阴云更显阴森恐怖。
如威廉所说，伦敦的警察们已经基本撤离了现场，仅有几只鸽子在空地上觅食。露易丝左右观察了会，径直拉开警戒线，一挥魔杖打开了紧锁的大门，钻进了明令禁止进入的仓库。
眼见女巫一马当先走进了仓库，斯内普则是整了整衣摆也跟了进去，麻瓜的着装让他不太舒服，就和这闷热的天气一样。
这是平日堆放杂货的仓库，铁质的大门打开时发出了沉重的闷响，一股腐朽的气味钻进鼻尖。露易丝举着魔杖朝头顶一挥，杖尖的光球逐渐放大，直到照亮她身侧3米的距离。
“这是发现死者的地方。”露易丝突然开口，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刚刚还有些赌气的女巫此刻已经完全投入了工作，更何况她是不记仇的脾气。
她用魔杖指着地上还画有警方标记尸体痕迹的地方朝斯内普说道：“躺在这，四肢不自然蜷缩，表情惊恐扭曲。”
“警方初步断定死因是心肌梗塞，但死者死相太过狰狞，又不似一般的心肌梗塞。”露易丝将手中的现场照片投射在空中。
“是钻心剜骨咒。”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冷得几乎结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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