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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刻钟之后,雪雁才回来。

        林玉已经等急了,见了她就追问道:“可是到了扬州了?”

        雪雁知道她等急了,笑答道:“是呢!外头船多,港口拥挤,咱们怕还要等些时候才能下船。”

        林玉点头,心里有几分忐忑。马上要到林家,她心里没底。

        又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出了什么事儿了?”

        雪雁回答道:“没出什么事。方才在甲板上,我远远望见码头上有人打着咱家的旗号乘小船过来,就多等了一会子。让姑娘等急了。”

        林玉又问:“来的人呢?是谁?”

        雪雁很是高兴,嘴巴跟连珠炮一样说道:“来的是咱家老爷跟前伺候的小厮狼毫,已经去给琏二爷请安了。

        他说前几日就在岸上等着了,问我如何迟到了这些日子。还叫我替他给姑娘请安呢!”

        林玉顿时紧张起来,她怕这丫头把“中邪”的事情告诉人了,赶紧问:“你是怎么答的?”

        “我说路上姑娘病了几日,耽搁了。”

        林玉把心落在肚子里,又问:“我隐约记得这个狼毫是前院管事的儿子,到底是哪个来着?”

        这是她翻看林如海寄给黛玉的书信时得到的信息。

        雪雁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姑娘怎么连他都忘了。狼毫是福伯的大儿子。您小时候福伯还常常抱着你呢,您却连他老人家的儿子都不记得。”

        林玉讪笑道:“那时不是还小么。离家久了,许多人都生了。”

        雪雁想了想,自己六七岁时候的许多事情也是忘了的,心里也赞同她这话,就没有异议。

        林玉想:刚来那天的事情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于是叮嘱雪雁道:

        “你去外头叮嘱他,不许把我生病的事情再告诉旁人,莫叫父亲知道,再为我的事情操心。”

        雪雁点头,正要跑去传话,林玉觉得不保险,又把她叫回来说道:

        “你跟他说了,再去琏二哥哥那里,请他吩咐咱们从京里带来的底下人,叫他们不要多嘴把这事再说给人知道。”

        雪雁记住了,怕她还有遗漏,又等了一等,见她没别的话才离开。

        狼毫那边没有异议,他们父子两个对林如海忠心耿耿,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都不会做。

        贾琏这边听了林玉的请求,也没多想就照办了。

        女儿关心病重的父亲,是一片孝心,有什么好可疑的呢?

        傍晚,林玉裹着厚厚的灰鼠皮披风、戴着兜帽出了船舱。

        此刻已是霞光满天。

        等在甲板上的时候,她看见了那天出馊主意,给她灌符水的老婆子,知道她就是黛玉的奶嬷嬷。

        见她老态龙钟,又精神头不太好,在两个小丫头的扶持下才勉强在轻晃的甲板上站稳。也就没跟她计较,径直踏上搭好的木板。

        下船换轿,一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林家在扬州的宅院。此时早有管事的在大门前候着。

        贾琏在门前下了马,被引到前院,林玉的小轿却直抬到了二门口。

        下了轿,林玉进了内院,心里正忐忑不安,又发生了一件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

        她控制不了身体了!

        只能眼睁睁当个看客。任由黛玉的身体挟持自己飞奔起来。

        这是身体本能?还是

        真是见鬼了!

        院内各处已掌了灯,黛玉的身体如同一只飘逸的蝴蝶,飞奔过内院的小花园,穿过花厅,进了正房。

        林玉一眼就看见床上躺着的林如海。

        只见他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脸色发绀,身体已经销形立骨了。

        她没来由的感觉到悲伤的情绪。

        眼前视线模糊,温热的液体不停从双眼涌出,怎么也止不住。很快,又感觉呼吸困难,上气不接下气的,像是要晕过去一样。

        登时就把床边伺候的妇人吓得不轻。

        忙一把搂过她,又是拍胸又是抚背,好半天才把气给她顺过来。

        见她缓过劲来,便劝道:“大姐儿莫要如此。你怎经得起这样流泪?这般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叫老爷如何能安心养病?”

        像是这句话真起了作用,黛玉的身体慢慢止住了落泪,抽搐的胸口也一点点平静下来。

        林玉发现她恢复了一点掌控的能力。

        于是尝试着伸手去接妇人递过来的帕子,稳稳地捏住了,一点点的擦着脸上残余的眼泪。掩饰住眼睛里的惊惧。

        这般情形,黛玉肯定是没死的。

        她既然没死,那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儿?

        不等她想出结果,又觉得胸口闷闷的,知觉再一次有丧失的迹象。

        不能再这样了!

        她赶紧拉住眼前妇人的手,急问道:“父亲是何时开始病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李姨娘叹了口气道:“中秋节那日,老爷思念姑娘,多喝了几杯酒,晚上就着了些头风。第二日身上就有些不太舒坦,咳嗽头疼起来。

        请了大夫来看,只是说是着了风寒,开了药让好生保养。只这药吃了总也不见好,渐渐的觉也少了,后来又添了腹痛的病症,有时又呼吸困难。

        一连换了几个名医也不中用。有说风寒的,还有说吃坏肚子的。都没个准。”

        李姨娘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这些日子,老爷病中也念着大姐儿。睡着时也常喊你的名字。”

        林玉只觉得胸口又开始闷闷地难受,眼睛里隐隐有泪花翻涌。

        她忙止住李姨娘道:“您快别哭了,再把我勾起来,只怕要吵了父亲安睡。”

        林玉看她是妇人妆扮,又守在林如海身边,猜测是林如海的妾室,心里拿不准,也不敢贸然称呼。

        李姨娘闻言不敢再哭了,强打起几分笑意,摸了下林玉的头顶,道:

        “姑娘刚家来,折腾了许久,已是饿了吧?姨娘备了你爱吃的菜,快些去梳洗了,我陪着你一起用些。”

        猜对了!

        林玉在一边看着她叮嘱立着的丫头仔细照看。在心里记住了这丫头的名字,出门时又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她几眼。

        李姨娘见林玉一直回头,以为她是放不下林如海,也没有多想。拉着她的手出了房门。

        外面的花厅里,雪雁正在与几个小丫头低低地说话。又提到几个名字,林玉只记住了两个,还对不上面孔。

        李姨娘叫道:“雪雁,快先带你家姑娘去洗把脸。”

        趁着耳房洗脸的功夫,林玉套了雪雁几句话,知道这位姨娘姓李,原是贾敏的陪嫁。

        吃饭时,李姨娘显得十分本分老实。也不坐下,先伺候林玉吃饭,等她吃完了,她自己才就着剩菜慢慢吃。身边的丫头们都不以为意,显然以前都习惯了。

        这厢吃完饭,才收拾妥当,就听外头的小丫头说:“前院的大管事福伯来回事了。”

        林玉在船上时,就听雪雁提起过这福伯,知道关于他部分事情。

        他是林家的老人了。很早就跟在林如海身边做小厮。到现在已经三四十年了,是林如海最信重的心腹,主仆间的情分格外不同。

        林家现在没有主母,林如海又卧病在床,他是林家的二把手,地位举足轻重。

        最重要的是,他虽然对幼年的黛玉十分疼爱,但后来大了直接接触不多,容易下手。

        花厅中间立上了一道屏风。

        福伯先给林玉请了个安,半弯着腰说起正事来。

        贾琏和贾府带来的下人的安置;年关府里的大小事物的处置;

        林林总总、一桩一件、都细细交代了。竟是一副完全把林玉当大人看待的样子。每说完一件事,就停顿一下,特意留出提问的空挡。

        林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吃惊。

        她本来以为福伯是来跟李姨娘回事的。

        可是现在屏风后只有她一个人坐着。李姨娘跟着众丫头只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没有半点要插嘴的意思。

        她静静地听着,陷入了沉思。

        林黛玉一个八岁的小丫头,正常大人都不会把她当做一回事。

        但这位福伯却不因为年纪就轻视她,而是把她当主人看待,不管她能不能听懂,事无巨细都交待给她知道。

        这是个对林家忠心耿耿的老仆,能力也不弱。有了他,不论林如海往后是生是死,她都有个助力。

        等福伯把诸事汇报完毕之后,林玉起身走出屏风,学着丫头的样子,对着福伯行了一礼,道:

        “近日父亲重病在床,家中大小事物全赖福伯操持,玉儿感激不尽。”

        福伯被林玉这结结实实的一礼唬得一跳,急忙侧过身,连连摆手道:

        “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过是林家一个不中用的老奴才,如何受得小主子的大礼?”

        林玉诚恳道:“福伯为我林家鞠躬尽瘁大半生,又是看着玉儿长大的,在我心里早与长辈无异,自然是受得起的。”

        一番话说得福伯感动不已,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

        林如海把黛玉自小当做男儿教养,时常带在身边。故而林黛玉小时,他也经常抱着她哄逗。

        私心里,是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孙女儿看待的。林黛玉去贾家时,他担心不已。

        他是知道自家姑娘的脾气的,生来就要强,才气又高,有些清高的毛病,说话又不留情面。于是,总是忧心她去了外祖家得罪人。

        出发前,他几次劝老爷给姑娘多带些人去。可老爷为了表示对岳家的信任,不肯答应。只带那么几个人就走了。

        如今不过一年,姑娘已经知道人情世故了,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福伯心里疼,面上忍住没露出来,道:“姑娘这般懂事。老爷明儿知道,还不知怎生欢喜呢。”

        刚说一句话,他抹了抹眼角,怕给林玉看见眼里的水光。还是忍不住,鼻头也酸了。在眼泪落下来之前,赶忙道:

        “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姑娘连日舟车劳碌,还是早些休息。老奴就先告退了。”

        林玉见她要走,又随意指了几个小丫头。叮嘱她们打着灯笼,把人小心送回去。

        福伯走了,林玉又跟着李姨娘在林父床边守了小半个时辰。

        见林如海一直没醒,李姨娘就赶她回自己的卧房去休息。

        林黛玉住的地方离林父的正房并不远,就在正房的后罩房里。

        林家在苏州的宅子并不大,只有三进,盖因家中人口简单,倒也绰绰有余。

        到了林黛玉起居的房间,林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一直提着心演了小半天的戏,现在只觉得累的慌。

        此时放松下来,才有了闲心打量起屋子里的摆设来。

        林黛玉的屋子布置的并不如贾家那般富丽堂皇,却也别有一番意趣。最有意思的是墙上挂着几副画。

        画里的花鸟鱼虫灵动可爱,角落里贾敏和林如海的印鉴并排印了。又有一行小字,写了某年某月某日,为爱女黛玉而作。

        另有一副上头的落款只有几片竹叶,画的是一从兰草。下笔和布局都带着几分笨拙,估计是黛玉以前的作品。

        几幅画并排挂在一起,足可见这家人何等其乐融融。

        可惜了!

        雪雁已经铺好了床,见她只盯着几副画看,笑着道:

        “姑娘还是早些安置,如今咱们已到了家,日子还长,只怕看到姑娘不想看了呢!”

        林玉回过神,对着她点头。又环视了一眼房间,见只有她一个人,便问:“其他人呢?”

        雪雁回答道:“紫鹃姐姐到家后仍旧是蔫蔫的,现下在一边耳房里和李嬷嬷一起歇着呢。”

        林玉又问:“咱们房里以前的人呢?”

        雪雁道:“我听院子里打扫的嬷嬷说,咱们走后,老爷把姐姐们都放出去嫁人了。”

        走的好!

        又一桩心事落下。

        林玉又想起伶俐过头的紫鹃来,对雪雁道:

        “你紫鹃姐姐水土不服,让她好好养着。到了咱们家里头,许多事她也比不上你熟悉。以后你跟着我出去外头,留她在这里看屋子。”

        说话间,就听外头响起了二更的梆子声。

        雪雁道:“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先安置吧。”

        林玉点头,坐在妆台前,任由雪雁给她卸头发。

        两个人都安置好了,林玉睡在八步床里间,开始想黛玉跟自己现在的情况。

        她心里猜测:林黛玉毕竟是绛珠仙子转世,是来用眼泪偿债的。事了之前,恐怕没这么容易死。

        自己很可能是趁着她生病虚弱的时候附体的。现在,她明显已经开始恢复了。

        她今年不过才八岁,又刚大病一场,已经有压制住自己的能力。只怕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她知道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当下无路可退。

        想要活着,就必须搞定黛玉。

        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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