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蛇妖

我连忙把媚舞叫了过来，三言两语地说完此事，媚舞也有些惊讶，不知该怎么办好。最后还是我说；“干脆，我们把蛇妖的内丹拿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再说。”媚舞也同意我的主意。于是我咬住蛇妖的独角，用力掰扯，可独角坚硬的很，费了半天劲，也没有把它掰下来。
  “怎么样，”媚舞见我在地上喘气，走过来问道。
  “不行，那东西太硬了。”我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如你先用火把蛇头烤焦了，然后我在想办法把它弄开，你看怎么样。”
  “好，”媚舞倒是很干脆，抬起脑袋就要出手。
  我连忙拦住她，说道：“你注意点火候，不要使他大劲，免得把内丹弄碎了。”
  媚舞答应了一声，张开嘴冲着蛇头吐了一个小小的火球，火球打在独角的根部，蛇头顿时燃烧了起来，火灭了之后，露出烧黑的头骨。我过去咬住独角，用力一拔，独角就被我拔了下来，蛇妖的头盖骨上留下了一个圆圆的洞……
  我把獠牙插到头盖骨的洞里，使劲把头盖骨撬开，那颗黄色的珠子便滚到地上，不再转动。看来，蛇妖的神识躲在大脑里，我把蛇妖的内丹叼到一边，让媚舞用法术攻击蛇妖的大脑，只见一个大个的火球，狠狠地再在蛇妖的大脑上，蛇妖的头高高地弹起，在空中烧成了灰烬。
  蛇头落到地上时，从眼眶里掉出了两颗珠子，在地上不住的滚动，这也许是宝贝吧。我跑过去叼起来，把它们和内丹、独角放在一起。
  我又在蛇妖身上仔细的搜索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东西。这时，媚舞走过来对我说：“你先把内丹吃了吧，要不灵气很快就会散光的。”
  “我不吃，”我看了看媚舞，坐下来说道：“还是你吃了吧，我不会修炼，吃下去浪费的太多，那个蛇胆要是你吃了，说不定能增添好多年道行，我吃了除非眼睛好点儿，没有其他什么变化。”
  “可你要不吃得话，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修炼有成呢。”媚舞有点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
  “算了吧，”我仍坚持我的观点，固执地说：“我是绝对不会吃的，你吃了说不定道行大增，到时候给我炼一颗仙丹吃了不就行了？”
  媚舞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仙丹是那么好炼的吗？你还是吃了这个内丹吧。”
  “你要不吃就把它放坏了吧。”我站起来走到一边，大声说道：“反正我不会吃。”
  媚舞没有办法，只得走过去叼起内丹，含在嘴里对我说：“那我吃了，等会有什么变化，你可不要害怕，也不要乱动。”
  “好。”
  媚舞见我答应，便蹲坐下去，将嘴里的内丹咽下。过了大概一顿饭的时间，媚舞身上散发出一阵极浓郁的香气，腹部亮了起来，血管一丝丝的清晰可见。我把目光凝聚在媚舞体内，发现她腹中的玄冰天火剑在高速的旋转，不时射出一两道红白相间的光芒。
  蛇妖的内丹漂浮在玄冰天火鉴的上方，玄冰天火鉴射出的光芒，偶尔打在内丹上，内丹便有一点点缩小，随着时间的推移，打在内丹上的光芒越来越多，内丹缩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至消失不见。
  玄冰天火鉴被一团黄色的雾气围在中间，旋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媚舞的身体发出一阵颤抖，一红一白两颗珠子从它的体内钻出，击打在黄色雾气周围，黄色雾气顽强的抵抗着，这时，玄冰天火鉴也发生了变化，由固态变成了液态，一红一白两种液体却并不混合，而是盘旋在一起转动。终于，红白珠子与红白液体之间发生了共鸣，冲破黄色雾气地阻碍连到了一起，红白珠子逐渐溶解，并将黄色雾气包围在中间。
  黄色雾气很快就被吸收，强大了不少的红白色液体缓缓向上移动，不多时便流到心脏旁边。媚舞的心脏很奇怪，样子和人类的没什么两样，但是有一根骨头穿过心脏与前后肋骨相连，心脏就在这根骨头上不断的跳动。
  红白的液体分成了两股，从一前一后移到这个骨头的两端，骨头慢慢融化在液体里，骨头融化的速度时快时慢，不久，便到了心脏两端，红白液体把心脏围住，渗到心脏内部，最后一截骨头也慢慢的化去，红白液体绕在一起，在心脏的中间旋转起来。
  忽然，只见心脏一阵剧烈的颤抖，红白液体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并且慢慢变大，心脏也开始膨胀起来，很快，心脏就胀到了极限，并随着媚舞的惨角炸裂开来，溅射出的碎片撞断了好几根肋骨。
  我回过神来，看到媚舞仰天惨叫，耳鼻眼口中喷出鲜血，模样甚是恐怖。我跑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怎样也到不了她的身边。正慌乱间却看见一道红光自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正落到媚舞的嘴里，媚舞马上停止了惨叫，又恢复到先前的状态。
  再看媚舞体内，断了的肋骨已经长好，全身骨骼隐隐发出金色的光泽，玄冰天火鉴又回到了腹中，在那里一起一浮满满的转动。心脏变成了一个桃核样的光球，一闪一闪的发出金光，一股金色的液体在媚舞的脉络里缓缓的流动。

  我惊讶得看了看天上，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天空中只有几朵浮云在飘。想不通为什么的我把目光转向了媚舞，发现她躺在地上昏睡，身上的香味变淡了许多，却淡而不散，更加沁人心脾，毛色也变成了白色，奇怪的是又多了一条尾巴，三条尾巴蓬蓬松松的很是好看。
  我走过去，轻轻拱了拱她，见她没有反应，看来是太累了。我也打了个哈欠，趴在她身边迷迷糊糊的睡去。
  天界，天宫。
  掌管妖劫的雷神辛环的心情很是郁闷，好不容易盼到蟠桃会，这可是每三十年才有一次看美眉、喝花酒、吃豆腐的机会，正准备偷拉一下倒酒仙女的玉手，却没想到这时一个偏偏有一个不开眼的小妖度劫，吓跑了他的贼心。
  “妈的。等会老子不把你劈的魂飞魄散我就跟你的姓。”辛环气哼哼地取了震天锤，往南天门走去。到了南天门，辛环拨开云头，看到南部蟾州地界有一个小狐狸正在渡劫，旁边还坐着一只野猪，地上还躺着一条死蛇，不由得愣了一下，自他掌管妖劫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渡劫的妖怪。
  辛环哼了一声，心道：“就冲你们这渡劫的样子就该死，更何况还害的爷爷我摸不着仙子的小手，看我不把你们劈成齑粉！”当双手握住震天锤，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就要用力砸下。
  不等他双手落下，辛环就感觉脸上被什么东西扫中，身体便横着飞了出去。辛环趴在地上，只觉得耳中风声、雨声、雷声响成一片，脸上木木的没有感觉，伸手摸时才发现脸肿得老高，好在辛环素不喜说脏话，只是跳起来向打他那人看去。
  却见斗战胜佛孙悟空右肩上扛着一根石柱子，左手拿着一枚蟠桃，在手里一抛一抛的。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再往悟空身后看时才发现南天门歪在一边，一根柱子不知去向，守门的天将躲在剩下的那根柱子后面惊恐地望着这里。
  辛环莫名其妙的挨了打，心里自然不爽，有些气愤的叫道：“大圣怎么不在殿中吃酒，反倒有心情跑得这里来捉弄末将。”
  悟空嘻嘻一笑道：“错，我不是来捉弄你，是专门来打你。不过老孙的铁棒押在殿里，只得向广目天王借了根柱子，因为不合手，所以打得轻点，倒让你误会了。”
  辛环一咧嘴，带着哭音说道：“小的一向对大圣礼敬有加，不知何时得罪了大圣，还忘大圣明示。”
  悟空指了指下界渡劫的小妖，大声说道：“这渡劫的小妖与我的沾亲，你要把他们劈成齑粉，不是给我好看吗？”
  辛环哭丧着脸，不知死活的说道：“不知大圣何时纳了狐妖做妾，小的……”
  不等他说完，悟空肩上的柱子就直撞过来，正撞在辛环的脸上，辛环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眼前红的、蓝的、紫的五彩缤纷，昏头昏脑的辨不清东西。
  悟空将手中的蟠桃掼到下界，一把抢过震天锤，举起来要打。旁边的广目天王害怕事情闹大，赶紧过来拉住悟空，哀求道：“大圣莫与这小人一般见识，你老人家现已成佛，有道是佛祖肚里能撑船，你就饶了他吧。”
  悟空哼了一声，顺手把震天锤往天上一丢，叫道：“自老孙出道以来，还没人这样说过老孙。”旁边的几员天将，也赶紧过来劝架，悟空倒也识趣，不再发泼，扛着柱子便往回走。
  广目天王见状，忙高声叫道：“大圣，请把柱子留下——”悟空一愣，这才想起肩上扛的是南天门的柱子，便把柱子朝广目天王扔了过去。广目天王等天将吓的捂着脑袋乱跑，柱子正砸在南天门的门楼上，轰的一声响，南天门倒了下来，把几员天将压在下面。广目天王和剩下的天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辛环这时才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把脸上鼻涕，眼泪和鲜血的混合物擦净，跑过来大声叫道：“这世界还有正义吗？他居然敢砸毁南天门，我要到玉帝面前告他，你们给我作证……”不得他说完，广目天王就跑过来捂住了他的嘴，紧张地说道：“你莫要胡说，南天门是因年久失修，自己倒的，与大圣半点关系没有，尔等说是不是？”一干天将立刻大点其头，就连压在柱子下的两位也招了招手，表示同意。
  “没骨气！”辛环狠狠地说了一声，却不往殿里走，而是在一个台阶上坐了下来。一个与他关系不错的天将，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你的胆子也忒大了点，难道不知道在天界三大泼皮中这猴子排第一嘛，居然敢惹他。前些时吴刚偷看嫦娥洗澡被天蓬元帅抓住，挨了一顿暴撮之后昏了头，居然招出曾偷看过紫霞仙子换衣服。被这猴子抓住把柄，足足往吴刚眼睛里抹了六十多斤辣椒酱……”
  刚说到这里声音便嘎然而止，原来是震天锤从空中落下，锤柄落在天将头上，锤头却砸在辛环头上，辛环哼都没哼一声，两眼一翻，就吐着白沫人事不省了。
  广目天王忙跑过来善后，向天宫递交了一份报告，说南天门年久失修，于某日某时倒塌，砸伤雷部正神一名，守门天将三名云云。玉帝看了一下报告，便批示由太白进行负责处理此事，对受伤的神将厚加抚恤，此事就这样过去。

  倒是掌管妖劫的雷神辛环，从此便留下了一个后遗症，凡是南部蟾州的妖怪渡劫，他总要打歪三尺，丢下一句：“干，又打歪了！”一走了之，结果使南部蟾州的妖族从此兴旺起来。
  人界，南部蟾州。
  我醒过来时天还没亮，湛蓝的天上缀满了星星，一眨一眨的，显得十分清丽可人，月亮斜斜的挂在树梢，被树影摇得一晃一晃，好像在荡着秋千。媚舞还躺在地上睡着，出气均匀而悠长。我有些担心，跑过去用鼻子拱了拱她。媚舞哼了两声，没有醒。我见她没事，便爬到她耳边大喊：“打雷啦，下雨啦，快跑出去洗澡哇！”媚舞一激灵，噌的站了起来。
  我趴在地上故作关心地问她：“怎么了？看你吓成那样，是不是做噩梦了？”
  媚舞有些懵了，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吗？你睡了好几天，”我继续骗她，反正动物又没有日历，而且骗骗它也蛮好玩的。“可把我吓坏了，要不是你还在呼吸，我真以为你死了呢。”
  “这几天你就一直在这里守着？”媚舞有些感动，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
  “当然，”我一本正经得说：“要不，我能去哪里。”
  “狼牙大哥，”媚舞的声音有些发嗲；“你对我真好。”
  “咦呀，”我实在受不了这酥酥麻麻的声音，赶紧岔开话题：“你到底怎么了，我看见你的心上插了一个骨头，后来变成了一颗闪着光的光球，还有，你的毛也变白了，而且又长出一条尾巴来，不觉得累赘吗？”
  媚舞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变化，高兴的大喊：“我终于修到三尾喽，我可以变成人啦。”
  “等等，等等，”我听不懂它的意思，站起来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媚舞不解的说：“我们天狐一族，修行越高，尾巴越多。不过有些奇怪。那天，我正在炼化心中的横骨……”
  “横骨是什么？”我插嘴问道。
  “我们修妖和修真、修魔一样，都是逆天而行。”媚舞给我解释：“当我们修炼有成之后，心中会长出一根骨头，与前后肋骨相连，这根骨头使我们不能用妖术，只有把横骨炼化，我们妖怪才能化成人形。横骨炼化就是我们妖怪的第一道难关，炼化横骨时会招来妖劫，一百个妖怪有九十九个都死在妖劫中。这条蛇妖就还没有炼化横骨，又没有法宝。要不然，就是再来十个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在炼化横骨时，一直担心妖劫，”媚舞似乎有点后怕，紧张地说：“不小心走火入魔，好像把心脏炸裂了，可没想到居然莫名其妙的炼成了，而且妖劫也没来。”
  “我知道怎么回事。”我又来了精神，添油加酱的把我见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媚舞听说是天上的神仙救了她，心情很是激动，跪在地上学人的样子磕了好几个头才罢。
  我见媚舞这么虔诚，心里有点不以为然，想道：“不就是救了你一命吗？至于不至于这样，我也救过你，怎么不见你给我磕头哇。”
  媚舞看出我不高兴来，笑了一声对我说道：“人家可是神仙，我不过是一个小妖精……”
  我打断他的话：“神仙怎么了？不也是人变得吗？我不会因为它是神仙就尊敬他，想当初，城隍我也打过。”
  “你打过城隍？”媚舞的耳朵很灵，好奇地跑过来问我。
  过去的糗事我当然不愿意再提，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媚舞又是撒娇，又是哀求，我拗不过它，只得把过去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媚舞很不给我面子，居然笑得在地上打滚。恼羞成怒的我过去用鼻子在她身上乱拱，她也用爪子挠我的下巴，就这样，一只野猪和一只狐狸在地上滚成了一团，笑声远远的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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