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噬魂？失魂？
林小安和张经理也打过两年交道，一眼就看得出她有所隐瞒，章志焕更是看得清楚，“老张，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要是想到了什么一定要说啊！”
“我真的不知道，”张经理表情恢复了正常，“就连蛊虫这种东西我都是第一次听说，章总，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
“看错？你在质疑我们的专业水平？”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林小安看过去，陈意然带着一个精瘦的白发老爷子上来了。老爷子也不打招呼，径直走到病床前，拨开张经理的眼皮看了两眼，又冷不丁拿出一把银质匕首，抓起她的手心毫不迟疑地划了一刀，迅速用棉布将血吸掉。
“你干什么！”张经理吃痛收回手，连连往后缩，老爷子“啧”了一声，“又不是小屁孩，这点疼都受不了。”
张经理：！！
这是疼不疼的问题吗，这老爷子怎么回事！
“……云仙大师，他是谁啊？”
陈云仙似乎已经习惯了老爷子不打招呼胡来的作风，平静地给众人介绍，“他姓岑，你们叫他岑老头就行了，玄门就数他对蛊术研究最深，你身上的蛊虫得靠他。”
张经理脸上的惊疑还是没有消失，这老爷子真的靠谱吗？
岑老爷子抓着沾了血的棉布嗅了嗅，又从身后背着的黑色大包里掏出一排颜色古怪的药水，挨个往血渍上滴，滴到第五种时，暗红色血渍瞬间变成艳丽的鲜红，岑老爷子兴奋地一拍掌，“找出来了！”
什么找出来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岑老爷子又将包丢在病床上，埋头掏啊掏，掏出一本皱巴巴的旧书，翻到其中一页，戴上老花眼镜认真看了一会儿，脸色又沉了下来，嘴里喃喃自语，“这个蛊可不太好对付啊。”
其他人尤其是张经理被他变来变去的脸色勾得心慌，陈云仙往岑老爷子肩上一拍，“别打哑谜了，你发现了什么？”
“你自己看，”岑老爷子把书递给陈云仙，转头严肃地看向张经理，“丫头你到底得罪谁了，竟然拿出噬魂蛊来对付你。”
多年没被人叫过“丫头”，张经理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在和自己说话，“噬魂蛊？”
陈云仙照着书上的介绍念了出来：“十大毒蛊之一，中蛊后人会心神恍惚，魂力一天比一天衰弱，如果不能在一个月内找到并除掉母蛊，中蛊者的三魂七魄都会被蚕食，变成一具空壳。”
就算对后面的话没有实感，光是“十大毒蛊之一”就足够说明这种蛊的厉害程度。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林小安不自觉地问出了声，得到岑老爷子的一个白眼，“老夫的判断岂会有错，小丫头片子会不会说话。”
可明衍分明说是“失魂蛊”，究竟是哪边判断出了错？
林小安解锁手机，明衍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已经写出了回复，【噬魂蛊与失魂蛊乃是同源，中蛊后的前期症状极相似，唯一的区别是噬魂蛊中蛊后眉心会出现黑点，而失魂蛊是红点。】
仔细看张经理的脸，眉心位置确实有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可林小安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明衍的话，【你不是剑尊吗，对蛊术也这么有研究？】
【练剑之余看过几本蛊书，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这么说来，难不成还真是岑老爷子判断错了？
张经理显然被“噬魂蛊”吓到了，林小安也不由得希望错的不是明衍。她不想透露明衍的存在，作为一个还没入门的外行人，也不能直接上去质疑专业大佬的话，只能委婉点说。
“现在就判断为噬魂蛊是不是有点早？岑大师，还有没有其他蛊虫和噬魂蛊症状一样？”
岑老爷子直撇嘴，“你当噬魂蛊是菜市场的大白菜啊，随随便便就和其他蛊虫撞车，没有了！”
直接说出“失魂蛊”肯定会引起怀疑，林小安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张经理惨白着一张脸总算回过神，“两位大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好？”
“当务之急是找出下蛊的人，”岑老爷子总算严肃起来，“你想想看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噬魂蛊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东西。”
“怎么说？”
岑老爷子又从自己的大包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册子，“你自己看，这是玄门独一份的珍宝图鉴，只要拿到上面的珍宝就可以去玄门兑换奖赏，要是老夫没记错，噬魂蛊的赏金应该有一两千万吧。”
张经理也很快找到了噬魂蛊那一页，2后面接了七个零，不由得惊讶失声，“这么贵！”
“大惊小怪，”岑老爷子一脸嫌弃，“所以下蛊的人至少也得有这样的身家，你想想看你的仇人里哪些人符合条件。”
“两千万……”张经理还在感叹这个高昂的价格，林小安却觉得她的脸色明显比之前轻松了些，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欣然。
“我平常也接触不到什么有钱人，顶多是公司客户或者竞争对手吧，”张经理苦笑着看向章志焕，“看来被章总说中了，是冲着公司来的。”
“我就说嘛，”章志焕叹了口气，“待会我就让秘书整理一份名单出来，两位大师，还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
等等，就这么轻易做出判断真的好么，林小安没忍住再次插话：“说不定下蛊的人并不清楚蛊虫的价值，或者不看重钱呢。”
“但凡懂得蛊术的人都不会不清楚噬魂蛊的价值，下蛊害人本来就有伤天和，若有不慎可能遭到反噬，就算他不看重钱，也一定是想从张经理身上获取到价值相当的东西，”回答她的人是陈云仙，也许是难得看到林小安这么积极，陈云仙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们逐个排查吧。”
关键是那蛊很可能就不是噬魂蛊啊，林小安宁愿自己完全不知情，也好过憋着不能说。
陈云仙和岑老爷子商讨起压制噬魂蛊的法子，林小安装作跟着学习，靠在墙边再次呼叫明衍。
【剑尊大佬，如果把失魂蛊当成噬魂蛊来对付，会给中蛊的人带来额外的伤害吗？】
【看情况，如果是中蛊前期倒是ok，但如果在中蛊后期，失魂蛊的生命力已经就开始衰弱，再用上驱除噬魂蛊的药，对宿体的伤害就比较大了。】
这才看了几部剧，明衍倒是会用英语了，林小安不得不感叹一下他的学习能力，也为张经理感到担忧。又见明衍继续打字：
【本尊知道下蛊者是何人了。】
诶？这就知道了？林小安不由得惊讶出声，得到陈云仙一个冷眼警告后赶紧捂住嘴，继续看手机。
【张经理的母亲，她身上有蛊虫的气息，一定接触过蛊虫。】
竟然是她？！尽管心里很不愿意相信，林小安还是下意识朝张母望过去，被陈云仙催眠后她就一直低垂着头老实坐在椅子上，这样一个普通老妇人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狠手？这不可能。
【你不是没有肉身吗，还能闻出蛊虫的气息？】
明衍：【观气不是靠闻，而是靠感，没有肉身也无妨。】
林小安还是不愿意相信，母亲为什么要害女儿，这没道理，她不能把一个连真面目都没有显露出来过的“幽灵”的话当真！索性收起手机，认真听陈云仙和岑老爷子的话。
他们在商讨压制张经理体内蛊虫的办法，陈云仙建议用药，岑老爷子偏要用符，最后决定双管齐下，根本不听张经理这个当事人的意见，而张经理也在和章志焕分析可疑的“仇家”，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唯一闲着的也就只有陈意然了，他正拿着岑老爷子那本蛊书翻看，林小安无声靠近，“学长，能让我也看看吗？”
陈意然爽快地递给她，又仰头捏了捏鼻梁，“你看吧，这字写得太难认了，看得眼花。”
蛊书是由几本书订在一起的，上面写的都是繁体字，不少墨迹都化开了，看起来少说也有几十个年头，还有一些后来添上去的文字，凑在一起密密麻麻。林小安默念着“失魂蛊”，从第一页开始快速往后翻，一目十行，只看到噬魂蛊，并没有失魂蛊，噬魂蛊那一页描述中也没有关于眉心黑点红点的区分。
“学长，这本书记载得全吗？”
“当然全，也不看老夫都整理了多少年，”岑老爷子插话进来，“这书可比小丫头你年纪大，但凡现世过的蛊虫绝无遗漏。”
那失魂蛊又是怎么回事……林小安已经彻底晕头了。
忽然，原本还在手机上翻看客户资料的张经理脸色陡变，双眼用力翻得只剩眼白，两只手如同鹰爪般兀地伸向旁边章志焕的脖子。她的力气也大得不正常，章志焕根本挣脱不开，好在陈云仙和岑老爷子一左一右将她死死按在病床上，将章志焕救了下来。
岑老爷子取出一张黄符拍在她脑门上，陈云仙则顺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黑色药丸子，张经理双腿仍然在病床上猛蹬，重获自由的章志焕猛扑上去将她的腿压住。
与此同时，查房的护士推门进来，眼前一幕让她目瞪口呆。
救命！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在医院作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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