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出水了。”
这天，江乔就在家里，忽然听外面喊了一句。
她跑出去，看到刘阳从井底爬上来，擦了擦汗，笑着冲自己道：“东家，有水了。”
江乔也跟着笑，“辛苦了。”
说着，江乔转身回了屋里，在拿钱时多拿了些，分给两人。刘阳那份，她也没少。搁在现代，也许还会请顿饭。但江乔不擅长和陌生人说话，就只多拿了些钱。
刘阳拿到钱，微愣了下，“谢谢东家。”
江乔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没想到下午刘阳还是来了，他推着个小推车，见了江乔，他笑笑，“东家，我来给你做个栏。”
江乔还愣了下，但一想，确实需要个栏，万一后半夜起夜路过井边一不小心跌进去怎么办。
刘阳找的石头很大，花了半下午才把围栏弄好。
“今儿下午是弄不好了，明天再给您搭个棚子。”
江乔：“是不是太麻烦了？”
刘阳擦了擦头上的汗，说：“不麻烦，搭个棚子，再弄个辘轳，取水也方便省力气。”
江乔一想，辘轳大概就是她曾经见到过的起水的，确实是比自己省力，就答应了。
刘阳效率很高，用了半天就搭好了棚子和辘轳。
江乔还原本还想再给些钱，刘阳再三推拒，“不了，东家，之前的工钱里都结算清楚了。”
她便没有再给，但刘阳离开时，有些犹豫，“东家，你和东边那家姓顾的，熟悉吗？”
江乔微愣，想起之前顾青衣说过的刘阳和梁荣之间的矛盾，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算朋友吧。”
“怎么了吗？”
江乔故作不解。
“就是，”刘阳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没、没事。”
看这模样，就不像没事。但刘阳不说，江乔也不好追问。
转眼间，就到了十五，江乔前往餐馆，去见那位合作的商人。
谈生意的时候很顺畅，因为江乔也不是什么有大野心的人，她想好了大致的分成，因为销售、制作全是对方来做，自己只负责研发，更类似于cto的角色，所以江乔一开始想的就是起码三成利。但她一开始，报的是五成。
但没想到那位商人也同意了，五五分账，但要求是江乔只能有他一个合作对象。
江乔还微有些诧异，反倒是那商人有些好笑地解释道：“要知道现在你的游戏卖得最好，不少商人都上赶着和你合作，我可不得多让一点利，免得你被其他人抢走了。”
最后江乔同意了，只把图纸提供给他一个人。两人签订了合约，都按了泥印，出现纠纷时也可以去官衙报案处理。
合同这一事，便这么定下来了。
也是签合同时，江乔才知道这位大商的名字，林在水，不止名字儒雅而潇洒，人脾气也好。
两人谈完合同吃饭时，对方会主动找话题，因为四处行商，见多识广，什么都能聊两句，不会冷场。对于江乔这种不擅长社交的，听着就好，偶尔搭话，对方也能很快接上。
这顿饭吃得还算比较愉快，但一出门，两人刚走没几步，就遇到了梁荣。
梁荣笑着走上前，“乔姐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江乔脚步一顿，尴尬地笑了笑，不愿多说：“有些事。”
她现在见梁荣，还是有些尴尬，说起话来也有些隐瞒。
而梁荣却似乎没察觉到她的抗拒，反而看向林在水，“这位是？”
“这是我的合作者。”
看出江乔的尴尬，林在水温和地道：“林在水。”
“我是梁荣，”梁荣伸出手，看向江乔，“您就是和乔姐儿合作的那个人吧。我听说过，之前还想和乔姐儿谈谈她那游戏，但后来一直没机会。听说是青衣介绍的你们……”
江乔：“？”
江乔忍不住骂娘。
什么叫他之前也打算和自己谈谈那游戏？
在自己的合作者面前谈这件事，真的好吗？
在梁荣还想说什么时，江乔忽然打断，杏眼眼神冷而透，“梁哥，我们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江乔在“重要的事”四个字上重音强调，梁荣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乔姐儿，我话有些多了，你不要介意。”
江乔笑笑：“哪里。”
在一旁的林在水似乎觉得有趣，插了句嘴，“确实，如果不是青衣，我也遇不到这么好的合作者。你应该是青衣姐夫吧？”
梁荣应了声，林在水偏头笑：“我之前还说，你也是经商的，青衣怎么没和你介绍一下这门好生意。但青衣说，你似乎是做玉器的，这方面没什么门路，这才是我来接手。”
说着，他觑了眼梁荣，笑：“不过我玉器方面，也有些门路，如果要合作的话，可以来找我。”
眼睁睁看着林在水把梁荣怼的脸色发青，江乔在一旁叹为观止。
太厉害了。
尽管觉得不好，但江乔还是忍不住想笑。
最后是梁荣忍不住，匆匆离开。
江乔忍不住想笑，但感觉在别人面前笑出声又实在不礼貌。
反而是林在水，他看了眼江乔，笑：“怎么？和他关系不好？”
江乔想了想，“也不是不好，就是他给我的感觉不舒服。”
林在水温和地一点头，“我当年也是，觉得他人有问题，所以曾经制止过他和婉儿的婚事，最终没成功。”
婉儿？是指顾姐姐吗？
“您说的问题是指？”
“也不是说问题吧，就是这人总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林在水沉思片刻，随后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个。”
江乔点头，转了话题，暗地里却是留了个心眼。如果说她一个人觉得梁荣有问题，那她还能说是错觉。但两个人，那就值得深思。
而另一边，牧铖珏回到京都，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把陈铭定罪，并迅速稳住了局势。
在他没回来的时候，不少人已经心思晃动。但伴随着陈铭被连降三品，落了个闲职，连带着太子也被皇帝责罚后，那些还在观望的人迅速打消了念头。
但这并不代表，牧铖珏会放过他们。半个月来，很多在牧铖珏离开后飘摇不定的人，或多或少都被经过了一番。
连续大半个月，牧铖珏脚几乎都不沾地。这天，下了早朝，刚入瑞王府，管家便来通报。
“瑞王殿下，王妃找您。”
牧铖珏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去了佛堂。
“瑞王殿下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刚进佛堂，便有道声音说。
顺着声音，牧铖珏看到了跪坐在佛像前身穿素衣的女人，牧铖珏微低头，“母妃。”
女人背对着他，只有一个素色的背影，“既然回了京，为何不去跪拜你父亲？”
自回京，要处理的事一天多过一天，牧铖珏哪里有时间，他实话实说，“这些天儿臣忙于处理公务，实在没有时间，待今天下午……”
“没有时间？”王妃重复了三遍，随后冷笑一声，起身望了过来，“是你没有时间，还是根本不想去？”
“……”
牧铖珏没有说话，这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他并不想和那人和解。
见牧铖珏不说话，王妃冷笑连连，“好啊，果然是出去一趟，翅膀就硬了。”
“来人，上家法！”
看着面前的女人，牧铖珏却只觉得心冷，“母亲，儿臣失踪一个多月，您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吗？”
他在路上遇险一事，全京城皆知，就连朝堂上不熟的官员见了他，都会顺口说一句“吉人天相”之类的吉祥话。
牧铖珏盯着王妃，说不上来是否还存有希冀。王妃刚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鞭子，闻言只顿了下，“你不是回来了吗？”
所以，他路上遭受的一切，她都不关心是吗？
牧铖珏眼中的光彩彻底暗淡下去，望着女人的脸，慢慢问出口，“您真的，是我的母亲吗？”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王妃勃然大怒，“怎么？你现在都敢这么和我说话了吗？”
说着，王妃高高扬起手，鞭子迅而疾地落了下来。
牧铖珏伸手，握住了鞭子，钻心的疼痛从手心传来。
见牧铖珏握住鞭子，王妃冷笑，“怎么？你现在都敢跟我对着干了是吗？”
“儿臣为何不敢。”牧铖珏冷淡地抬眸，“儿臣尊你、敬你，数十年如一日，可在您眼里，儿臣真的是您的儿子，而不是您想打就打的狗吗？”
王妃大怒，“放肆！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牧铖珏轻嗤，语气凉凉的，“您不要忘了，您现在已经不是太子妃了，您现在是瑞王母妃。”
牧铖珏在陈述一个事实，但王妃却好似受了什么打击，她面容扭曲，嘶吼着：“如果不是你父亲死了，那太子之位怎么可能轮得到别人？怎么可能轮得到你来争皇位？你们都是小偷！小偷！你们占了他的位置……”
牧铖珏愕然，他没想到，在她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小偷，他的所有荣誉、所有付出，在她看来，什么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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