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搅局
东奔西跑了整整一上午，钱百川二人终于是在中午的时候重新争取回了几个盟友的支持。
虽然这些人之前曾被张墨文在暗中施压并许以好处，但由于钱百川手上掌握有他们贪腐的证据，这些人最终还是妥协了。
吃人手长，拿人手短，大家都不想把事情闹得鱼死网破，钱百川答应这些人在此事结束后就处理掉他手上的证据，这已经是他为了保全家族产业所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
对于那些上位的家伙们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没人希望自己的把柄被别人捏在手里，如果钱百川真能够兑现诺言，这笔买卖倒也不失为划算的交易。
商量妥当，下午的新闻发布会将在预约好的酒店里如期召开，至此，钱百川夫妇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还算是在他们事先的计划里。
不过眼下底牌都已经打完了，钱百川只能期望之后不会再出现别的变故，就这样忐忑地等待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新闻发布会终于如期开始。
这次发布会的目的是洗白钱家在鱼王争霸赛上的作弊行为，不过钱百川也知道，这件事情和钱艾森之间无论如何也无法拆分开联系，因此，他并不准备从根本上否认作弊这一行为出现的事实，而是想要将钱艾森和钱家之间区分开来，从个人行为出发来定义这次作弊。
这无疑是个非常精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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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张墨文的背刺，钱家现在已经失去了最具权威的赛事主办方的支持，所以否认作弊事实从逻辑上讲是完全行不通的，钱百川只能选择放弃洗白这一方面，将火力转移向公众更容易改变态度的动机方面，只要他能够说明这一切都是钱艾森自己的行为，那么就能够顺势为钱家重新争取到公信力。
当然了，普通民众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定义上的事情，在他们眼中，钱艾森干了什么就相当于钱家干了什么，不过钱百川意识中的“公众”指的根本就不是这些普通人，而是那些和钱家有生意上往来的合作伙伴们。
那些人无疑是清楚钱家内部真实的状况的，只要让他们相信自己没有参与这事，就能够让他们重新信任钱家，而这也是钱艾森召开此次新闻发布会的终极目的，他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自己家在社会上的名声，他只是不想要丢失掉那些能够带来巨大利益的生意。
发布会一开始照例是情况介绍阶段，钱百川在这一环节邀请了江州市的副市长进行致辞。
这人于现场来宾们而言无疑是一个非常重量级的人物，就算是放眼整个江州市，他的地位都无可置疑。
请这样一位大人物前来着实费了钱百川不少的心思，但看着台下人正襟危坐的模样，他就感觉自己这回付出的代价非常值得，副市长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瞬间拔升起了现场的气氛，言语落毕，台下顿时响起了如同雷鸣一般响亮的掌声。
真是漂亮的开场！
后台的钱百川见状一阵高兴，相信那些家伙现在也正在收看这次新闻发布会的直播，能够请来副市长是钱百川对于自己实力的展示，他要用眼前这一切来告诉那些家伙，和自己合作依然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的环节就到了嘉宾亮相，一系列相关单位的高层都上台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这些人其实都是被钱百川用贪腐证据为条件逼来的，由于自己的短处被钱百川拿捏着，纵使心里百般不情愿，他们眼下也只能装作一副很高兴的模样，上台发表自己对于钱家的支持。
“我是非常了解艾森农场的，它是一个有着良好商业道德和信誉的农贸企业，这回的事件之中肯定存在有不小的误会，大家待会儿可以听钱百川先生自己解释一下，然后再发表看法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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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局长的看法一样，我认为我们大家都应该给艾森农场一个正面解释的机会。平日里我负责的是食品安全监察这一块的工作，艾森农场的产品从没有让我质疑过，所以我也不相信这样注重产品质量的企业，能够在公众性赛事中做出作弊这样可耻的行为。”
“我也希望大家能给艾森农场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也赞同……”
发言人们接二连三说出相同的台词，这听上去可能会让人感觉到很假，但事实上，钱百川并不需要这些人的发言带有真情实感，他所希望呈现的，只是自己对于他们的掌控。
毕竟戏是做给那些生意伙伴们看的，钱百川并不需要考虑社会大众对于此次新闻发布会的感受，只要能让那些生意伙伴们重新相信他、看重他，这一次发布会的目的就算是完全达成了。
在第二个阶段结束后，终于是来到了当事人致辞的环节，钱百川亲自登台，就“钱艾森作弊与艾森农场无关”一事，发表了一番自己的言论。
在他的措辞中，所有的行为都是由钱艾森一个人思考并计划的，艾森农场对此全程不知情，也没有提供过任何资金或物力上的协助。
这样的言论于真实情况而言当然是屁话，事实上钱百川不仅提供了帮助，而且还施以了重金。
不过眼下似乎并没有人怀疑他所说的一切，大家都安安静静听完了钱百川的发言。
“总之，事实就是这样，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人所致，但他所为并不能代表我们艾森农场，为了表示惩罚，我现在正式宣布，剥夺掉他作为艾森农场继任ceo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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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现场一片哗然，这无疑是一个非常重磅的消息，因为这件事情直接剥夺继承人身份，这样的决策的确体现出了钱百川向公众道歉的决心。
正通过i-pen观看直播的曲骁笑了，只有他心里面清楚这些都只是钱百川的逢场作戏，后者现在讲这些话的目的不过是想以“弃车保帅”的手段来拔高艾森农场的公众印象，至于之后会不会真的付诸实践，鬼才知道呢……
钱百川也清楚现场总有记者会质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所以为了堵着这一帮家伙的嘴，他事先安排好了一些人来向自己提问，但其实这些问题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些人问出来，他不用思考都能对答如流。
阶段也于此很自然转入了最后的提问阶段，一众记者开始举手向钱百川和李秀娟提问，当然了，所有被点名起来的记者都是钱家预先安排好的，所谓的“提问环节”，也只是这场戏的一部分。
然而就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事情要就此圆满结束时，有个记者忽然强行冲上前将话筒怼到了钱百川的面前，这家伙并没有被点名叫起来，后排保安见状，立即冲过来想要将他抓走。
但要知道，现在这一切可都是直播啊，如果提问的人被抓走，无疑会让人对问答环节的真实性产生质疑，因此，钱百川果断摆手斥退了冲过来的保安，虽然他很讨厌这个行为积极的记者，但最终还是坚持着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耐着性子说道：“请问。”
“钱百川先生，我想问一下，你刚才所说的那一切，真的都是事实吗？”
措辞尖锐且刁钻，这记者一开口，钱百川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了，但现在，对方问题都已经问出了口，他要是再让保安过来把人带走，无疑就显露出了他的心虚。
因此，钱百川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当然是真的了！”他的表情甚至于有些温怒，“记者同志，这种无意义且耽误时间的问题，之后就别再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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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就想要离开，但那记者紧接着追问道：“那您能解释一下钱艾森用以作弊的钱究竟是从何而来吗？我私底下大致计算了一下，如果想要独自完成您刚才所说的那一切，他至少要聘请一个专业的计划团队来辅助自己，并且还需要自主研究匹配于饵料的特殊药物，做这些事情无疑是需要一笔极为庞大的资金，您可以解释一下他的这笔资金从何而来吗？”
“这我怎么知道，那是他的钱，又不是我的钱！”
“所以您作为钱艾森的父亲，连他的钱从何而来都不清楚，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想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您究竟是不想回答，还是不能回答呢？”
记者继续问道，态度不依不饶。
“还有，钱百川先生，对于您刚才的言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完全不了解您儿子的生活状况’？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了解的父亲，真的会是一个企业合格的管理者吗？”
“够了，你的这些问题荒谬又可笑，我就是因为过于在乎管理企业，所以才疏忽了亲情方面的打理，钱艾森的事情我这个当父亲的自然是有责任，但这并不是艾森农场的责任，这位记者同志，请你也要分清楚这两个概念之间的差别，不要盲目开口，说些容易让人误解的话！”
“所以，您还是坚持这一切都是钱艾森一人所为，您从头到尾都完全不知情，对吧？”
那记者笑了笑，钱百川见状，心里忽地升起了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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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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