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暗流涌动的地下之城
一路绿灯进入内部后，曲骁并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在途中看见什么令人发指的景象，如果不是向赵三成了解了情况，他恐怕会真认为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处理场。
不过空气中夹杂着的那股酸腐味仍然存在，这说明这个地方的确不像它看上去那么简单，一路上不时会有工作人员对两人抛投来异样的目光，和黑市里的其它地方不同法，这个大型建筑平日里虽然是对外开放的，但并不会有什么人产生兴趣来参观。
一路走到管制区门口，赵三成这才停住了脚步，如果说刚才外面的一切都只是平和的表象，那管制区中隐藏的内容，无疑就是这个建筑中最为劲爆的部分。
管制区当然是不对外开放的，因此曲骁和赵三成只能止步于此，不过曲骁并没有放弃打探里面的情况，他将耳朵紧贴在管制区封闭的大门之上，隐约有听见里面正在传来倾倒垃圾的动静。
动静的响声不小，看样子垃圾的体积应该也不小，其间曲骁是听见了一些极为古怪的动静，就像是在碾压什么硬物一样，里面的机器在发出“哐哐”的运转动静时，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因为脱轴导致的错位划动发出的刺耳爆鸣。
这是在打包挤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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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骁正想着，赵三成突然之间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二人这一趟进来可不是真的来参观的，他们现在扎堆等在管制区门口，就是想要向那些有资格进入其中的工作人员打探情况。
正巧这时候一个矮个子的清洁工走了过来，这个人身穿一套非常标准的工作服，头上还戴着一顶素色的鸭舌帽，因为这个方向只有管制区大门这一个出口，因此看着清洁工向着自己走来，赵三成立马就意识到了这家伙估计有权限进去。
他给曲骁使了个眼色，曲骁会意地挺身上前挡住了这名清洁工的道路，但诡异的是，后者见状居然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侧过身子，想要绕路避开曲骁。
这正常吗？显然有问题吧！
曲骁本来都已经做好了挨骂的打算，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的行为居然如此的反常，不过他这时候也来不及多想，伸手一把抓住这名清洁工的手臂，曲骁能感觉到，这人应该是个女人。
不是因为她的皮肤有多嫩滑，毕竟隔了一层工作服，这种程度的触感曲骁根本就不可能摸得出来，他只是发觉这人的手臂骨非常的纤细，正常的男性，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纤细的手骨。
女人在被曲骁抓住手臂后猛地一愣，旋即她是不禁抬起了脑袋，曲骁正准备开口问问这家伙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看见过老人，但让他兀然失去思考能力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的模样居然也不怎么年轻，这家伙……
竟然也是一位老人！
曲骁之所以会对女人的年龄感到诧异，是因为在下到黑市当中后，他可就再没有看见过年老的面孔了，事实上，从城市中一路走来，他也没见过几个老人，这座避难所的老人就好像死绝了一样，估计把所有人凑到一起来，也凑不出多少数量。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就和这个地方脱不了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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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人在和曲骁对视了一眼了，有些慌张地下拉了拉自己的帽檐，显然她并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样貌，这家伙此时似乎也在极力掩藏着什么。
“你……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曲骁很果然试探问道。
那老人闻言一下子就慌了神，她有些口吃地开始辩解，话里的大体含义就是说自己的确是受雇佣的员工。
但曲骁身为撒谎的老油条，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么明显的谎言呢，赵三成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他告诉曲骁，这个城市对待老年人的姿态非常苛刻，提供岗位什么的，除非是那种廉价的黑工，否则根本没有人愿意花费价钱来雇佣这种随时都可能出现糟糕身体状况的劳工。
于此，这名老人的谎言一下子就被拆穿了，她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二人，然后开始恳求二人不要向外界揭穿她的身份，她说自己现在能够留在这里实属不易，如果二人真把这情况讲出去了，那之后，她估计会被直接送进里面的炉子里。
一听这话，曲骁和赵三成立马就嗅到了机会。
“所以你其实是有权限进去的，对吧？”曲骁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大门问。
老女人畏生生点了点头，她向众人示意了一下挂在自己胸前的工作证，但上面印着的人脸，根本就不是她。
“刷这卡就能进……”
“你果然是个冒牌货。”曲骁接过卡仔细看了看，他发现这张卡的原主人似乎有些面熟，刚才进门的时候照片上这个年轻的女孩似乎还接待了他和赵三成，虽然当时曲骁没怎么留意，但他还是能够非常清晰地记住那个女孩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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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这个地方是隐藏着不少的秘密……
曲骁思考了一下，他也不准备太过难为面前这个老人，他直言告诉老人，自己和赵三成想要进管制区里面看看，老人本来还想告诉他们里面很危险，但在看见两人脸上那副“非做不可”的表情后，她咽了咽，将准备提醒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带着两人进入管制区后，这名老人就继续自己的伪装了，曲骁和赵三成虽然觉得这事情其中很蹊跷，但眼下这并不是他们最迫切需要关心的事情。
曲骁没忘记自己是来找人的，他开始偷偷摸摸检查起了管制区里面的物件，一路上他和赵三成都表现得非常小心翼翼，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俩成功避开里面的工作人员来到了一个看着就是存放资料的房间门口。
里面的房门并没有被单独地上锁，二人轻而易举就悄摸溜了进去，这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光是历年来在此处被焚毁的人员的清单，就有足足三个货架的量！
“玛德，这究竟是要多泯灭人性才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
随便翻了翻这些记录的册子，里面每个人的信息都不过是一个名字加一串简单的住址记录，这其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原本都生存于这座城市之中，但在暮年丧失有效劳动力后，他们就被政府集中处理来了这里。
这样的行为要是放在末世之前，随便放出去点风声都会掀起社会的轩然大波，但眼下在这个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城市中，却是作为一种“规律”，一代又一代传递了下去。
“这其实也无可厚非……”赵三成边看手里的册子边叹着气说，“秩序越是混乱，人性的存在价值就越低，这种事情若是放在以往恐怕人们很难去接受，但放在这样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封闭生态环境之中，想要长久地维持社会稳定，定期处理冗杂群体是最为简单粗暴的办法。”
“你要不要听一下你自己在说些什么？”曲骁很不喜欢赵三成的发言，“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变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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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有想过这个问题。”赵三成坦率地说道，“到时候如果他们要处理我，我会选择自己离开。”
“离开？去哪儿？外面吗？”曲骁这时候忍不住笑了，“话说回来我有点好奇，你这家伙，从出生到现在有离开过这座城市吗？”
“没有。”赵三成直白地回答道，“我目前所有的记忆，都是这座城市赋于的。”
“难怪你能如此轻而易举讲出那种完全不切实际的话……”曲骁撇了撇嘴，“你知道离开这个地方去外界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外界有多么危险和可怕吗？你或许是觉得自己现在还年轻，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无论你现在准备得有多么充分，等到你老了之后，出去也都只有死路一条。”
“那也总比被送来这里集中销毁好吧……”赵三成脸上仍然是那副不屑的冰冷模样，他的价值观建立于这座冰冷的城市之上，同样也显得冷漠无情。
曲骁见状有些心寒，他还是对周围这些家伙抱有太高的期望了，事实上，作为一个土生土长于末世环境之中的土著，赵三成能够如此漠视人命，到也算是情理之中。
不过曲骁该说还是要说:“你难道就没有想法改变这一切吗？”
“怎么，在知道这些事情后，你不想要找人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感而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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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什么意思？”曲骁转头看向他，“政府在背地里干着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情，而你的反应就是一个哦？”
“那不然我要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赵三成继续认真地翻看着名册，“我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胖子，那些宏大的事情我没能力去干，也没胆子去干。”
“可你现在都已经陪我来到这种地方……”
“我只是遵守约定，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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