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洛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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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曲骁见状只能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里的名册上，他安安静静低头翻看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着，两人就这样无声地悄悄翻看着屋内一本又一本的名册，不过很快曲骁就意识到了这样做的愚蠢，尽管莱之前的确有告诉过他自己母亲的姓名，但这些名册之中的名字，记录却不一定属实。
也就是说，就算老人真被送来了这个地方，其名字也不一定会被记录在案，曲骁把这个想法立即告诉了赵三成，后者闻言有些泄气，他问曲骁接下来要怎么办。
“如果我们不能通过记录的档案来判断情况，那就只剩下‘直接去问’这一条路了。”
“我反倒是觉得我们一开始就应该这样做。”曲骁说道，“虽然这样做很危险就对了。”
“那些家伙会举报我们的。”赵三成接着说，“我们根本就不是这里面的工作人员，要是被人发现我们自己偷偷溜进来，他们估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可你不是说黑市里面不归警察管吗？”
“警察是管不了，但黑市也有自己的执法单位。”赵三成咽了口唾沫说，“比起警察，这些家伙更像是黑帮，要是落到他们手里，我俩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严重……”曲骁闻言也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也不想多惹麻烦上身。
可是眼下，如果不去询问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怕是没有办法了解到更多关于老人的情况，再三犹豫之后，曲骁突然灵光一闪:“有个人肯定不会揭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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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咱们再去找那个老人？”赵三成觉得这个提议不太靠谱，“可是之前的时候你不是拿照片给她看过了吗，她说她没见过照片上的人。”
“她没见过不代表别人没见过。”曲骁话锋一转道，“我问你，你觉得她的情况会是个例吗？”
“什么意思？你是觉得，这里面还有跟她一样的老人混进来了？”
曲骁点点头:“这幢建筑不像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你看看这张磁卡上面的人像，你不觉得这个女人多少有点眼熟吗？”
“这人……似乎是我们先前进门时候的接待！”赵三成暗呼一声，他这时候也明白了曲骁话里的底气所在，“这里面，有人在偷偷留人？！”
“应该是这样的。”曲骁笑了笑继续说，“这种磁卡按理来讲应该是人手一张，不过因为管理松懈，外面人平时就算不佩戴磁卡也不会有人来多管闲事，因此，这种磁卡就变成了类似于保命符一样的东西，只要某人持有这种磁卡，他就能够名正言顺混杂在那些正式员工之中，胖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先前进来的时候前台那些工作人员几乎都没有佩戴这种磁卡，你说有身份证明他们不带在身上，是去哪儿了呢？”
“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了。”赵三成这时候恍然大悟，“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偷摸着到处找一找吧。”
于是乎二人是离开档案室在管制区中晃悠起来，这里面的工作人员不多，其中大多数人都露着膀子努力干活，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手里操作的机器上面，所以即便二人没刻意隐藏身形，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小心翼翼在多个焚烧车间来回穿行着，忽然，曲骁是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此时伪装成清洁工的那位老人正在和其面前的某人交谈着些什么，曲骁和赵三成直接走上前，在老人有些慌乱的神色中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也就在这时候——曲骁的瞳孔骤然缩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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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聊天的对象……居然就是照片之中的女人！
“您是……洛亚女士？！”
有些别扭地喊出这个稍显晦涩的称谓，这个名称，就是莱告诉曲骁自己母亲的名字。
金发碧眼的老女人在听见这个名字后整个人猛地一怔，她看向曲骁的神情中除了惊异还多了几分疑虑，很显然洛亚并不知道为什么曲骁会知道自己真实的姓名，这个名字，已经好多好多年没人叫过了。
“你是……”洛亚看着曲骁，欲言又止。
然而曲骁确实非常激动地说道:“您肯定不认识我，但您应该认识莱，对吧？”
“莱……”女人暗暗念叨了一遍，然后她瞬间恍然大悟，作为莱的母亲，这位老人的思维还是相当敏捷的，她一下子就猜到了曲骁的来意，这应该是自己儿子安排来寻找自己的下属。
“莱他现在还好吗？我可怜的孩子，自从数年前他被带离避难所后，我已经好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放心吧女士，莱长官在这边过得还不错。”曲骁回答说，“他通过线报得知到了您来这座避难所的消息，所以是专门安排我上来，和您碰头确认状况，看见您没事，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女人给了曲骁一个温暖的拥抱，“很抱歉我没能主动联系他，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道有关莱的任何事情，你们长官他人现在在哪儿？距离这里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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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曲骁实话实说，“事实上，他人就在这座避难所底下的收容基地内。”
“天呐，没想到我的孩子居然离我这么近……”洛亚有些失神，“这样，咱们先换个地方吧，这里太乱了，不太适合叙旧。”
“好。”
……
跟着洛亚走了一截后，几人是进入了一个存放清洁工具的小房间，这里面的空间封闭且狭小，关上门后，安全感瞬间爆棚。
确认周围没了耳目，洛亚是向曲骁了解了更多有关于莱的事情，在得知自己的儿子现在在基地中身居要位，老人终于是完全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洛亚女士，恕我冒昧，我想要问一下，为什么您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曲骁终于是逮到了问问题的机会，“是被边关那帮家伙送过来的吗？”
“嗯。”洛亚点了点头，随后她是把自己这一路来的遭遇讲给了曲骁听，曲骁这才知道，原来洛亚被驱逐出原先的避难所时并不是一个人行动，一同被驱逐出来的总共有两千多人，而洛亚不过是这两千多人中的一员而已。
而后随着一路上的艰苦跋涉，两千多人的大队伍遭遇到了急剧的减员，最后活着到达这个避难所的时候，两千多人的规模已经缩减到了不足两百人，而在这剩下的一百多人中，还有不少老弱病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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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够一路活到这里其实也不是运气好，这都是那些死去的人，用性命给我们铺出的道路。”
洛亚给曲骁解释道，这一路走来情况非常的凶险，本来按理来说像她这样的老弱病残在出发后不久就会被队伍所淘汰，但结果出乎意料，这支队伍是在一个名为“彼夫”的男人带领下，变成了一个异常团结的集体。
他们遵行“老幼先走”的原则，在遭遇意外时，会优先安全地送走队伍中较弱的一部分，这样的做法虽然不符合末世生存的法则，但却符合曲骁内心之中坚守的人性。
曲骁有预感，这个名为“彼夫”的男人身份一定不简单，但当他向洛亚询问彼夫现在在哪儿时，洛亚却是沉默了。
还是她身边另外那位老人开口回答道:“彼夫死了，在我们即将抵达这座避难所的前一天晚上，我们露宿的营地遭遇到了沙漠虫群的袭击，彼夫在调度队伍的过程中被虫群包围，我们侥幸逃了出来，但他却永远留在了那片沙漠……”
说到这里两位老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就连曲骁和赵三成这二位听客，此时都不禁缄默噤声，而后隔了好一会儿，洛亚才接着讲出来了之后的事情，原来他们一行人能够来到这座避难所并不是意外的落脚选择，而是从一开始起，彼夫就将队伍行进的目的地确认为了这座避难所。
至于原因……
洛亚说什么都不愿意讲出来。
虽然她坚持声称自己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曲骁还是能够看得出，她是在刻意地隐瞒。
不过眼下，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曲骁迫切需要知道的，在得知洛亚平安无事后，他的任务其实就已经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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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潜伏在这里也确实是无奈之举，这座避难所之城外面太危险，现在勉强待在这里，还能暂且保全性命。这位小友，你回头直接把我这边的情况告诉莱就好，你顺便再告诉他一下，如果他真的想来找我，最近一段时间就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这是为什么？”曲骁很疑惑，“洛亚女士您是不希望莱过来将您接走？”
“我还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洛亚眼神坚决地说道，“办完所有的事情，我自己会去找他的。”
“这……”
“好了，这次谈话就到此结束吧。”洛亚摇了摇头，不准备再继续回答曲骁的问题了，纵使曲骁心里面这时候还有特别多的问题，但他敌不过洛亚的送客意愿，最终是被两位老人一起赶了出去。
来到外面的长廊上，赵三成这时候才开口道:“真是奇怪啊……她们目前的境地这么艰苦，为什么还要拒绝你那边可能提供的帮助呢？”
“我也不知道。”曲骁此时心里同样非常困惑，他实在是不知道，洛亚如此竭心尽力到底是在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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