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程煜站在楼道里,靠在门上,看着搬家公司忙忙碌碌。
时间好像一下子倒流回了两个月前,也是一样的艳阳高照,他看着祝染指挥着搬进了他的对面。
吴助理跟在搬家师傅后面,提示他们有些东西一定要小心。
其实祝染的东西并不那么多,不过半天时间就已经搬空了。
程煜主动走到吴助理身边,“吴助理,请问你回来的时候祝染状态怎么样?”
吴助理略微思考了一下,“跟之前没什么区别,还挺配合的。”
程煜忽然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他看着搬家公司把对面那个才填满的家一点点搬空,心好像也一点点空了。
其实想想他们才相处了两个月,两个月哪怕是朝夕相处的同学又能产生多少感情呢?
但是程煜就是非常想念思念,好像他们不是刚刚分开6天,而是分开了6个月,6年。
他想要控制自己不去想有关祝染的事情,想要以最饱满的姿态迎接祝染回来。
程煜没有吃午饭,他游荡在街上有点不敢回去面对隔壁的空空荡荡。
今天街上有不少人,大多都是成群结队的,他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坐在一个路口的咖啡厅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也这么找了一个咖啡厅。
马路对面有一对背着书包的情侣,虽然没有穿校服但是能看出还在上学,男孩子一脸无奈地接过女孩子递过来的糖葫芦,像是在嫌弃有些太甜了。
程煜喝着觉得杯子里面的咖啡也太苦了。
一直到咖啡都喝完了,他还是提不起劲来。
他知道他得工作,但是满脑子就都是祝染,他自己这种状态自然是不敢去接新的单子的。
他在咖啡店也就呆了不到一小时,就又慢悠悠晃悠了出来。
其实他也没想好要去哪,要去做什么,但是等到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菜市场。
中国人有句话叫:来都来了。
这个菜市场就是之前跟祝染一起来过的那个,摊位上老板的面孔都基本没有变化。
程煜忽然就想起之前做的那次海鲜拌面了。
其实现在天都快黑了,海鲜基本上也都卖得七七八八,肯定是不如上午的新鲜了,但是程煜还是挑挑拣拣买了一些。
回到家他就按照上次的办法把海鲜炒了,不过这次没有拌面,而是浇在了做好的米饭上。
程煜做好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又做了两份。
他对这空着的座位笑了一下,“我先替你尝尝盖饭好吃不好吃。”
其实他没什么胃口,望着两碗做好的海鲜拌饭,看着落地窗外面深沉的夜色,程煜给自己做了好几天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崩溃了。
他大口地扒拉着米饭,试图把喉咙里的哽咽一起咽下去。
“嗯,很好吃,你肯定会喜欢,下次你来我做给你吃。”
夜晚好像非常擅长把人内心深处的情绪引出来,加以发酵。
程煜蜷缩在沙发上,他知道他是没有资格说什么的,但是他真的很想再次见到的是小染,他知道他的想法很过分很偏激。
可那是那样一个清透的少年啊,他对自己笑过,跟自己一起做饭,一起买东西,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少年。
迷迷糊糊着程煜在沙发上睡着了,梦见了祝染。
他穿着蓝白的病号服,坐在长椅上,整个人瘦得利害。
程煜想要靠近他,他身边却好像有一个结界,在阻止他靠近。
程煜徒劳地尝试了许久,终于还是妥协了,他坐在他所能靠近的最短距离的草坪上,看着祝染。
“你还好吗?最近你都没有回消息啊。”
没有回应。
“你感觉怎么样?”
没有回应。
“你怎么变这么瘦了,是医院的饭不合胃口吗?”
没有回应。
“小染,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就一句,我想你了。”
坐在长椅上的人只是望着天空出神,就好像虽然□□在这里,但是灵魂已经飞到了天上。
“小染,你是不是在怪我。”
“小染,你……”
程煜就算在梦里也感觉到了越来越恐慌,他想要到祝染身边,想要拥抱那个单薄的身影,却被一层结界拦住,他不断地拍打着结界,一遍遍叫那里面的人,却毫无回应。
程煜到最后几乎是在哀求祝染能不能动一动,因为那结界里的人就像是一幅静止不动的画。
程煜挣扎着,终于一阵踩空的感觉,再睁开眼睛还是草坪长椅,和长椅上的祝染。
程煜想要跑过去,再次被拦住,但是这一次里面的人有了反应。
那是一双懵懂的干净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那是在画室里画画的少年的眼睛,他歪着头看着程煜,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程煜忽然发疯一样扑到结界上,“小染呢,小染呢小染去哪儿了?”
再一次落空感,还是草坪长椅,和长椅上的祝染。
这一次是他熟悉的小染了,小染的脸上都是痛苦,他整个人孤零零的蜷缩在长椅上,浑身都在发抖,他看着程煜的方向,嘴巴一张一合。
程煜挺不到声音,依着他的口型自己尝试发音,“救救我。”
程煜撞击着结界,一下一下,好像出血了,好像骨折了,小染你等等我。
但是这个结界太过于坚固了,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看着小染的痛苦慢慢减少,然后对上了画家的眸子,再然后画家移开视线看着天空,一动不动。
他明白了,这是主人格杀掉了副人格,是画家杀掉了小染。
“不可以,不可以,不是这样的,不能这样,把小染还给我,还给我!”
餐厅的灯光并不足以照亮客厅,此刻沙发上的男人眉头紧锁,神情痛苦像是在努力想要挣扎出噩梦。
“小染!”,程煜惊叫一声,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亮了一下,他被自己的叫声吵醒,猛地睁开了眼睛。
程煜惊魂不定地坐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刚刚的梦境历历在目。
他恨不得立刻飞到祝染身边。
他吞了口口水,喉咙里面干涩的厉害,他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走到餐厅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压压惊。
“不会的,融合人格不是单纯地消灭人格,只是噩梦,只是噩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程煜看了眼时间,19:15。
程煜去餐厅收拾好餐具,路过大门的时候停了一下脚步,看向大门。
对面就是祝染住了两个月的地方,哪怕现在已经搬走了很多东西,但是当时祝染睡得那张床还在。
程煜现在急需将自己完全沉浸在祝染的气息里,才能抚平因为噩梦而不规则的心跳。
程煜再一次拿出了对面的钥匙。
室内一片黑暗,他打开灯,餐厅客厅没有少什么东西,他当然知道被搬空的是书房,但是看着还跟祝染在的时候一样的陈设,他就有一种错觉,其实祝染并没有走。
他试探着叫了一句,“祝染。”
没有那句‘程煜哥’做回应,只有一室的安静。
卧室里面的床上用品已经被抽走了,只剩下床垫,可能是今天来了太多的人,他感觉不太到祝染留下的气息了。
可除了这空空荡荡的房子,他还能找到什么祝染曾经在这里住过的痕迹呢?
就连这座房子里面祝染曾经生活过的痕迹,都被今天吴助理带来的保洁阿姨处理干净了。
程煜喃喃自语,“那我还有什么?”
忽然间程煜想起了那次见到的画家,他给自己画了一幅素描,自己放在书房了。
程煜火急火燎地跑回自己房子的书房里面。
那幅画被好好的装裱起来挂在桌子对面,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看着对面的画,心境一点点平和下来,起码祝染真的存在过,这就是证据。
祝染的病历就放在桌子上,他再一次翻看起来,良久开始出神。
程煜习惯地翻开电脑,在不知不觉间打开了搜索框,输入:祝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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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染22岁。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书画协会副会长。
祝染出生于绘画世家,祖爷爷是宫廷的御用画师。
染父亲祝成国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和平画派的领军人物,母亲也是出名的才女。
他从小就有惊人的绘画天赋。
在10岁就开始展露头角,《爸爸》,是他10岁的作品,当时拍出了30万元的高价。
11岁开始举办自己的第一次个人画展——渴望。
12岁举办画展——秋天。
13岁举办画展——周。
16岁举办画展——夜。
17岁举办画展——海。
18岁举办画展——山。
19岁举办画展——生命。
20岁举办画展——草。
22岁举办画展——光。
……
毫无疑问,祝染是一个高产的画家,正因为他年轻并且灵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书画协会的副会长了,虽然只是挂名的。
程煜看着祝染办画展的时间,翻开了他的病历。
他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之前以为是自己感情的因素影响了判断,但是越看越觉得不只如此,好像真的有问题。
他把病例时间和办画展的时间在纸上分别按照时间线写在两张纸上,然后将两张纸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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