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刚烈鸳鸯
贾母的葬礼自然落到荣国府新媳妇薛宝钗的肩头上。
别担心她会应付不过来。
像贾家这种显赫几代人的簪缨之家,长辈去世后的葬礼章程早早就预备下了。贾母的寿衣、棺木、随葬等物件也是多年前由她自己精心挑选好了,都是价值不菲的奢侈品,她一定是穿金戴银下葬,不可能让她光溜溜生光溜溜死。
贾敬去世后也是如此。
像秦可卿这种正当年少却突然暴毙的,才会匆匆忙忙买棺木。
既然事前有安排好章程,薛宝钗只需要按章有条不紊地筹办葬礼,就如当年筹办贾敬葬礼的尤氏一样,一个人完全可以主持大局。
至于葬礼上用到的物品,都是表面文章,经费紧张的话,能节省就都节省掉。
反正没有几个王孙贵族肯来吊唁,排场再铺张也是摆给自家人看。
犹记得当年秦可卿去世时的葬礼规模豪华隆重如一场双11狂欢盛典,贾敬的葬礼规模在孙媳妇的基础上削减一半,贾母的葬礼规模又在堂侄的基础上再削减一半。
真是开局巅峰,之后一直落落落。
贾母作为贾家辈分最高的人,虽然寿终正寝,却是死不逢时啊。
幸好也死得很及时,总比被日后的家破人亡打击死强吧。
另一方面,她身为一品诰命夫人,离世后清贤宗不可能没有表示。
赏了几千两银子,亲自写了祭文,派人到场祭吊,表面功夫做足一点,让她最后一程走得风光一些。
毕竟后头他就要出手收拾贾家了,是吧。
贾母出殡这天,全家老小率领仆妇将她的灵柩运往家庙铁槛寺停放,贾赦、贾政两家人留在寺中守灵,其余人到了晚上就通通回府。
灵柩要在寺中停满百日,之后运往金陵贾家祖茔,与她的丈夫贾代善合葬。
夜里不睡觉守灵这种苦差事,王夫人、邢夫人两个嫡妻能一直干下去吗?
她们只在第一晚和头七这晚守灵意思了一下,其余日子就派两房几个姨娘轮流值班。
这天轮到赵姨娘守灵。
白天贾赦把她喊到一处角落,两张一眼看上去就是贱人实际上也是贱人的贱人老脸挨得很近,嘀嘀咕咕加奸笑,末了贾赦还塞给赵姨娘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赵姨娘闪电般拿走银子揣进怀中。
傍晚赵姨娘找到鸳鸯,扶额虚弱地哼哼,说自己染上风寒,头痛发热,你晚上替我守灵一晚罢。
她气色十足,装病装得假到不能更假。
鸳鸯不点破,答应她便是。
人就是这么个着三不着两的人,装病估计也是为了躲懒。
不答应的话,怕她缠着自己七闹八闹。
今夜是贾母的“烧七”,就是人死后每隔七天烧一次纸,要在七七四十九天当中烧满七轮。
贾母的灵柩摆在停灵房正当中。
夜深人静,大概十二点多,鸳鸯坐在小木凳上往火盆中放纸钱,不时歪头看一眼贾母的灵柩,心里盘算着等老太太百日之后,她就求宝二爷让她送老太太去金陵下葬,然后在当地偷偷寻个庙削发当姑子,此生再不踏入京都。
老太太这一走,府中没人庇护她了,等丧期一过,大老爷夫妻俩定会折磨死她。哪怕她在京都当姑子,也会被扒出来,只能往外面躲。
轻轻叹息,抵不住心中悲凉,一滴一滴往下掉泪。
老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三分孝”,她虽没穿一身白色孝服,连日来的衣裳也是捡素净的穿。
火盆中的焰火在她秀美的脸蛋上摇曳,噙着泪花的双眸在火光中晶莹剔透,愁苦中透着楚楚动人。
贾赦悄没声地溜进停灵房,站在黑色幕布后头露出一只眼,贼溜溜偷看一边烧纸一边掉泪的鸳鸯,真个被她的美色迷得口水直流。
咽口口水,发出“咕咚”一声,在深夜里清晰可闻。
鸳鸯马上警惕地直起腰,扭头看向声源处。
打眼就看到地上一道被月光拉得长长斜斜的黑影,吓得尖叫,跳起来发出一声喊:“谁!”
贾赦从黑色幕布后头走出一步,露出自己层层叠叠的老脸,笑得很下流:“鸳鸯,别怕,是老爷我。”
去关门落闩。
鸳鸯看到来人,心直往下坠,瞬间明白过来赵姨娘装病让自己替她守灵的真正意图,气得浑身簌簌发抖:两个挨千刀,不是垃圾不成堆的老东西!
贴切!
贾赦背着手慢悠悠走近她,显得不慌不忙:“鸳鸯,老爷怕你一个人夜里害怕,特地过来陪陪你。”
鸳鸯戒备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慢慢向房门移动:“大老爷,既然有你过来给老太太烧纸,我就先回去了。”嗖地冲向房门拉扯门闩。
偷香窃玉让老胳膊老腿的贾赦肾上腺素飙升,身手变得灵活,扑过去从背后抱住鸳鸯的细腰,将她抱离地面,抱到停灵房最里面,甩到墙壁上,压上去,一张臭嘴在她脸上乱拱,边拱边说:“小娼妇蹄子,这几天一直躲着老爷我,今晚看你往哪里躲!”
小娼妇蹄子不光躲着他,连他身边的人都很戒备,害他还要花银子去找赵姨娘来设套引她上钩。
鸳鸯恶心得想吐,拿手使劲推开贾赦的老脸:“大老爷,老太太就在里面躺着尸骨未寒,鸳鸯贱命一条,但老爷这么金尊玉贵的人,何苦在老太太面前丢丑,老太太在看着你呢!”
她刚才那道尖叫那么大声,就算其他人睡觉的屋子离停灵房很远听不见,外头几个值夜班的爷们怎么可能没听见,定是被这个老色鬼打发走了。
她有料到老太太死后这个老色鬼会寻机骚扰自己,可她以为至少在老太太停灵的一百天之内自己是安全的。
毕竟老娘死了,他身为长子又是侯爵,基本的孝道总要遵守吧。
岂料自己真是低估了他的好色程度!
老娘刚死十几天,他在灵堂就敢干出奸污丫鬟的恶心事!
毫无底线,色中饿鬼,烂到根了!
贾赦一只手压制着鸳鸯,一只手使劲撕扯她的衣裳,兴奋让他面目扭曲:“我妈死了,她看得见吗?当初让她把你给我,她死活不肯,现在我看府中还有谁护得了你!我早就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鸳鸯万念俱灰,抬起膝盖狠狠顶了一下他的子孙根。
贾赦销魂地喔一声,弯腰捂着子孙根节节后退,打鸡血的通红老脸,唰一下,变得煞白。
鸳鸯再抬脚狠狠踹向他的肚子。
贾赦捂着子孙根来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墩,摔在地上四脚朝天。
鸳鸯再在他的老脸上狠狠踩几脚,咳一口唾沫,忒到他脸上:“整日喝花酒的老色鬼,我鸳鸯干干净净的一身肉,情愿做鬼也不会便宜了你!”望向贾母的灵柩,“老太太,黄泉路上等等鸳鸯!”
冲刺过去,一头撞在灵柩上,脑壳迸裂,应声倒地。
脸蛋歪向供桌上贾母的灵牌,双目大睁,双瞳凸出,鲜血缓缓流过她秀美的脸蛋。
贾赦悚然大惊,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跑去开门,在死寂的深夜中破口大吼:“快来人啊!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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