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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肖氏弦乐


她缓缓地拔下姨娘发间的金玉缠枝簪,死死的攥在掌心,掌心被划破,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由血迹染了满手。

“娘,我给你买了一支祥云簪,你一定会喜欢的。”沈遥青扯了扯嘴角,将金玉缠枝簪混着血插在自己发间,从袖子里掏出珠玉阁买的祥云簪,小心翼翼的给姨娘戴上。

沈遥青眼睛带笑唇角微弯:“真好看。”

沈父看着沈遥青这般模样,知道她是伤心透了,温柔的道:“阿青,你回去休息一会吧。”

沈遥青倒是听到了,但她眼睛都没从姨娘身上移开。

“我想陪娘说说话。”

沈父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画之转身去给沈遥青拿了件素色的披风,天色阴沉夜里少不得会下雨,观沈遥青的模样怕是晚上也要守灵的,身子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在她抱着披风跨进灵堂的瞬间,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下一秒惊雷现,夜风携着秋雨扑面而来。

灵堂的前的灯烛忽明忽暗,矗立在棺椁旁的沈遥青如雕塑一般,脸被吹起的墨发遮住大半,与下人们的惊慌失措格格不入。

灵堂的门终于被关上,将风雨隔绝在外面,火烛稳定下来,即将湮灭的火盆几度死灰复燃,沈途面色沉痛的点着冥纸。

“小姐。”画之将披风给沈遥青披上,担忧的叫了一声。

沈遥青的目光从姨娘身上挪开,平移到画之脸上,冷静的道:“我没事。”

画之还要说什么,沈遥青已经从棺椁旁走开。

她跪在沈途身旁,膝盖狠狠地磕在地上。

“阿青……”沈途又心疼又担忧。

沈遥青没理他,拿过一旁的冥纸放进去,声音听上去平静的怪异:“姨娘出什么事了?”

沈途出神的瞧着眼前明灭的火光,低声道:“说是进了贼,偷盗时被姨娘发现才欲杀人灭口,姨娘房里值钱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什么时候?”

“八月十九,巧姨护着姨娘当晚便没了,姨娘重伤大夫说挺不过去,待我从江流书院回来,姨娘已经昏迷不醒……三日前子时去的。”

沈遥青烧纸的动作一顿。

“三日前……”正是他们到洛水的那日,晚上下了好大的雨,她还梦到了姨娘……

“小姐!”

眼瞧着窜起的火舌淹没了沈遥青的手指,画之赶紧将人的手拉回来。

好在火头上的瞧着热烈,温度却不高,手指没什么大碍。

沈遥青任由画之捂着,忍住心底的难受继续问:“贼人抓到了吗?”

沈途摇了摇头:“报官后很快就有了踪迹,那伙人有三个,是从鹿鸣山流窜出来的山匪,官府抓捕时正准备逃走,及其穷凶极恶,追逐间负隅顽抗,最后全死了。”

沈遥青扭头看向沈途,目光中没有一点光亮:“全死了。”

沈途顿了一下,确定的道:“是,官府将财物送了回来,的确是姨娘屋子里的。”

沈遥青:“怎么确定是山匪的?”

沈途:“他们身上有鹿鸣山山匪的标记。”

鹿鸣山一带山匪横行,狡兔三窟及其难缠,胳膊上都有山形烙印,并不是什么秘密。

沈遥青不说话了。

非是信了这个,相反,她不信。

风呼雨啸。

刘嬷嬷同大夫人交代完玉京的情况,催促大夫人早些歇息。

大夫人慈善的脸上带着疲累,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玉京凶险,也不知是福是祸。”

刘嬷嬷笑着宽慰她:“怀王殿下送大姑娘回来的时候,我远远瞧见过,芝兰玉树温文尔雅,待大姑娘也是极好。”

既然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中,便只能往好处想了。

大夫人没说话,好又如何,能好一辈子吗?

像是知道大夫人在想些,刘嬷嬷继续道:“玉京传言怀王殿下重信守义人品贵重,二夫人也如此说,想来如何也不会亏待大姑娘的,夫人尽管放心。”

大夫人起身摆摆手,朝着床榻走去:“明日替我去送送肖姨娘。”

“是。”

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生其他的事端。

寻常妾室没了,给口薄棺已是仁至义尽,断没有挂白设灵堂停棺的道理。

但肖姨娘身份不一样,与沈父情义也不同,大夫人又是看在沈遥青随沈遥雪进京的份上,才同意在晚春堂挂白设灵堂的,停棺三日,尽量等着沈遥青回来。

见肖姨娘最后一面。

大夫人知玉京凶险,这么做也是在给沈遥雪做打算。

沈遥青聪慧透彻,若有需要,会是沈遥雪最好的帮手。

风雨落了一夜。

卯时停下,辰时艳阳初起,沈府的后门被打开,一辆朴素的缀着白幡的马车架了出来,平稳的朝着望月山而去。

肖家人都葬在望月山。

肖姨娘,肖弦乐也不例外。

封棺入土,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变成了一座座坟包。

冰冷的墓碑上刻着肖氏弦乐四个字,落款是沈儒。

肖家所有人的墓碑落款都是沈儒。

刘嬷嬷祭拜一番,想劝一下沈途和沈遥青,却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索性便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沈父远远地看着跪在墓碑前的一儿一女,幽幽的叹了口气。

肖弦乐下葬他不能出现,至少明面上不能。

长香燃尽,沈遥青在沈途和画之的搀扶下起身,坐上来时撤掉白幡的马车,她将头轻轻地贴在马车壁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请个女医去府上,阿青崩了这么久,怕是熬不住。”

“是。”

看着下人离开,沈父才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上去。

这里他常来,只是往后祭拜的人要多一个了。

沈遥青中途便晕倒了,画之还以为她是太过劳累睡了过去,护了一路,直到到了府上,怎么喊都喊不醒,才发现她原是晕倒了。

高热,心悸,疲累,诊断的结果并不乐观,画之摸了脉也是心慌,但现下除了一丝不苟的照看,再无其他法子了。

“生病也好,病一场待好了郁结也散了些,总比都埋在心底的好。”画之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沈遥青这一场病,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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