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好疼啊……不要,不要再折磨我了……
安小雏的口腔里汹涌上一大股血腥味儿,承受下来的好几个耳光让他头昏脑胀,耳朵嗡嗡的响,像炽热的火舌一般蔓延全身,直至麻痹每一个神经,力气小的连蝼蚁都不如。
“一个取女孩子名字的娘炮,你以为现在还有禹泽川给你撑腰?花和草是很大区别的。”
“禹泽川不在,你也就个孬种……”
花和草的区别真的很大吗?
“麻雀飞上枝头就想当凤凰。”
“看你胆子也不大,你为什么又有胆量把范少的照片传上去?”
什么照片?我不知道……不是我传的。
只记得眼眸里的人影是虚无缥缈的,只能听到周围的嗤笑,像是细小针,肆无忌惮的朝他的皮肉里射。
嗡——
直到安小雏再也无力睁开眼皮,他要死了吗,可是还有柳奶奶,还有童佳佳,他们等着我回去呢……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我不能死……
终于有一个人惊道:“卧槽,他好像要死了!要出人命了!”
“我就说你们玩过头了,因为有范总撑腰就没事了呀?!现在赶紧跑路啊!你们想坐穿牢底吗!”
“命那么脆,一点都不扛玩。”
慌忙的脚步声后。
须臾,他身边就再也没有一个人。
一个少年耷拉着脑袋,穿着不太整洁的校服,头发凌乱,脸上毫无血色,脸上爬满了毒蚂蚁,他已经没气了。
翌日,温暖的晨曦照在少年身上,怎样都不能把冰冷的尸体烘热了。
嗞——
“死者编号037200,人为制造,正在输入代码:fh037200aq351,有效日期,三年,祝宿主重生愉快。”
无尽的黑暗中,耳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是谁在说话?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一阵不知长达多久的眩晕,安小雏感觉就像顷刻之间失重了,身体极速垂直向下落,坠入深渊了一般,安小雏想叫,却似乎被什么扼住了喉,扼的又痛又难受。
千钧一发之际,忽而又被柔软的轻羽接住,温柔的簇拥他,倏然感到自己冰冷的尸体有了一丝温度,温热的血在他的身体里快速流动了起来。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安小雏!”一个女人的声音响彻云霄。
这句话在安小雏耳朵里算是尖锐,脑子充血一般的站了起来,他再次睁眼看见的景象竟不是他所想象的无尽深渊,而是教室里的讲台。
他那笨拙的样子使得全班人都哄堂大笑。
戴黑框眼镜的女人用尺子用力的拍打/黑板,似乎恨不能把铁尺子给生生掰弯,“一大早就打瞌睡,昨晚早干嘛去了?!”
数学何老师看了看安小雏憔悴、又有些懵懂的样子,简直就像把油淋在大火上。
但现在安小雏还在神游天外,根本没把话听进去。
何老师最终还是把大火压了下去,堪堪松了口气,她其实也知道现在高中生的压力有多大,就换了一种语气:“你回答一下这一道题,我们学过的的三角函数定义。”
这时恰巧打了下课铃,扫了全班的兴。
“切,老师,您拖一会儿堂吧,咱这次不着急下课。”
数学老师也不再问他问题,心平气和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一整堂课都走神?”
安小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可为什么……
一时激动散发出属于omega的信息素,一些同学捂了捂鼻子,不知道哪个同学捏鼻道,“老师,昨晚他做/爱去了。”
当然是开玩笑的,一群人应和着笑,以他的狼狈为乐,是他们的,兴趣爱好。
安小雏赶忙收了收信息素,快速看了一眼题目,以“上辈子”的记忆力,流利的把答案报了出来。
周边的同学听见他回复正确的答案,觉得很是不爽。
何老师最终收气:“下次别走神了。”收好尺子出去了。
安小雏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那些前世的错乱记忆像无数的小虫在他的脑子里来回的冲撞,耳畔里也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
不知是谁的目光尖锐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安小雏的神经才被那个目光扎醒,一激灵的跑去了男厕,重重的锁上门,似乎这样能让自己不接受自己已经重生了的事实。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凝神。
在大一那年,他被同学们给折磨死了。
是往他的耳朵里灌毒蚂蚁,是往他的衣服里丢还没燃尽烟头,是用尖刃划破他的面容……
安小雏不安分的捂了捂脸,却是光滑细腻的,他的死就像一场噩梦一样,醒来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上辈子被弄死的原因可能是,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青草味,他们对这种味道感到反感,感到厌恶,可那明明是清新的淡香。
其次,可能是因为他的名字,一个像小女孩儿的名字,一个男生柔柔弱弱的,似如无搏鸡之力。
然而,占最大的原因可能要数那个叫禹泽川的alpha。
他的信息素是那种鲜艳盛开的红玫瑰,自然有好多人的奢求这朵玫瑰花,可偏偏这种玫瑰花的花瓣像一团炽热的火焰,根茎长满了荆棘,谁靠近都能被烧灼个不敢。
可偏偏和一个青草味的omega在一起了,青草不怕烈火焰烧,春风吹又生。
是用自己的身躯将火焰捻灭,拥抱了这一缕温暖,磨平了荆棘。
可相觑的目光却亲手辗踏了地上的野草,放了一把火,噼里啪啦的烧个没停。
终究还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竟然重生了,是上天给他的一丝怜惜吗?
“砰!”
安小雏的思路忽然被这一声巨响掐断,焦急的思绪又落在了厕所隔间的铁门上。
这时厕所的铁门被一个有力的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一个细思极恐的声音的响起:“小雏,你在里面吗?”还带着些许的暧昧。
这声音让安小雏毛骨悚然,脸上一白一青的,死死的盯着这扇并不结实、随时可能被强行破开的铁门,恨不能盯出两个窟窿来。
他认得这个声音。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安小雏厌恶的,也有人觊觎他。
安小雏背后贴着墙面,一声都不敢吭出来。
就算再一次重生后,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弱小,什么也做不了,依旧可能会重蹈覆辙。
他们一下一下猛撞铁门的声音,就像剧烈的心跳一般,若是铁门被冲破了,那么心跳可能就会停止跳动。
一群混杂的alpha的味道从门缝里挤进来,刺激着他的每一个毛孔,叠加的味道简直让人窒息。
按法律上,omega是天生娇贵的,数量是极少的,国家为了保护omega,法律一律都会追究伤害omega的对象。
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搭理呢?
安小雏默默蜷缩着,蹲在角落,似乎这样能获得一些安全感,但这样做却是无济于事。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如果他不是重生文看多了的话……那么他应该有一个系统!对。但这个重生的世界里好像不存在系统这一等东西……
安小雏猛的低头看自己胸前的校牌,学号:037200,这一串数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死者037200,他复活于高三第一学期!
属于高三第一学期的记忆,倏然涌进脑海。
此时他只需默念三秒,便可自救。
三——
二——
一——
“你们在厕所干什么呢?!”一个瓮声瓮气声音响起,“踹门干什么?你们欺负同学?!”
那如心跳般的踹门声瞬间消失。
这声音是级长的声音,按时间来算,他的名字叫做国保栋,是生着一张国字脸的老师。
“老师……国级长好,我们……那闹着玩呢……”带头的少年搔了搔头。
他们哆哆嗦嗦的聊了几句,便被放出去了,门外的alpha交叠的信息素也随之消失,门外突然就安静了,空气里只残留着淡淡的味道。
国级长是一个beta,自然闻不出什么怪异,他上前敲了敲门,“里边的小同学,他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这句话还是不能安抚他的心。
安小雏踌躇了小半晌,依旧没有吭声。
门外人叹了一声气:“那同学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出来,学校里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老师家长,别一个人憋着。”
从近到远,厕所里彻底没有了声音。
安小雏缓缓的站起来,伸手去摸门把手,没想到自己手上的温度和门把手的温度是一致的。
没想到他明明已经死过一回了,依旧还是怕死。
安小雏很小心的推开一条门缝,看了四下无人才敢走出来,他现在仿佛搁哪哪都不太安全,像兔窝里的小兔子往洞外探头,离开兔窝可能随时会被狼叼走。
叮咚。
手机消息提示音打破了厕所里可怕的寂静。
安小雏下意识去兜里掏手机,是一个备注,叫刘茗的人,看见这个备注,太阳穴跳了一跳。
刘茗:【小雏,放学一起回家吗?我去教室找你你不在啊,你下课时候去哪儿了?】
安小雏皱了皱眉,一时对这个人的思绪难以平静,只回了一个“好”字。
刘茗是他一个很要好的alpha朋友,但那真的只是纯友谊。
他记得高三上学期,刘茗因为易感期,把一个他喜欢了好久的omega给强奸了,因为那时他成了年,被判了无期徒刑,便永远的与世隔绝,没日没夜的关进冰冷的铁牢里。
安小雏只是松了口气,把手机丢回兜里,慢慢悠悠的踱回了教室,却没想到这一小段路他居然走了那么久。
这节上的是化学,课上安小雏总感到不自在,不自在的原因在他的斜角边,也就是他后桌的左手边落位的人——禹泽川。是副班长。
也就是因为这个alpha,使他死的那么惨,但这事也不能赖到人家的头上,是人的嫉妒心害死的他。
安小雏默默阖上眼,记忆还在他的脑海里冲撞。
高三上学期,禹泽川说喜欢他,可为什么偏偏是喜欢他?一时的神使鬼差、鬼迷心窍?还是……还是什么?
安小雏当时是答应了。
安小雏也其实喜欢他,喜欢他的什么呢?
禹泽川这个人生的实在好看,他过目不忘的是他那双深邃眼睛,总是上挑的,搭配一双剑眉,月光下,眼眸里像黑水结冰,但并不浑浊,笑起来便黑水融化,轻轻的荡着;日光下,便温柔的像一潭茶水,实在很难让人不沦陷进去。
可现在安小雏却并不敢看他,懦弱的不敢面对他。
禹泽川本就是一枝带刺的红玫瑰,被诱惑的想一寸一寸的靠近。
安小雏感觉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就在盯着自己清瘦的背脊看,简直度秒如年,如坐针毡。
好在这节化学课是今天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打,安小雏拿起书包就想往后面冲,他这种总是低头不看路的习惯,至今未改。
不料刚往后跑了几步就撞到一个结实温暖的东西,安小雏下意识往后反弹,摸了摸撞疼的鼻子。
安小雏刚想道歉,对方却先行一步。
“不好意思。”他身前的人说着,度过了变声期的声音很是好听。
安小雏似乎是听见就猛的一抬头,对上一张俊美的脸——是禹泽川。
身前的alpha很高挑,光凭身高就显得他面前的omega格格不入。
禹泽川的眸子还是那样冷静,似乎和之前一样,又好像哪里不一样。
安小雏有一种想下一秒就扑入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不放的想法,对他诉说自己的一切,但他现在的身份不可以。
“数学老师何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他说,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平静的像湖面一般,没有任何的涟漪。
安小雏捂着鼻子微微低头,又点头,拼命的点头,从禹泽川边边的空隙里钻了出去,逃命一般。
“最近你上课的精神总是不集中,以后要好好休息,别熬夜……干什么。”何老师中间停顿了一会儿,那停顿意味着的意思是相信某个同学说的:昨晚他做/爱去了。
安小雏先是点点头,意识到侧面的意思,赶忙抬头解释道:“老师,我没有和谁做过爱,您……您别信!”声音有些颤,但是音量够大,办公室里的几个没回家的老师都听到了。
“我以后会更努力学习,您别信他们的话!”依旧是他的声音。
何老师看了安小雏好一会儿,才缓缓莞尔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老师没信他们。”
你是个好孩子。
安小雏有些出神的点点头。
“小雏,怎么出校门那么慢呢?”刘茗在路上抱怨。
“数学老师叫我有些事。”
“她那个母老虎没为难你吧?”
安小雏淡笑:“没有,还有点小开心。”
“?”
有人夸他是好孩子。
刘茗身为一个alpha,身高略比安小雏高一些,刘茗头发有些长,用一次性的小皮筋儿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是个自来熟。
安小雏默默观察他。
刘茗也什么都没有变,好像他昨天刚入狱,今天就出来了。
安小雏永远也忘不了当年在后头追警车狼狈不堪的样子。
“你们放了他,他是无罪的!他侵犯人家又不是自己想要做!你们不可以这么无厘头……停车!给我停车!”
“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刘茗的话把安小雏从回忆拉了回来。
安小雏才摆摆手:“没有……”
没有等刘茗在回答什么,安小雏抬起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了看他:“你追你的女神进展怎么样了?”
“甭讲了,也就那样吧,写了一封好长的情书现在都没回我。”烦躁的往嘴里丢了块口香糖,像把怒气都发泄在了那块在嘴里的口香糖上。
安小雏在周边小心试探:“刘茗,我觉得……你还是换一个追求的人吧,她可能……她不可能追得到手的。”安小雏太久没有念过刘茗的名字,如今念出来还有些生疏感。
刘茗回过头问:“为什么?”
安小雏:“你们……不合适。”
刘茗:“?”
你“上辈子”把人家给上了,进了监狱,这次还想重蹈覆辙再进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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