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休息日过后，枭谷联盟的音驹排球队要来枭谷打练习赛，ih前夕，这时候抓住夺冠热门社团做篇报道是个好时机。学生会会长苦口婆心地劝说安西拓真再来打个白工，忍无可忍的安西果断把鹤见海月扔了过去拍照，并且施以威逼利诱：“要是你这次表现良好，ih我就让你去给排球部做摄影师，怎么样？”

        学生会有时候想一出是一出，安西拓真得知要给这场练习赛拍照的时候，已经是音驹要来的当天了。中午一下课，鹤见海月就被他的夺命连环电话催到了活动室。她没直接答应，而是从安西那张循循善诱的脸上读出了别的想法，她皱了皱眉，说法也忍不住带上了敬语：“您知道了？”

        “我又不是白痴，”安西拓真瞪了她一眼，“你那天说了那么多，我就是再没脑子也能猜出你男朋友就是赤苇——真没想到他居然有女朋友，这小子最近跟学生会榨了不少社费去，会长已经把他拉进黑名单了。”

        “噗，”一想到非常看重前后辈关系的赤苇为了排球部的未来，顶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三年级的会长谈判，鹤见海月忍不住笑了出来，安西拓真跟见了鬼一样看着她，“对不起，一想想那种画面就挺好笑的——咳，您不要以为这种条件就能贿赂我。只有我一个人拍的话也太累了，别人没时间吗？”

        “都被分给别的任务了，”安西拓真叹气，“现在能按快门的都拉出去了，况且除了ih，我们还有别的活动要拍，人手总归是紧缺的。这样，你要是想写采访的话，我直接跟新闻社那边打声招呼——我知道你写过。”

        “啧。”

        什么都让社长打听明白了，鹤见海月有点牙疼。暑假的时候她的确在《排球月刊》的编辑部待过一段时间，帮忙拍照什么的；写稿她也干过，虽然水平一般，但在编辑前辈的指导下还是发表过几篇稿子。其实比起采访，她更擅长写赛后的复盘分析。反正京治也是要看录像的，她陪着他看，不如顺便写个稿子赚钱。

        如果她能给校刊写报道，那岂不是可以夹带点私货。鹤见海月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行，”趁着安西松口气的功夫，她决定再敲诈一番，“那之后的春高也由我负责，和排球部相关的事情都让我来。”

        “你这讨价还价的本事和赤苇一个样，”安西拓真肉疼地同意了下来，摆摆手打发她离开，“行行，都归你管。反正你不说我也要交给你做的，爆炸现充快去和男朋友谈恋爱吧。”

        “谢谢社长！”

        鹤见海月乐颠颠地离开了活动室，她脚步轻快，努力维持自己的冷漠脸，最后却仍然笑出了声。栗山美纪子迎面走过来，冲她打招呼：“鹤见！你也被安西社长喊来啦？”

        “是啊，”鹤见海月点点头，这段时间她和栗山也算混得熟了，于是多问了一句，“栗山你呢？”

        栗山美纪子耸耸肩：“一个样呗。好像是戏剧社那边要拍定妆照，想让我们帮个忙。我过来问问社长他们的联系方式，顺便让社长帮我洗几张照片。”

        摄影社的成员可以免费在活动室里洗照片，这算是他们社团的一个小福利。鹤见海月的午饭还没吃，匆匆和栗山道别后又回到了教室去找芥川柊，把事情大略和朋友说了一下。

        “以后都归你管，那你会来女排这边拍吗？”芥川柊兴致勃勃地问，“你之前拍的篮球部那张封面超酷！”说着她模仿了一个扣篮的动作，那是海月抓拍到的最精彩的一张，硬是把平平无奇的练习赛拍出了决赛的氛围感。女排的照片是二年级的前辈拍的，芥川柊一直对海月不能来耿耿于怀。

        安西社长大概默认的是让她负责男排部，鹤见海月思考了一番：“会吧，不过我大概要优先男排，如果男排和女排的时间行程不冲突的话。”

        芥川柊咬了口玉子烧，有点沮丧：“希望今年不会再对上新山女子。我国中的时候就和她们的初中部打，从来没赢过。”

        “宫城县啊，”鹤见海月从脑子里找出相关的信息，安慰她道，“枭谷女排又不差，前年不就赢了新山吗？别担心，没有哪支队伍会一直赢下去的，你都是准正选了，能力肯定没问题，放心吧。”

        宫城县的两支强豪队伍——男子排球的白鸟泽与女子排球的新山女子，向来都是ih与春高的夺冠热门队伍。之前在编辑部蹭吃蹭喝的时候，鹤见海月还跟着去宫城县参与过对两支队伍采访，考虑到芥川柊大赛在即，她决定还是别再刺激友人的心脏了。

        下午鹤见海月等到放学直接去了第一体育馆，她蹿得够快，里面还没有几个人。热着身的赤苇一眼就看见她在门口摇头晃脑，他走过来，笑着喊她：“海月？”

        “社长让我来拍你们的练习赛，”鹤见海月兴高采烈地晃了晃手中的相机，“好像是学生会临时要求的，社长今天中午才跟我说，也没有提前通知你们。”

        想了想最近排球部对学生会狮子大开口的要求，赤苇京治压下心中微妙的罪恶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好，那我们等下去和教练、监督说一声。今天就你一个吗？”

        “社里很忙，大家都腾不出时间来。”

        “好。音驹那边还没来，你先进来坐一会吧。”

        男子排球部的人基本都认识她了，鹤见海月现在也不会感觉不好意思，非常厚脸皮地坐在了他们休息时的长凳上，和每个走进来的人打招呼。暗路建行监督和泷泽良文教练也未对她的出现感到意外，爽快地同意了拍摄，两人的笑脸颇有一种老辈看晚辈的欣慰感。

        木兔蹦到了她面前，眼睛闪闪发光：“噢噢鹤见！赤苇说你是来拍照的，你会给我拍非常帅气的照片吗？就像之前的篮球部那样？”

        从赤苇那里学习过木兔饲养指南的海月熟稔地回答：“当然，木兔前辈。照片之后会给你们发一份的，木兔前辈可以挑一张最帅的上校刊。”

        “但你也会给赤苇拍吧！”

        “会的。”

        得到肯定回答的木兔斗志越来越高涨，眼看着海月要被他背景中燃起的火苗烧伤，赤苇赶紧走过来，将他从面前拎走：“木兔前辈，音驹的人马上到了，你该做准备了。”

        去接人的是白福雪绘，她领着音驹的队伍走进体育馆，海月也过去打了声招呼，得到没问题的回答后，她重新坐下来调整拍摄角度。

        “音驹的队长有点小帅，”看了一眼黑尾铁朗，鹤见海月蠢蠢欲动，凑到了雀田薰旁边，“雀田前辈，我可以过去给他拍几张照片吗？”

        雀田薰的视线飘到她身后，看洪水猛兽一样的表情让海月暗叫不妙：“鹤见，赤苇就在你后面。”

        鹤见海月：“……”

        海月看了不少比赛，对音驹没什么印象。按照赤苇所说，前两年的音驹似乎因为前后辈的问题状态不太好。不过今年正选大换血，实力或许有所提升，他说音驹去年的几个替补都很有意思。

        虽然对枭谷来说，音驹这次到访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练习赛，鹤见海月还是趁着比赛前的时间仓促跟两位经理做了点功课：音驹是善于防守的队伍，队长黑尾铁朗去年比赛中表现突出，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全能型选手；自由人夜久卫辅也很亮眼；二传孤爪研磨去年是替补，没上过几场正式赛，但是能够看出头脑灵活，决策大胆，今年或许会大放光彩。

        这次毕竟只有她一个人来拍，在高速移动之下捕捉选手的精彩画面还是吃力了点。鹤见海月甩甩肩膀，抵消保持摄影动作时的疲劳感。看着海月的动作，赤苇心中拉着她运动的想法更坚定了一点。

        “想去拍的话，直接问就好了，”休息间隙赤苇坐到她旁边说，“黑尾前辈应该不会介意。你不想去的话，我可以替你问问。”

        鹤见海月摇了摇头：“算了，人家打排球的，我让人家当模特干嘛，怪不礼貌的。”

        “平常你不也逮着我拍吗？”

        鹤见海月笑着戳了戳赤苇：“你又不是别人。”

        对话中的主角黑尾铁朗站在场地另一旁，因为在赛场上常被对手针对，反倒没感觉出枭谷二传的恶意，只对坐在地上的孤爪研磨说：“赤苇今天状态很好啊，你说是吧，研磨？”

        因为摄影社成员的加入，枭谷一方的场地略显混乱，几个人围在鹤见海月身旁嚷嚷着想看照片。但在人群之中，孤爪研磨还是一眼看见了擦着汗的赤苇和笑盈盈的鹤见海月。鹤见海月想起身把位置让给打完比赛的队员，却被几个前辈强行按下。赤苇京治坐在她旁边，虽不说话，眼神却温柔至极。

        音驹的大脑早已看穿真相，他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将注意力转回手机：“小黑，他状态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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