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结果——还是输给了井闼山。
和宫城县的决赛结果相比，东京的剧本简直就像提前写好的一样，不出所有人的意外：井闼山第一，枭谷拿到第二代表资格，音驹则在败给枭谷后，通过和户美的比赛中胜出。和一些赛事媒体预料的简直一模一样。
怪让人不爽的。
木兔还在为自己输给佐久早愤愤不平，赤苇提醒他刚才在场上造成了多少失误——想要成为全国第一的王牌还早得很呢，木兔前辈。被指出自己问题的木兔心虚一瞬，接着气势汹汹地吼道：“这不过是东京决赛罢了，我们要在全国大赛上决胜负！！我的决胜服还没穿呢！”
赤苇看了一眼被胡乱塞进书包里的决胜服——得亏包够大才勉强赛下了，他忍不住为三年级的前辈叹了口气：“……放过可怜的决胜服吧，木兔前辈。”
女排那边的进展也算不上顺利，勉强拿到了第三代表的名额。春高只是排球的比赛，摄影社来的人不多。海月和栗山、安西拓真三人分开，跟着男排和女排的大巴车一起回到了学校，决赛的体力消耗量大，返校路上大家都扭着千奇百怪的姿势睡死在了狭窄的车座上。就连两位经理也迷迷糊糊地倒在一块，半睡半醒。
赤苇却精神得很，一直望着窗外发呆。海月觉着怪异，拿胳膊肘捅了捅他，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她低声问：“你不睡吗？”
“睡不着，”赤苇可疑地顿了下，“虽然很累，但是睡不着。”
虽然这种状态也能理解，但是——你在担心后面的比赛吗？海月欲言又止。她瞅着赤苇的侧脸，神神秘秘地挪了下位置，靠得更近了一点：“好吧，那回家以后我陪你睡。”
前排还没完全睡过去的雀田薰：“……”停一下，他们还是未成年。
赤苇听了只是笑，没有回话，回校的后半程也模模糊糊地咪了一会。反正下大巴的时候，两辆车上的人都一副随时能再睡过去的样子。教练打发他们赶紧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复盘讨论则放在了明天。一群人如蒙大赦，嚷嚷着要去吃冰发泄一下自己的力气。
泷泽教练的声音幽幽从背后袭来：“要是生病了全国大赛就别想上了。有的是人想替你们上场。”
正选们：“……”
十一月就在排球部对代表名额的争夺中轰轰烈烈地离开了。赤苇依然在学校、排球部和家之间三点一线的活动，因为拍的素材已经够多，海月大多时候也被抓到摄影社忙上忙下。天气越发寒冷，海月甚至在校服外面加了件外套保暖。看着同班女生依然雷打不动地穿着短裙，她再一次碎碎念：这群人是怪物吗？你们完全感受不到冷吗！
临近十二月的时候，和赤苇吃完午饭的海月被几个跑来一年级的前辈抓了个正着。赤苇一走，木叶秋纪和木兔跟幽灵一样冒了出来，站在尾长涉的位置旁边冲她打招呼：“小海月！”
海月被吓了一跳，料想他们是有事，她困惑地抓了抓头发，闹不明白他们要干嘛。事实上最近她去排球部的时候，几个正选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看向尾长，后者摆了个“我也不懂”的表情，于是海月茫然地开口：“怎么了……前辈们？”
“十二月马上就要到了。”木兔一脸正色。
“是啊，”海月严肃地点点头，“马上就是全国大赛了。”
“没错，全国大赛！这次我们绝对不会输给井闼山，一定要拿下第一名！”
一谈比赛就没完没了，木叶秋纪青筋暴起，从后面不轻不重地踢了木兔一脚：“谁让你来说这事啊笨蛋！别跑题了！”
“哦，对啊！”
木兔左掌击右拳，一脸兴奋：“小海月，我们今天来是为了——”
海月抢答：“前辈们是想说……京治的生日吗？”
“对啊对啊，”木兔惊奇道，“小海月居然立马猜到了，好聪明！你这么问，应该也有什么想法了吧？和我们一起给赤苇庆生吧！！”
排球部给赤苇过生日这件事情，海月略知一二。去年他们偷偷摸摸准备了惊喜，但是演技实在算不上好，被敏锐的赤苇提前察觉，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接受了前辈们的祝福。虽然不够惊喜，表面上也没说什么，但他确实挺开心的。今年海月认识了排球部的人，早就想好要拉着排球部一起给赤苇准备。前辈们的心思太好猜了，海月一想便知道他们是为了赤苇的事情而来。
“我倒是有个想法。”
海月有点犹豫地开口，她看了圈教室内的人，示意两位前辈凑得再近一点。四个人跟做贼似的，嘀咕了一会。
木兔的大嗓门再次传遍了整条走廊，他兴奋地差点一巴掌拍在海月的身上：“你真的是个天才，这个主意太棒了小海月！！”
“小点声啊笨蛋木兔！”
“木兔前辈千万别说漏嘴。”两位前辈离开教室前，海月忧心忡忡道。
“交给我吧小海月！”
赤苇的生日在十二月五日。海月一大早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推开窗户冲着对面的房间大喊：“生日快乐！！京治！！！”
“别冻到了，”对面的窗户也立刻打开，赤苇已经换好了制服，一脸无奈地看着身上只穿了件睡衣的海月，“谢谢，海月。”
可惜赤苇这一年的生日不在周末。海月飞速收拾好自己，和赤苇一起出门前往学校。天冷得要命，海月把手塞进赤苇的口袋里，大概因为是他的生日，她一路上都很兴奋，时不时就突然蹦两下，把赤苇吓一跳。
深知自己周围都是群怎样的问题儿童，赤苇忍不住问：“你不会和木兔前辈他们准备了什么惊吓吧？”
“怎么可能！”海月迅速反驳，“而且为什么是惊吓啊！这种时候说惊喜更好一点吧？”
“毕竟前辈们独出心裁，每次的主意都是‘决胜服’那种水平的，完全不能简单地称为惊喜。”
“……放过可怜的决胜服吧，京治。”
今年排球部没再像去年那样兴师动众，只是简单地送上了祝福和礼物，倒让做了很久心里准备的赤苇有点不知所措。好脾气的监督和教练放他晚上早一会休息，赤苇家提前订好了火锅店，带着赤苇和海月，一家四人照例一起吃了晚饭。
“赤苇的学习和比赛都很稳定，海月也交到了朋友，”大和抚子般的赤苇妈妈和颜悦色，笑得温柔，“你们的学校生活能充实快乐，实在是太好了。”
不太习惯别人打直球，海月别扭地盯着涮锅里的牛肉，就是不看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很开心啦，”赤苇妈妈笑容满面，语出惊人，“如果你们能决定好什么时候结婚，我就更开心了。”
赤苇爸爸正在喝水，差点被她呛死：“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他们才多大！”
“马上就要毕业了，考虑一下也没关系吧？”
“一个高一一个高二，哪有毕业的啊！”
虽然喜剧人赤苇父母一直在无伤大雅地吵吵嚷嚷，这顿晚饭还是被迅速地解决完毕。没错，吵架也不会影响到他们干饭的速度，赤苇京治甚至不需要给他们劝架，只要倒进去新的一盘肉，上一个对话的主题就会自动结束。
从店面走出来，海月含着薄荷糖一脸满足，跑到赤苇面前倒退着往前走：“冬天就该吃火锅！——对了，京治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说出来就不准了吧。”
看不下去海月的动作，赤苇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防止她看不到路摔倒：“小心一点，海月。”
海月对他的告诫听而不闻，只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可是你又不是对着蛋糕许愿！”
“没什么特别想要通过许愿实现的愿望，”赤苇打开家门，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啊……大家。”
彩色的礼花飘带从屋内如喷泉般涌出，阴暗的房间转眼亮起明快的灯光，排球部的正选与非正选们挤在门口，露出久等的笑脸：“生日快乐，赤苇！”
看着面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赤苇眨了下眼，刚要张口便被木兔打断：“是惊喜啊赤苇！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吧！”
“毕竟没想到爸妈会放心地把钥匙交给你们。”
“喂喂，我们这些前辈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毕竟总是拜托赤苇——”
“其实是鹤见把钥匙给我们的。”
不知道是谁补充了一句。赤苇转头看向海月，后者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地指了指被人推出来的蛋糕：“现在有蛋糕，你可以许愿啦——别这么看我，你夏天的时候不也精心给我准备了吗？这叫礼尚往来！”
赤苇父母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地看着一群哄闹的高中生。大家起哄着让他许愿，对仪式感并无执念的赤苇也顺从他们的心意，配合着合上了眼睛。许愿的那一刻，海月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恶作剧般凑了过去，在赤苇的耳边悄声道：
“你的愿望里要有我哦，京治。”
赤苇晃了下神，一时间只听到了海月的声音，忘记了自己要许什么愿望。
像只小恶魔一样，打断了他的所有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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