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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赤苇前辈!麻烦和我们合影,拜托了!”

        初春的风凉爽地吹拂着半开的樱花,铺开一层淡粉色的地毯。枭谷学园内人山人海,和同班同学拍完照道别后,赤苇往排球部走去。尚未走到门口,几个后辈已经跑到了他面前,给他送上了花束,中气十足地请他合影。他笑着道谢收下,走向了聚在体育馆的队友们。

        “真舍不得赤苇前辈……”

        “有前辈在就会觉得无比安心,前辈走了以后我们要怎么办啊!”

        “喂喂,你不是立志要在一年级就当上王牌吗?谁家的王牌这么依赖前辈啊!”

        热情欢乐的后辈们将他团团围住,赤苇站在中间,也难得在合影中露出了笑容。灰色的校服凑成一团,像一束盛放的花束,层层向外展开。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成为了被后辈依靠的前辈啊——即将毕业的赤苇看着他们,心神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一年前自己接过一号队服时的景象。

        去年这个时候,是他和那群即将分离的前辈们站在这里合影。平常嘻嘻哈哈的队友们都不由自主红了眼眶,木兔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吼“枭谷就交给你了”——即便还未毕业就签给了职业球队,三年的春高对他来说却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性。一群人哭哭啼啼的样子被置身事外的海月冷静地拍下,成了那年春高亚军纪录片的最后一幕。

        对于枭谷这群来说,这或许是他们青春中最绚烂的一年了。虽然最终败于黑马一林,但他们已然触及到了顶端的风景。

        神奇的是,海月当时在半决赛中喊出的“恋爱宣言”并未得到大范围的报道,甚至后续的录播中都被掐掉,只有在场的人才知道这段轶事,但也未能传播出去。

        毫无疑问,操纵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必定出自海月的父亲。赛后他特意找赤苇聊了很久,海月旁敲侧击了好几年,都没能从赤苇那里打听出自己的爸爸究竟对尚在高中的他说了些什么。

        倒是她的爸爸自己和海月亲自说了不少。

        “我是一个不懂‘爱’的人,”他说,“遇见你妈妈的时候,我曾以为理解了爱情。可我们失败了,还把你抛弃在一旁。所以我们都不希望你为另一个人投入过多的感情,我们害怕你受到伤害……因为担心,我们总采用相当粗暴的方式,希望你能就此回心转意。我不是为自己找借口,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原谅我们的。”

        “你们的确挺讨厌的,扔下我还要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海月以为自己会感到酸涩,可是她发现自己心如止水,非常平静,“如果你们……你和妈妈,真的不再干涉我的话,我还是可以原谅你们的。”

        他笑了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多年前,他也曾做过这个动作,夸奖她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公主。

        “现在我或许有所改观了,海月……或许你是对的,人真的可以毫无保留地去‘爱’。如果这是种奇迹的话,请你向我证明吧。”

        他开门上车,绝尘而去。

        本应和她血浓于水的双亲,从此彻底变成了她世界中无关紧要的陌路人。

        “赤苇前辈,去了大学以后你还会打排球吗?”

        后辈的提问赤苇早已思考过,给出答案并不困难,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神色冷静:“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但也不会打职业,只是当兴趣爱好发展吧。”

        毕业以后赤苇不会继续打比赛了。或许还会打打业余排球,但像高中这样无所顾忌地为一个目标拼命,大概是不会再有了。

        想想还真有点伤感。无论是荣光还是遗憾,他都倾尽了一切努力,将汗水洒在了这篇橙色的球场之上。

        他的春高,也就此落幕了。

        不过——

        合完影,赤苇走进体育馆,抬头看着以各种姿势奇怪地靠在二楼栏杆上的几位,心情复杂:“前辈们怎么都回来了。”

        木叶秋纪探出头,坏笑道:“今天可是赤苇毕业的日子,我们当然要来看一看了。”

        “……请不要说得好像我爸妈一样,前辈。”

        “不要在意那么多嘛赤苇!”木兔从二楼走下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难得大家都有时间,当然要回来看看了!”

        木兔毕业的时候签给了msby黑狼队,从社团学生转变为职业选手必然要经历阵痛期,但木兔到底是木兔,面对球场上的挑战几乎没有消沉,顺利斩获了各路的关注,成为了职业赛场上冉冉升起的新星。今天为了能和大家见面,他特意和俱乐部那边请了一天的假期跑了过来。

        跃跃欲试的后辈大胆地凑上来,打断了和赤苇寒暄的前辈们:“木兔前辈!那个……能不能和我们打场练习赛?拜托了,我们都是你的粉丝!”

        木兔眼前一亮,答应得果断:“当然没问题!今天想打多少场都可以!”

        赤苇面无表情地转过脸:“你们今天的练习做完了吗?”

        已经引退的三年级生赤苇京治无疑在排球部有极高的威望,比现任的队长尾长涉说话更有分量,让几个后辈齐齐打了个哆嗦。这幅景象在毕业一年的ob眼里过于新奇,小见春树忍不住捂嘴笑起来,他伸手拍了拍赤苇的肩膀,打圆场说:“嘛嘛,今天可是毕业的时候赤苇,别对他们太严格啦。”

        “话说,有女生来问你讨要第二颗扣子吗?”猿杙大和敏锐地发现向来衣着严谨的赤苇,衬衫上的扣子却不翼而飞。他摸了摸下巴,推断道,“鹤见把你的扣子拿去了?”

        海月阴森森地从赤苇背后冒了出来,配上那头白发像只幽灵:“是啊,猿杙前辈,省得有不长眼的人来对京治动手动脚。”

        “鹤见?!”和猿杙大和一起打量的木叶秋纪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看清人以后才松了口气,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吓我一跳……话说我刚才就在想,你怎么不在。”

        “被摄影社拉去啦……好不容易才从前辈们手里逃出来。”

        海月笑着从赤苇背后跳出来,挽住了他的手臂,扫了一圈摩拳擦掌准备热身的队员:“所以,你们要打练习赛?”

        木兔使劲点头,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赤苇:“再给我托球吧赤苇!拜托了!”

        木兔的请托和后辈们的期待——赤苇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选择了退让:“速战速决,木兔前辈。”

        “噢噢,没问题!请多指教啦,我的后辈粉丝们!!”

        网对面的是木叶秋纪和签给了ejp(东日本造纸)raijin的鹫尾辰生,除了这四人之外,其余都是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后辈。成为职业选手的木兔进步迅猛,就算是和他打磨了两年默契的赤苇,在托球时也感到了一丝力不从心。现在的木兔需要比赤苇更快、更加精准的托球。

        职业的差距一目了然,尽管技术略显粗糙,赤苇还是努力托出了能让木兔称心如意的托球。小见春树在场下看着时隔一年再次搭档的赤苇和木兔,不知道究竟是感叹两人的默契还是怀念自己在赛场上的时光:“赤苇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啊……”

        练习赛最终以木兔方的胜利告终。如果不是赤苇还要参加下午的毕业典礼,他可能还会再要求打几局——饶了我吧,木兔前辈,你也该回去训练了。即使毕业了还要操着老妈子心的赤苇如此说道。

        海月站在场下看着他们一如往常的相处,突然开口:“如果京治以后当爸爸了,应该是相当负责的那种。”

        木叶秋纪当即一口水喷了出来,整张脸都被呛红了:“你们已经在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了吗?!”

        “……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那么大的反应,海月有点无语,她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递给他纸巾,“我们连结婚都没想好呢,别说孩子了。小孩子吵吵闹闹的一点都不可爱,生育又那么痛,我才不要生。不过京治这种操心的性格,的确会是个合格的爸爸。”

        木叶秋纪跟着她的思路跑偏了一瞬:“没想好?我还以为你们是成年以后就会立马去申请婚姻届的那种。”

        “也不是不行,”海月撑着下巴认真思考,“但是感觉这样太无聊了!好歹是人生大事,就这么平淡地完成了,不觉得有种人生尽头都能一眼看到底的无趣感吗?”

        “我不懂。”

        单身狗木叶秋纪表示不理解。两个人的动静吸引了赤苇的注意力,他走过来,先困惑地看了海月一眼,才问道:“怎么了,木叶前辈?”

        “没什么,”海月抢答,胡乱扯了个理由,“和木叶前辈讨论了下大学生活是怎么样的。”

        赤苇一眼看穿她的谎言:“这个借口太糟糕了,海月,下次记得找个更好的理由。”

        木叶秋纪叹气:“难道毕业了还要看你们夫妇打情骂俏吗?”

        毕业典礼结束后,大家一起吃了顿饭,这才分手各回各家。这是海月和赤苇最后一次走这条道路一起回家了,去了东大的赤苇选择在学校住宿,这意味着海月接下来的一年都得自己上下学。

        她鼓了鼓脸颊,终于染上了一丝毕业季的伤感,又开始提一些异想天开的假设:“要是我和京治年龄一样大就好了!”

        一下子思路没跟上她的赤苇:“……?”

        “要是我和京治年龄一样大,就可以多和你一起待一年,”海月掐着手指振振有词,“你看,因为我比你小一岁,我们国中只能一起念两年,高中也这样,等我读大三的时候,你已经是毕业的社会人士了!我们之间老是差一年,太不公平了,要不我考虑一下跳级——”

        “想要跳级的话,起码得年级第一吧?海月你上次考试连全校前十都没进哦。”

        海月:“……”

        “配合我说一下不会死的京治!!”

        被戳到伤口的海月气冲冲地快步走到他前面,就是不肯放慢速度,一副“我生气了你必须说点好听的”模样,赤苇藏着笑意不说话,直到两人在路口的红灯面前停下。

        他假装认真地和她思考“跳级”的可能性:“如果你跳级的话,就不会遇见芥川和栗山了。而且,排球部也没法安心地交给尾长一个人,接下来的一年,都得拜托你和尾长了。”

        明智的安西拓真在去年毕业前就看出海月志不在社长这个职务上,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把摄影社的未来交给了栗山美纪子;不用为社团事务奔波的海月悠闲得很,一年级的时候发布了轰动一时的春高纪录片,二年级又参加微电影大赛拿了银奖,没事的时候就往排球部跑,以至于有段时间新人还以为她是排球部的经理。

        “……哼。”

        海月傲娇地偏开脑袋。

        赤苇一手搂住海月的腰,视线望着马路对面红色的路灯,说出了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海月你的目标也是东大吧?所以也就是这一年……等你考过去以后,我们可以——”

        我们可以一起搬出去住,赤苇是想这么说的。但他其实还没做好说出来的心理准备,这个问题或许还是等到海月去东大以后再讨论比较好吧?他的话在半途卡壳,给了海月接茬的空隙。

        “可以什么?”

        海月回过神,她转头,望着赤苇的侧脸,在车水马路的道路上,人流在他们周围匆匆而过,视野之内却只剩下了彼此,将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

        在混乱的鸣笛声中,她尝试着与赤苇对上脑电波,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的眼睛:

        “我们可以……去结婚吗,京治?”

        路灯里的小红人跳向绿色,向来不喜形于色的赤苇京治觉得自己脑袋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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