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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我非得知道吗


海水苏醒在一张过分软的床上。她睁开眼,缓了半天,才感觉到身下的不对劲。

        这种软也不是整体贯通的那种,该是一张极硬的床板上,铺了过分松散软和的垫子和被褥。

        她不必环视房间其他的位置也知道,这一定是池野的床,老王八蛋自己睡的床板比棺材还硬,应该是给她特意铺的软垫子。

        到底什么人才会睡这种床啊?她真的服了!

        海水没觉得自己躺在池野的床上有多不自在,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唯独有点在意的是,她明明记得,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眼前的身影是申屠真来着。

        ——申屠同学总不会为她付出至此,送她到了大对头池野这里来吧?!

        海水正呆呆想着,鼻间却嗅到了一股浓郁的油香。她抬眼看去,便见老王八蛋背对着她、围着围裙,似乎正在烹饪着什么,香气四溢。

        ……老王八蛋居然会在他这个空空荡荡模型一样的房子里下厨!还穿着藕粉色的围裙!苍了天的!

        像是存在某种感应,男人也正好这时回过头。他的铲子上还铲着一个半熟的荷包蛋,蛋随着胳膊移动的惯性颤了颤,有点像是在卖萌。

        见如此可爱的一幕,海水不由得笑开。

        池野清楚地知道海水的五官没有多么惊艳的美,既不是普世意义上的美女,也并非他审美上的高颜值。可不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荷尔蒙扭转了审美,他已然开始打心底里觉得她漂亮了。女孩将将转醒,虽然头发蓬乱、小眼眯着,但那上挑的眼尾也像在撩人,黑得水汪汪、湿漉漉。他看着她,砰砰,心跳加速。

        男人哑声说:“吃饭了。”

        海水当然不知道老王八蛋心里的小九九。她笑眯眯地赞叹:“你这样穿好可爱!老王八蛋,你居然还会做饭!”

        “会做,但很久没做了。”

        他停顿了下:“你来我才做的。”

        ……又讲油腻的话!油腻男!一股子爹味!

        海水才不承认自己居然有点吃这套肉麻话。她从床上起身,趿拉着池野的黑色拖鞋。鞋很大,她的脚也不算小巧,穿起来没有很不合,他们倒是在这种本该有点反差的事上相合了,像两人只差了十厘米的身高——一点都不配!

        海水心里又犯嘀咕,就拿汪汪立大功队来说,四个人里,就没一个一米八五以下的。老王八蛋吃什么长大的呀?连个一米八都不到,怎么当她的男主角?她又在脑子里跑了一通煞风景的白烂话,这才心满意足,算是过了把贱兮兮的瘾。

        明知道细问起来不好,但海水还是开口了,又不能不问:“昨天,是申屠送我来的么?”

        “……你不记得了?”

        池野讲话尽量克制着情绪:“就算再怎么怨恨他,但我承认,至少在你的事情上,他是你很好的同学。”

        海水见他硬在哪里装大度,不由得又想犯起贱来:“申屠同学不仅很好,还是我亏欠了很多的恩人呢。你得承认吧?”

        池野深吸口气,不想自己提起此人时总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只是闷闷应了一声。

        海水非得话匣子不停:“申屠同学是个很合格的领袖,有责任感,又喜欢默默付出、不计回报。他对弱小者都是这样的,对于觉得值得保护的人,他都会尽全力。”

        池野听着,差点就脱口而出:那当年对我的兄弟,他怎么没有如此?

        “可你就不一样,你——”

        “——睡这一晚上,都梦见什么了?”

        池野打断了海水,强行转移话题,不想再聊此事。

        海水知道他还没听完自己讲话、误解了意思,但也还是依着他,回答:“我的头痛和昏睡还蛮奇怪的,是吧?你应该也觉得很奇怪。其实是我梦见了些以前的事,不少昏睡的记忆开始恢复了。以及,我还‘发现’……”

        海水下定决心,小声坦白:“我之前,可能骗过你。”

        谁让老王八蛋总是阴森森的,刚认识的时候还欺负她、威胁她……她哪里敢说自己的双系魔力是天生的呀!在他身体里那一小嘬魔力还会爆炸呢,轰隆隆的,把人都能炸飞了。

        片刻的沉默后,池野问道:“骗我的谎话,会实质性地伤害到我么?”

        海水顿了顿,诚实回答:“我不能否认。”

        他又问,问题却有点出人意料:“那么,可以保护你么?”

        海水倒是点点头。

        “那就骗着吧,不用对我如实相告。”

        池野把荷包蛋摆成一个满意的角度:“人本身就是由公开和秘密组成的。秘密是最强的矛,也是最强的盾。如果你会因为诚实而陷入危险,我情愿你变成一个伤人却安全的秘密。”

        男人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吃饭吧。”

        就在这样的瞬间,海水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她猛然忆起梦境中兆星的话:众目睽睽下这样对我关切,难道不是喜欢?

        可这哪里是喜欢?海夏当众惹众女嫉恨的关心、乐神望众目睽睽下意味不明的邀请……喜欢一事,又怎么会叫人为难呢?喜欢好像应该是事事替对方着想,在意对方多过在意自己——

        ——就像池野这样。

        海水乖乖坐下,心却砰砰直跳,接着方才的话茬:“我刚刚还没说完呢,你听完嘛。申屠真是对所有人都很好的,一视同仁,而你却是对所有人都很坏。”

        池野听不懂她讲这种对比的意思。是方才夸奖申屠真夸得还不够吗?还是觉得自己那番话讲得不好、坏得要命?

        男人身上还滑稽地围着围裙,蓝灰色衬衫上沾了点点油渍,只沉默着站在一旁接受审判,样子有点尴尬。

        却听她说:“池野,你对所有人都很坏,却只对我一个人好。我当然感谢申屠同学均等施舍的好意,但我更喜欢那种只给我的、唯一的偏得。你是这样吗?”

        你是这样吗?对我偏心、偏颇,觉得平凡的我最最特别,独一无二?

        池野紧盯着她,却没有回话。

        海水见他不吱声,心里不免患得患失起来,仗着一点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硬是反复追问:“是这样嘛?是吗?是不是?”

        而随即落在她额头上的一个吻,坚决,缱绻,笃定,珍视,成了最好的回答。

        ……

        “……综上所述,我们怀疑,郑大钱事件在校园中并非个例。此类事件不只局限于性别偏见与道德规范的问题,而是可能存在于人类体内的兽人血脉劣向觉醒。所谓劣向,指的是不觉醒出兽人的忍耐、勇敢、机敏、自尊,反而觉醒出偏执、残忍、暴躁、过激。兽人虽然非我族类,但我们的论据并不是要一棍子打死所有兽人……”

        海水尤其补充道:“绝对不是哦!绝对不是!”

        活动室内,生消恶继续规规矩矩地念着整理好的报告书:“此类事件在校园内频发,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学校内存在着一些暗流涌动的、鼓励这中血脉进行劣向觉醒的组织,甚至于……”

        贯单程铿锵有力地总结:“甚至于,我们怀疑,已经有一股尸族的势力渗透进了校园。”

        此等破坏校园稳定的危言一出,全场寂静。但贯双里却没有几人想象中的吃惊和不可接受,而是和狄永澄对视一眼,露出了意料之中的了然。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这也正是我和老狄研究的猜想。在没有任何诱导与提示的情况下,你们依然给出了这样的调查结果和定论。或许,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此种推论并非空穴来风。”

        贯双里的脸上通常带着淡淡的笑容,可偏偏在这样真心实意的时候,她收敛了几分面具般的笑,神情郑重。

        不知为何,海水反而觉得这表情才是她对他人较高的赞许。

        她沉声道:“我对各位的彻查十分满意。”

        狄永澄也点头:“有关后续的调查,各位可以在假期实习中继续探索。时局动荡,或许答案就在滚滚行进的车轮里。”

        难得学长开口说话,说得还是蛮官方。

        散会后,海水打了个哈欠。她前脚都要走出门去了,狄永澄后脚突然拦下了她:“海同学,打扰了。我想请问一下,精英分部一年级的期末安排出了吗?”

        这个问题来得稍显突兀,但狄永澄问得很客气,海水虽然奇怪,还是乖乖答道:“我记得通知说是一月初放假,但具体哪一天还不清楚。有什么地方能帮到学长忙吗?”

        狄永澄平静一笑:“我知道学妹是公主殿下珍视的友人,所以想着过问一句。没什么可隐瞒的,我是从小守护公主殿下长大的杜曼斯特皇家侍卫,学期结束时正好能护送公主回国。”

        哇!居然还有这么一说!怪不得年级评级赛的时候狄永澄的解说如此偏心,那天他还打扮得像只花孔雀……原来如此,两人早早就是旧识了。

        海水虽然不敢对大名鼎鼎的督查组组长不敬,但还是忍不住想问:“恕我冒昧,学长,可是公主殿下的实力那么强,真的还需要人护送——保护吗?”

        这问题的无礼不在于表面的内容:狄永澄能打过公宜侃吗,而在引申出的含义——“弱者”也可以保护“强者”吗?

        海水联想到口口声声说保护、实则是在要求她回长赢去的海夏,不由笑了一声,不带什么正面的情绪:“学长是不是也觉得,只要是出于为别人好的目的,就可以替别人做决定呢?”

        没想到的是,狄永澄竟然因为这样无端的指责感到羞愧,甚至低下了头:“……擅自探听殿下的日程,的确僭越,这点是我考虑不周。不瞒学妹,殿下从小就有些——抗拒我的接近,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我从没在战斗中战胜过殿下。”

        海水犹豫了下,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是不敢吗?”

        “——只是狄某无能。公主殿下天资卓绝,修炼之自律刻苦也非常人能及,我心服口服。”

        狄永澄话锋一转:“不过,学妹,即便我不及公主殿下强大,我也愿意去守护殿下。或许我的力量不如她本身,但我可以为了殿下穷尽超过生命价值的一切,并视这种奉献为骑士无上的光荣。”

        海水终于收起了平时惯常摆烂的懒散模样,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可是,学长,你都打不过殿下啊!她能解决的事自然可以自己解决,一旦她遇到危险的话,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命运对海水不就是如此吗?她用与生俱来的双系魔力,救人水火、心系大陆,换来的不过是恩将仇报、战火重燃。

        海水其实早已没那么想要强大的力量了。仿佛大陆自形成之初便是如此,分分合合,岁月流转,日月往来间,还是发生着那些周而复始的事,不会因为她的行为有任何改变。

        连她唯一想要守护的人也不曾知晓她的付出,还是每天傻傻地守着一份见鬼的信仰,即便这信仰一直在蚕食自己……

        种种这般无力的举止,与其美其名曰守护,还不如就叫无用功。如此一意孤行、一往无前的付出,真的值得么?有什么意义么?

        狄永澄只是说:“尽管我的答案也不标准,但如果学妹未来有了想守护的东西——不是出于报恩或者责任感、也不是执行什么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只是一种一定要对抗既定命运的全力以赴时,大概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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