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六章——练摊（3）

“你摆摊打算卖什么？在哪卖？”许久，还是欧若茗打破宁静，开口问道。

        “我想去医科大门口，那边离商业街近，还有两所中学，一所小学。地理位置好，卖一些文具什么的，不愁客源，估计走货也能快点。”白剑还有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考虑，没和这些人说，那边小路很多，他已经反复去了几次，每条岔路都已经烂熟于心，如果遇到城管，跑起来会很容易。

        “那边每到放学时间，都有很多摆地摊的小商贩，地盘都已经分好了，你再去，他们能让吗？我上学时，听说我班有个同学，半路辍学去捡破烂，结果就被一群叫花子赶走了。他们对于地界划分很明确的。”

        “茗茗，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还地盘，还丐帮，那有没有打狗棍和降龙十八掌啊？”张晓航不以为然的笑起来，韩岑怕欧若茗难看，站起来打了张晓航一巴掌，“就你多话，尽说些没用的。”

        “白剑，会不会真的像茗茗说的那样，那帮人会赶你走啊？”岳琳胆子不大，听他们说的这么严重，心里总是没底，就觉得白剑做这件事，会发生一些，他们目前还预料不到的意外。

        “哪有那么严重，”白剑拍拍岳琳的手，安慰到“可能会有点欺生吧，但还不至于把我打走。我之前有去看过他们卖的东西，都是一些文具、贴纸之类的，我只要卖的东西和他们不一样，就没事。市场经济条件下，允许正常竞争嘛！”

        “那你打算卖什么啊？”李书雨有些担忧的看着白剑。

        “我想卖饰品，女生多的地方，爱美是天性。”

        “那男生客户群你就不要啦？”

        “男生会给女朋友买啊，晓航，你不要太单纯喽！”

        “那周围摆摊的人，没有卖饰品的吗？”欧若茗像问人，又像在自言自语，“那是不是说，饰品生意不好呢？所以没有人卖。”

        “我之前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所以我打算把摆摊的地方，稍微往商业街那边挪挪，这样逛街的客群比重就大了。”白剑一边安慰大家，一边接着说，“第一次做生意嘛，有赚有赔很正常。摆摊随是小事，但也要有经验的，总不能像咱们这样，纸上谈兵说几句，就把所有危机都避免了，我已经做好赔钱的准备了。”

        “那你打算到批发城去上货？”

        “对，明天我先和琳琳、书雨去批发城看看，前期打算先上500元的饰品，头饰、手链、项链、耳环什么的，先试着卖一些，如果销量不好，我们再找找原因。刚开始就当实验了，不行咱们再换地方。”

        “白剑，你打算以后都这样了吗？”这句话是欧若茗问的，但也是岳琳在心里琢磨好久，一直没敢问出口的话。

        “眼前，先这样吧。以后的事，暂时先不考虑。”白剑说到这里，有点感慨。“咱们毕业也有一个多月了，天天找工作，天天去面试，钱没赚到一分，倒搭里不少车费、话费。工作可以慢慢找，但房租、饭钱的花销可不能停。手里的钱越来越少，总得先想点法子不是，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不再言语。在事实面前，再大的自尊都微不足道，没有钱，就是最大的难题。也许这些天之骄子们，不屑于摆地摊、站柜台，做那些丢脸的事，但没钱吃饭，就讲不起什么里子、面子了。第二天，白剑、岳琳和李书雨一起去了批发城，他们没敢在早晨上货高峰期过去，怕上货的人太多，那些店员不招呼他们。他们是上午十点多去的，大批上货的人已经离开，因为是周末，自由逛街的人反倒比平时多很多。三个人挑挑捡捡，看得多了，更不知道该买什么。李书雨原本周末是不休息的，这周为了陪白剑，临时和同事串了班。他也是有私心，在电脑城做的并不顺心，他也想自己做点小生意，但一时没好的想法，也没有白剑这种魄力，就想着先尽量帮帮白剑，要是真能挣到钱，就辞职和白剑一起摆地摊。

        像他们这种买几百块钱的货，在批发城都谈不到桌上，那些卖货的眼睛也不撩一下，随他们自己翻去，有时问的多了，卖货的都懒得回答。白剑总觉得什么样子都好看，钱又不多，拿了这样，放下那样，左右掂掇，总难选择。等几个人终于从中选出合适的饰品，从批发城出来时，也到他们关门的时候。李书雨不由得感概，生意做到人家这份上，算是够级了，根本不在乎客人买不买，到点就关门，比上班还准时。什么时候，他们也能达到这种级别，那人生就完满了。

        网上曾经流传过一个段子，“人们在描述一段工作时期时，最常用的计量单位是‘周’，比如‘一周’、‘两周’、‘本周’、‘下周’等等。为什么要用周而不是用商、秦、汉、唐、明、清呢？因为周朝存在时间差不多是八百年，一周给人的感觉，差不多就是这么长。”关于上班，更多的人是怀着比上坟的还沉重的心情去做的。当然这几个还在找工作的孩子们，一时间还感觉不到这种沉重的心情。

        这一周，白剑终于开始他的创业大计，万里长征已经迈出第一步，张晓航和李书雨则继续在“周”的折磨下，朝九晚五卖笑迎欢。第一次听到张晓航这么形容自己的工作时，韩岑曾义正言辞的抗议过，但却遭到李书雨的强烈支持，“不要以为你有多牛x，你的丰富知识可以给公司带来多少效益，其实大部分公司所需要的技术支持，只有那么一、两个人而已，其余的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流水线工人，你能为公司创造多少利润，完全取决于你能给你周围人带来多少舒适感。”连韩岑都听出来，李书雨最后的感概显得特别的无奈且沧桑，“所以，我们每天的工作，卖的不是知识，而是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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