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落子无悔2
孟空体会完那种奇妙的感觉，忍不住想买一些茶叶回家。
孟空：“店家，您这茶叶喝起来好棒！怎么卖啊？”
店家：“茶叶不卖，而且来过小店的所有客人里，你是唯一一个尝到这碗茶的。
仅此一碗，下次你再来，我也拿不出它来招待你了。”
对于店家的回答，孟空颇有些遗憾。
不过既然人家已经这样说，自己也不便再做坚持。
孟空：“店家，请问刚才这碗茶多少钱？”
店家：“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聊一聊？
我感觉你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
不要误会，我经营这家茶社已经很久，南来北往的人见的多了，多少能猜出一些。”
孟空把右手用力攥紧，又缓缓放开。
良久，她终于像是放下了某个包袱。
孟空：“好吧，事情总放在心里，确实不太舒服。”
孟空的故事
三年前，咱们市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凶手作案后自杀身亡，被凶手绑架的一男一女中，只有那个女孩儿活了下来。
那个女孩儿就是我。
死的是我男朋友。
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四年，本来如果不出那件事的话，我们就已经准备结婚了。
他很爱我，因为他总是这样说。
我也很爱他，这从我平日的行为中可以看出来。
出事那天是周末，我们本来只是像每个休息日一样，午休了一会儿。
可是醒来以后，却发现我们已经被人绑了起来。
我被绑在卧室的东墙角，他被绑在卧室的西墙角。
我们的卧室很小，只有十平方的样子。
所以其实我们的距离并不远。
起初他挣扎着想要到我身边，可客厅里却有一个声音传来。
那个声音说，我和他只能有一个活着走出卧室。
一分钟后，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客厅走进卧室。
那个面具是一半流泪一半微笑的人脸，说不出的诡异。
面具人走到我们中间，让我们看一下自己的胸口。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就在距离我胸口一厘米的地方，有一个针筒注射器，里面是满满的不知名液体。
面具人接下来的话，我想用第一人称来说。
面具人：“很开心，你们能加入到我的测验中来。
我总觉得那些狗屁爱情就是扯淡，事实上我经历过的也确实如此。
不过我还是想再试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例外。
这里有个闹钟，我会把时间定在十分钟后。
你们每人的手中都有一个小装置，这个小装置可以控制对方胸口的注射器。
只需要轻轻一按，对方就会因为注射□□过量而死。
当然了，如果你们都不舍得对方死，当闹钟响起的那一刻，我会送你们一起去另一个世界。
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考虑清楚哦。”
在狂笑中，面具人把定好时间的闹钟放在我和男朋友中间后，慢慢退出卧室。
我和男朋友的手都被捆在身后，但我能感觉到，我的手里有一个粉笔般大小的东西。
那东西上面，有个小小的按钮。
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要决定男朋友的生死。
我知道，他不会忍心按下按钮的。
不过，如果让我独自面对未来几十年的自责和痛苦，还不如让我立刻就去死。
我承认，那一刻我选择了自私。
其实人都是自私的，只是有些人希望自私的让所爱之人好，有些人希望自私的让自己好。
从小时候起，我就是一个非常果决刚毅的男孩儿性格。
他的性格刚好和我相反。
我知道如果我不要求他做的话，他肯定不会舍得按下手中的按钮。
我害怕余生的痛苦，也希望他能够好好活下去。
我：“让我再看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按下按钮。”
他：“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杀你？我说过会爱你一辈子的！”
我：“你理智一点，死掉一个人，总比两个都死掉要好。
我知道你很爱我，很庆幸这辈子可以遇到你。
只是可惜，我们还没有结婚，我还没能给你生个孩子。
以后你要好好生活，找一个爱你的人，然后把我忘掉。”
他：“说什么傻话呢！十分钟后你按下手里的按钮，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与其这样，我宁愿让面具人把我们都杀死！”
有人说，真正的爱情可以经历生死的考验，虽然我和他有一个人会死，但我很开心，因为在我看来，我们已经算是经历过生死的考验。
我：“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他沉默了很久，足足有一分钟。
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是在回忆我们过去的幸福吧？
我：“别说话了，让我再安静地看你几分钟。”
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很开心，临死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他。
秒针的嗒嗒声不停从闹钟里发出，我知道，时间已经快到了。
他突然开口了：“孟空，我爱你。”
我看向闹钟，还有十秒就到十分钟了。
我悄悄松开手中的按钮，努力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我也爱你。”
我知道，几秒钟后，我会死去。
但是没关系，我的身边会有他陪伴。
我们终究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贪生而舍弃对方，我们的爱是跨越了生死的。
他的表情很凝重，好像覆着一层薄薄的霜。
他：“孟空，下辈子，别再那么相信别人。对不起，我不想死。”
他的话让我吃惊，我的泪一下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不是因为我要死了，而是因为我无法想象，以前他说的所有爱我，竟然都是谎言。
我：“虽然你骗了我，不过只怪我有眼无珠。死在你的手里，我不后悔。”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死亡没有来，我却听到了他恐惧的尖叫。
睁开眼，我看到他胸前的注射器缓缓插入到他的胸腔中。
注射器中的液体一点一点被推送殆尽。
他的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惊恐和愤怒。
他吼得声嘶力竭。
他：“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我们手中的按钮是控制对方注射器的吗！你这个骗子！”
我看到他在我眼前蜷缩成一团不停呕吐，我看到他开始失禁，我看到他一边抽搐一边咒骂，口水从他的嘴角旁流下。
我突然好想重新来过。
这一次我一定在刚开始就按下手中的按钮。
因为这样我就不用看到他丑恶的嘴脸。
我不想自己的余生都在这种痛苦的回忆里度过。
闹钟的响声像是嘶哑的笑。
面具人像是在看一场话剧的落幕。
他缓缓走进卧室，笑的歇斯底里。
他的口中不停重复着——“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他的笑声在最高峰时戛然而止。
然后我看到他蜷缩成一团不停呕吐，我看到他开始失禁，我看到他一边抽搐一边大笑，口水从他的面具后面流下。
然后我的身体好像突然变轻了，我的头开始有点昏沉，我想睡觉，想一直不要醒来。
当我被警察解救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
那两天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只记得他告诉我，他会爱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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