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解除婚约
萧荔回宫路上盘算过,她现下离不开皇城,如果是皇兄不同意解除婚约,她就采取拖延战术,拖到时蕴和过了二十岁,婚约就能自动延续到下一代,这又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堇澄却要这时入宫与皇兄商讨她的婚礼吉日,不等堇澄解释完,萧荔就当场掀翻了友谊小船:“本殿不想嫁人,请堇澄大人不要插手此事!”
见萧荔气得眉眼快到皱到一起,堇澄却笑了。他在扶幽山见到萧荔的时间不多,印象中,萧荔一直进退有度、谦和有礼,礼仪行得比神仙还无趣。来幻境不过短短时日,萧荔偷看过他洗澡,醉酒调戏过他,真不知接下来还有什么惊吓等着他。
箫荔气急败坏道:“堇澄大人笑什么?”堇澄想打破她的盘算,还敢当着她的面笑?
堇澄的笑不是在笑箫荔,是笑他自己在幻境中为了箫荔屡屡打破不管闲事的原则。为了不惹箫荔继续生气,他收起嘴角的戏谑,正色道:“殿下误会了,在下承诺过会助殿下达成心愿。如果实现这桩婚约不是殿下的心愿,那我们就不要了。”
“不要了?什么意思?”箫荔皱着眉头问。
“殿下很快就会知道。”
箫荔将信将疑地与堇澄分道扬镳。二人一个回霞光殿,一个去面圣。
箫荔一跨进霞光殿,思巧就咋咋呼呼迎上来:“殿下,您留书说要出宫修行,又没说多久。奴婢不敢随意禀报圣上,等到这时不见殿下,奴婢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可吓死奴婢了。”
箫荔有气无力地坐下,没错,本来想着如果破了结界,确实是不打算回来了呢!这不是流年不利、无功而返了么!她没精打采地说:“怎么会,本殿只是出宫走走,这不是赶回来用晚膳了吗?”
思巧等到自家殿下回宫,放下忐忑了一天的心,喜道:“奴婢这就去传膳。”
与此同时,御书房里,堇澄将时蕴和的态度委婉地转达给皇帝。
皇帝疲惫地揉了几下眉心。他答应过荔儿,若是时蕴和不愿意,就解了婚约。他当然知道父皇留下的旨意有多荒唐,但是他这个做皇兄的和父皇一样,难免存有私心和愧疚,荔儿若是能修得大道最好,若是不能,至少还有平远侯府这个退路在。
再说他们皇家没亏待了臣下,平远侯府从中是得了实惠的,不然时蕴和那臭小子哪来的侯爵世子之位,哪来的禁军副统领之职。哼!得了好处,现在竟敢说自己是被迫的,好大的胆子。既然这样,强扭的瓜不甜,不必让荔儿去受那闲气。皇城里好儿郎多的是,不差他一个时蕴和。
皇帝表情几经变幻,堇澄等得不耐烦。天黑了,折腾了一天一夜,他急着回去睡觉,所以也不管皇帝在想什么,谏言道:“陛下,不如以八字不合为由,先解除长公主殿下与平远侯府的婚约。”
皇帝回过神来,如此也好,给皇室和平远侯府互相找个台阶下,再给荔儿慢慢相看不迟。想到这里,皇帝又犯了难,除了时蕴和,皇城高门子弟里面,还真找不出几个看得过眼的。
“陛下?”堇澄耐心快要用尽,皇帝再不答应,他干脆要施操纵术了。
看着清朗如玉的堇澄,一向仁和的皇帝眼中闪过一抹老奸巨猾,眼前这位祭司大人品貌不凡,与荔儿同是修仙之人,或许可以……可以从长计议。
霞光殿里,箫荔随意扒拉了两口饭,殿外便有太监通信:“陛下宣长公主殿下觐见。”
思巧正在为箫荔布菜,担心地放下筷子,“陛下这个时候找殿下,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箫荔心里有数,她要去看看,堇澄到底和皇兄说了什么。
“长公主殿下到。”
随着太监通传,箫荔进了御书房,觉得气氛说不出的奇怪。皇兄坐在案前,暗含欣喜。堇澄站在下方,高深莫测。这是唱得哪一出?
皇帝极力控制好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勉强压下刚冒出一个绝妙新点子的兴奋劲儿:“荔儿,叫你来是关于你的婚事。大祭司占卜出结果了,你先听听罢。”
堇澄朝萧荔拱手一拜,像仙风道骨的高人一般:“殿下,在下昨夜观星,偶然窥得天机,于是起卦为殿下算了一卦。”
经过几次之后,箫荔已经产生免疫力,堇澄越是表现得仙风道骨越是在胡诌八扯。萧荔忍住没说:你昨夜观星?昨夜我们一直在一起,何来观星?何来起卦?堇澄神君,你和凡界的神棍真是越来越像了。
为了配合堇澄演戏,箫荔还是郑重地回以一礼:“祭司大人请讲,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
堇澄幽深的眸子忽然闪了一下,犹如狡黠的狼:“在下一直算不出吉日,皆因殿下与时蕴和小将军的生辰八字不合。若是强行婚配,必定带来灾祸,不如就此解除婚约。”
萧荔暗骂一句废话,她比时蕴和大几十岁,生辰八字能匹配才怪。她这桩婚事奇特,明眼人都明白,谁敢去合她的生辰八字,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将六礼都省却大半,直接走到了请期,也就是择定婚礼吉日这一步。
堇澄会在皇兄面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拿生辰八字不合当托词,想必已得了皇兄默认,帮她解了这婚约。诚然,这其中说不准也有时蕴和在推波助澜。
皇帝心里虽然为箫荔找到了新的婚配人选,但作为一国之君也是有脾气的,天威被冒犯,自然对时蕴和心有芥蒂:“哼,时蕴和这小子不知好歹,既然他看不上侯府爵位,要靠自己争取功名利禄,朕下旨夺了他平远侯府的爵位便是。”
萧荔一听,果不其然,时蕴和也不愿娶她,甚至连爵位都可以不要。时蕴和那厢愿意牺牲,她这厢不能不仁不义是不是。
她心中欢喜,说话的声调掩饰不住欢快飞扬起来,把皇兄之前说过的话都还了回去:“皇兄息怒,生辰八字不合不是时将军的错,平远侯府一门忠烈,皇兄就当是看在时明煦的面子上,不要随意降罪平远侯府,免得伤了忠臣的心呐。”
皇帝噎了一下,沉吟片刻,勉强答应了。
跨出御书房,萧荔一身轻松,觉得晚风都变得温柔可人起来。她向堇澄笑道:“堇澄大人昨夜观星,又为本殿起卦卜算,想来没有休息好。堇澄大人先回府休息,本殿明日再去府上道谢。”
堇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明天还来?小荔枝你就不能消停一天,让本君歇歇吗?
第二天,皇帝召平远侯入宫议事。而箫荔换上一身便于打斗的劲装,在思巧老大不乐意又劝说不住的情况下,再次出宫去往祭司府。
箫荔到了祭司府,堇澄还没起床,魏泽沅接待了她。小狼妖对箫荔带来的酒酿糕很感兴趣,迫不及待塞了一块糕进嘴里,“今天这么早?我们待会去哪里?”
萧荔了却一桩心事,决定专心致志研究如何破除扩地术。只有这样才她能尽快回扶幽山,找师傅说明情况。而能在皇城百里之外这么大范围布下扩地术阵法的,必是个厉害人物。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先提升自己的能力。
箫荔想来想去,要先学会自保才行。但是她根基太差,打败一只刚刚魔化的鸟都有些吃力,更别说其他。现下只有魏泽沅最适合助她提升战力。
萧荔道:“沅沅,本殿觉得你刀法十分了得,想与你多切磋切磋武艺。”
魏泽沅指着自己鼻子问:“你想要本少当陪练?”
萧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给小狼妖戴高帽子:“沅沅,你看。我们三个被困在这里,堇澄神君失了忆,想要破除扩地术阵法,只能靠你了是不是?我帮不上你忙,至少不能拖你后腿是不是?我们现在没个头绪,但修炼不能荒废是不是?”
魏泽沅看看手上的酒酿糕,很没骨气地提出一个要求:“如果你每天都带糕点过来,本少就答应你。”
每天都练?萧荔求之不得,笑道:“成交。”
魏泽沅祭出妖刀破空,箫荔也祭出她的长戟揽月,两人在院中打斗起来。箫荔使揽月使得越来越趁手,勉强能在魏泽沅手下走上几招。奈何两人实力差距太大,箫荔不一会就被魏泽沅击倒在地。
箫荔自打吸了魔气,筋骨比以前结实许多,摔在地上倒是不觉得疼,只是不免有些气馁。照这个训练速度,何时才能出成果。
魏泽沅出招时已是让着箫荔,他为了保住每日有糕吃的口福,学着他在樵明谷时最讨厌的夫子口吻说:“你别灰心,只要每日勤加练□□能……总能有些进展,反正你明天继续来就是了,本少先去换身衣服。”
堇澄听到打斗动静后早已来到院中,一边吃糕一边看箫荔被虐。等萧荔练完,堇澄叫人在院中摆了一壶茶,招呼箫荔坐下歇息,问到:“殿下知道在下身为祭司,所祭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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