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北翟使团
“狼神?”同样不关心凡间政事的魏泽沅听到狼神二字,也对北翟的燃起浓浓兴趣,收起大刀一步跳过来,嫌恶地问道:“本少怎不知道狼神是什么神?这劳什子北翟竟敢自称狼神后代,真不要脸。”
魏泽沅出自樵明谷赤狼族,是一只正正经经的狼妖。如同他们赤狼族,狼族一般以家族为单位,各族有各族的首领,各族有各族的领地。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大一统狼族的狼神,是以对北翟第一印象十分不好。
箫荔离开大岳已经几十年,对凡界的天下大势不了解,此番回大岳实属意外。当初北翟老皇帝逼婚,她差点被送去和亲,要不是师傅出手相救,她最后的结局一定很凄惨。
虽然事情过去很久,如今她也过得不错,但这不影响她讨厌北翟,她冷冷淡淡道:“北翟与我们大岳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要好,已经到了能派使团出访的程度了吗?”
在场之人包括堇澄都明白箫荔讨厌北翟之人,但是天下大势便是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堇澄作为一个活了大几万岁的神仙,这样的情况早已见了不知凡几。
三万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打得最激烈时,仙魔两族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意味,可大战过后没多久,仙魔两族便互通往来,日趋友好,更有甚者,天君的妹妹还差点嫁给魔族皇子。仙魔皆如此,凡界如是种种,有什么稀奇。
礼部负责接待北翟使团,对方来的什么等级,我朝安排什么规格接待,既不能对北翟太过客气,又要显我大国风度,每个环节都要细细商讨确认。
林佑安他爹是礼部尚书,为了这事忙得脚不沾地,是以林佑安官儿虽不大,在耳濡目染下反倒对北翟局势比在座其他人都更为了解,他清了清嗓子道:
“当年殿下前往仙山修行,北翟表面上遵循神意就此退兵,实则是因皇庭内部纷争,无暇分心出兵攻打大岳,不得不退兵。殿下离开大岳后不久,老皇帝赫连博被大皇子毒杀,大皇子登基后又被二皇子逼宫,北翟皇庭一时权力更迭频繁,整个乱做一团。”
“当年的平远侯世子,也就是时蕴和小将军的爷爷时明煦将军,请兵出征,找准时机将北翟打得落花流水,一举夺回边境失去的五座城池,把北翟铁骑彻底赶回关外。北翟大军连连败退,北翟皇庭不思悔改,多年来依旧忙于党争。而大岳政权稳固,抓住时间和机会修养生息,国力愈发强大。两厢一对比,高下立现。如今两国边境安稳,北翟为了示好,这才派出使团出访大岳。”
“哼,狼子野心,本殿是不会相信北翟之人真心臣服的。”萧荔打心里不相信北翟的示弱,说她偏见也好,带着个人恩怨也好,她就是这样认为。
魏泽沅听了敏感词瞬间炸毛,什么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狼狈为奸,他们狼族招谁惹谁了,怎么就和这些不说人好的词儿捆绑上,他要为狼族正名:“你们城里人骂人就骂人,干嘛总是扯上狼,狼有什么错?”
箫荔一滞,才想起来,糟糕,魏泽沅是狼,堇澄神君也是狼,这样骂好像确实不太合适,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只好转圜道:“沅沅莫生气,是本殿用词不妥,狼族各个骁勇善战,光明磊落。北翟哪里当得起狼神后人的称呼。”
魏泽沅听了,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堇澄对于别的狼不感兴趣,但是北翟所指的狼神,应该就是指他们雪狼一族。他们雪狼族世代镇守在极北之地的太玄山上,太玄山之下的凡界,便是北翟。他们雪狼族委实与北翟没有任何关系。或许是北翟先祖偶有入太玄山者,窥见过雪狼一族真身,于是将雪狼奉为本族神灵,自称为狼神后代。
如今三界之中,天上地下,早就只剩自己这唯一一头雪狼,北翟自称狼神后裔,等于顶着他的名头行事。他真是狼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萧荔那个时代的北翟老皇帝已经死了,现下的都是些小字辈,她不太熟悉,向林佑安问道:“林公子,这次随使团来访的,都有些什么人?”
箫荔平素对朝堂之事没什么兴趣,林佑安找不着话题与箫荔相谈,现下总算有了机会,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使团为首的是北翟三皇子赫连焘,陪同的是北翟国师金达。当年赫连博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鹬蚌相争,斗得你死我活,元气大伤,最后被小儿子赫连弘哲一举夺了皇位。北翟不讲究长幼嫡庶之分,以能者居之,赫连弘哲的儿子们重蹈父辈覆辙,北翟往后又不知道换了多少任皇帝,三皇子赫连焘,是赫连弘哲的曾孙子。”
萧荔略经分析,得出一个结论:“三皇子?看样子是弃子一枚。”
林佑安急忙接上话:“殿下所言极是。如今北翟皇庭,呼声较高的皇子有两位,分别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大皇子主战,二皇子主和,势均力敌,水火不容。是以本次出访,北翟皇帝派了最为弱势的赫连焘来。至于国师金达,是个人物,深得北翟皇帝信任,政治态度中立,谁都不帮。”
堇澄沉吟不语。幻境虽是虚相,但幻境中的一切皆依实相而生。幻境中的人,皆为现实中人的映射。幻境中的北翟,必是来生事端的。箫荔的心魔起自于大岳与北翟的争端,以及她当年差点和亲一事,她希望自己能摆脱被摆布的命运,保护家人,保护大岳。
堇澄猜测,如果这次箫荔能实现她做为定国长公主能做的事情,勘破心魔,这个幻境就该破了。
最近一段时日,他神魂上的裂痕修复进展缓慢,几近停滞,看样子呆在幻境里的修复效果终究有限,只能止步于此。如此说来,他在幻境里偷得浮生闲的日子不长了,幻境里最后的时光,他好好协助小荔枝,出去以后,也算对容昭有个交代。至于小荔枝今后修什么道,留给她师傅容昭去操心吧。
箫荔心情有些低落,太平盛世之下,难道只有她一人陷在过去出不来吗?算了,多想无用,北翟若是诚心求和,那最好不过,若有阴谋诡计,那便兵来将挡。
现今来的这些都是她的小辈,人家先放低了姿态,皇兄都同意了,她再计较终究有失风度,于是放平心,道:“本殿与北翟的恩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北翟派出使团,那我们大岳总要拿出大国风范来,叫他们好好见识一下。”
过了几日,皇帝忽然召堇澄入宫。堇澄以为皇帝是为北翟使团来访一事,请他占卜或是主持礼祭,不想却是为了另外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今日宣大祭司进宫,是有一事,朕想听听大祭司的意见。”
“陛下请讲。”
“荔儿回大岳后一直住在宫里,以朕的私心,当然是想多留她在宫里住些时日。但朕又希望荔儿能过得自在些,她如今的身份住在宫里,出入多少不便。朕为荔儿准备的公主府修缮得差不多了,所以想找个机会,将公主府送给荔儿。”
堇澄听得云里雾里,你要送你皇妹府邸宅子,送就是了,问本君做什么。不论面对神仙还是凡人,他最烦这些绕弯子的话,听得累人。
“陛下希望在下为长公主殿下占卜开府吉日还是府内风水。”堇澄问。
皇帝对堇澄一直礼遇有加,今日不知怎的踟躇起来:“其实这座宅子呢,是先皇为荔儿备下的,用作荔儿大婚之用。虽然荔儿去了仙山,但这座宅子交到我手里之后一直没有荒废。大祭司该知道,荔儿的婚事一波三折。朕是个凡人,寿命终究有限,不能一直陪着她。大祭司与荔儿同是修行之人,朕见大祭司与荔儿相处得十分投缘,不知大祭司是否愿意陪伴荔儿入主公主府?”
景澄愕然,皇帝什么意思,难道是问他愿不愿意娶小荔枝,与小荔枝结为道侣?开什么玩笑。到底是皇帝本尊思路清奇,还是幻境本境思路清奇,怎么会横生出这么一个枝节?
堇澄回话:“谢陛下抬爱。在下一心向道,无心成婚。长公主殿下也有自己的道,在下会以君臣之礼陪伴殿下。”
堇澄一心向道是假的,无心成婚是真的。再说他要是娶了小荔枝,岂不是低上容昭一辈,光是想像管容昭叫师傅,他就觉得可怕。
皇帝有些失望,他知道这事不能勉强,修行之人与常人不同,荔儿更是无意成婚,一心向道。此事他还没有和荔儿商量过,他原本想先探探堇澄的意愿再去劝荔儿。如此看来,已然没这个必要。
“罢了。大祭司既然不愿意,朕也不勉强。无论荔儿是否成婚,那座公主府终究要送给她的,无论她以后能修成什么结果,大岳总是她的家,大祭司替荔儿测个开府吉日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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