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当观众
社团成员都换好衣服后排起了长队。他们也化了妆。
“等我们真的上了舞台，妆容会更加复杂。这样做是为了让脸部轮廓更加立体，因为灯光通常会让脸部看起来很平坦。明白了吗？”
“明白。”
“这一次，我们也要完成每个场景的布景。不要忘记各自的走位。拿出道具时也不要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所以只考虑把它做得完美比什么都重要。”
社团成员紧张地点点头。一旦穿上了真正的服装，他们看起来都大不相同。
洪浩宇、李洪泉和孙蓉都穿着他们的高中校服，但其他孩子都穿着各种年龄层的衣服。
例如，韩伟和万和阳就穿着西装。灰色和黑色条纹西装。看起来并不是很糟。
不过很尴尬。
二年级的看起来也很不一样。苏玉玲戴着一顶假发，看起来很自然，很高贵。
方钟才身穿白色系扣衬衫和深蓝色正装裤。他的脸上甚至还留着小胡子。
刘鹏穿着非常宽松的运动服。高领毛衣完美诠释了失业的样子。
柳倩扮演一个老板。她穿着一条颜色奇特的裤子，上面是一件白衬衫和一件夹克。她的嘴唇被涂成紫色，看起来像一个健谈的邻家女士。
“万和阳。”杨玉莹喊道。
“把领带松开一点。你们刚下班。你走过去喝一杯。表明你已经明显放松了。”
万和阳稍微拉下领带，赢得了杨玉莹的点头。
“梁素梅。”
“到。”
梁素梅上前。她也在扮演像苏玉玲和赵轻眉这样的中年女士。
“记住一点。你们是黑子妈妈的朋友，活得比她好。你们自称朋友，却私下里看不起她。如果你愿意，可以恶毒一些。就是看不起她。赵轻眉，你也是。你们对黑子的母亲施加的压力越大，角色就越活跃。懂了吗？”
“懂了。”
梁素梅和赵轻眉紧张地点点头。这几个月，梁素梅把自己的头发稍微卷了一点，显得成熟一些。赵轻眉也尝试了成熟的外观，还减了肥。
不过，女孩对自己现在的体重并不满意，因为萧凌云经常听到她说戏后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顺便说一下，这里的几位是我在社团一年级时候的朋友。初代蓝天社的社员。这是洪浩宁，这是钱秀珍。不要让他们失望。”
萧凌云看了一眼钱秀珍。他不知道她也是这个社团的成员。
“萧凌云，你看戏很认真。所以请你来做今天的观众。给同学们一个诚实的评价。”
萧凌云走到学长身边坐下。看着观众席上的社团成员，他觉得很新鲜。所以这就是杨玉莹想看到的。他能感受到每个社团成员充满活力的目光。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能量非同寻常。
“当老师一定很辛苦。”
坦率地说，来自十一名学生的能量是压倒性的。他不知道杨玉莹怎么敢在那些目光下教学的。
“你的朋友都不错。”洪浩宁说。
这个男人的社交能力令人难以置信。虽然他的兄弟洪浩宇似乎很难接近，但洪浩宁尽管年龄差距很大，但看起来非常容易交朋友。
“你为什么没有参加这场戏呢？”
“我犹豫了。”“犹豫？演戏？”
“是的。到现在还是。”
“犹豫……有时候的确很好。如果你对某件事没有热情，不妨先想想再行动。很多成年人都要求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大胆一些，但我的想法不同。”
萧凌云抬头看着洪浩宁。这是一个未来会在演戏上大获成功的男人。男人的话，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就在这时，杨玉莹鼓掌把孩子们叫了过来。
“我们将在十分钟后开始。把这次排练当成真的比赛。在行动之前想清楚，在走路之前想清楚，甚至在呼吸之前也一样。这是你们最后一排练，所以要非常谨慎细心。”
气氛一瞬间变得尴尬起来。萧凌云继续和洪浩宁说话。
“你是怎么走上演艺圈的？”
“我？唔……”
洪浩宁抬头看着天花板开始思考。
“你想知道这家伙在高中时的绰号是什么吗？”钱秀珍接话道。
“是什么？”
“疯子。”
“什么？”
疯子？
洪浩宁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真是个令人怀念的外号”。
“当时真的没有比他更疯的人了。他直接去找了老师。费冬青当时也要求做话剧社。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位老师也很了不起。他们当时在这里建立了社团。两个人相处的很好。”
钱秀珍笑了笑，回想当时的情景。
“当时洪浩宁见到人就说：“你想演戏吗？”非常坚持，全班连续忍受了他一个月的骚扰。”
“喂，我没那么坏。”洪浩宁抱怨道。
杨玉莹立刻插了进来。
“钱秀珍实际上说轻了。他甚至比那还要糟糕。每天都会在讲台上大喊大叫，让我们用激情燃烧青春吧！我差点就变成聋子了。”
“没想到社团的第一个成员会这么说我……我感到很受伤，你知道吗？”
洪浩宁轻轻拍了拍杨玉莹的肩膀，她露出尴尬的笑容。
真是神奇。萧凌云从未想过有人能让杨玉莹闭嘴。
“无论如何，那就是最初社团的样子。说实话，我……一开始真的不想加入。你还记得我当时的处境吧？”
钱秀珍告诉他，她在高中开始时就被收养了。心情如此沉重，她大概不想加入任何社团。
“但洪浩宁会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以为他有健忘症。真的，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继续说道。
多次从钱秀珍口中说出“疯子”这个词，感觉无比的疏远。不过，又出奇地可爱。
“所以，你最后进了社团吗？”
“是的。但也是我自愿的。那时我意识到，当我和洪浩宁争论时，就不会再考虑家，生活或其他任何事情了。我的意思是，你一定也经历过。当你专注于某件事时，你就想不到别的了。那是洪浩宁真正说服我的时候。”
“他做了什么？”
“他告诉我，只要我还在社团，他就会在接下来的三年里让我微笑。这确实让我着迷。”
萧凌云看了一眼洪浩宁，后者只是耸了耸肩。
“她现在看起来很纯洁，很幸福，但当时真的是个奇葩。几乎整天都在哭。”
洪浩宁用手指举过头顶，示意下雨。钱秀珍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开始演戏吧？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开始是对我父亲的反叛。但没过多久那种感觉就消失了。我开始演戏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喜欢它。当我意识到它有多有趣时，我就无法放弃了。我开始带着这样的心态全身心投入其中，即使死，我也会这样做！”
就算死，呵呵。这句话似乎很好地描述了洪浩宁的想法。萧凌云仔细看了一眼第一代成员。他们每个人都有非常明确的个性。
杨玉莹和洪浩宁把表演变成了他们的工作，而钱秀珍把它变成了志愿工作。
“你是在和钱秀珍一起演手指娃娃吧？”洪浩宁问道。
“是的。”
“怎么样？”
“好玩。也挺满意的。”
“是吗？”
“嗯。”
“我明白了。还打算演别的吗？”
“别的？”
萧凌云摇头。仅此而已，他暂时就满足了。洪浩宁露出奇怪的微笑作为回应。
“喂，玉莹。”他说，转向杨玉莹。
“怎么了？”
“我不认为这孩子会爱上演戏。”
洪浩宁用手托着下巴看着萧凌云。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既有趣又满足，对吧？”
“是的。”
“那就够了。我喜欢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贪婪的怪物，对事物有着非常特别的眼光。戏选择人，而不是人选择戏。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成为演员，而有些人则不是。而如果一个人不幸成为前者……演戏简直就是把这些人完全吞噬掉。惠化站的鬼魂就是这么来的。他们已经被怪物吞噬了。”
洪浩宁用锐利的目光扫了萧凌云，然后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犹豫，但我建议你不要想太多。如果你喜欢演戏，无论你做什么都会被它吸引。否则，你将永远无法登上舞台。”
洪浩宁轻轻拍了拍萧凌云的背。
“你说你很满意，对吧？那完全没问题。但被演戏所吸引的人，却有完全不同的感觉。他们会感到兴奋。”
洪浩宁用下巴指着社团成员。萧凌云看了看，他注意到成员们身上散发出一种正在燃烧的兴奋和激情的能量。
“这些孩子们都是了不起的人。”洪浩宁皱着眉头说道。
这时候萧凌云注意到了。
男人的脸上开始像其他孩子一样兴奋起来。
……
萧凌云一去洗手间，杨玉莹就用力拍了拍洪浩宁的背。
啪！
社团成员用惊讶的脸看着杨玉莹和洪浩宁。
“别担心。”
洪浩宁请钱秀珍帮自己揉揉背。钱秀珍揉着洪浩宁的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叫你让那小子在意演戏，你就去故意浇灭那份希望？”杨玉莹咆哮道。
她今天把他叫到这里，主要是想看看社团的整体情况，但她也想让洪浩宁把萧凌云的兴趣推到演戏上。但他并没有对男孩说任何帮助的话，而是将蜡烛彻底吹灭了。
“还有你。钱秀珍？”
“怎么了？”
“我让你帮助萧凌云对木偶戏产生兴趣，而不是和孩子们玩耍产生兴趣。你把他变成了一名志愿者，是不是？”
“不，我……”
“你们这些白痴。”
杨玉莹交叉双臂摇了摇头。这很糟糕。刚才萧凌云的眼神……她看到他又和演戏划清界限了。按照这个速度，男孩最终只会对志愿服务感兴趣，而不是对表演感兴趣。
“你怎么对他这么着迷？”洪浩宁问道。
“他让我非常好奇。如果我好好训练他并让他登上舞台，肯定会让我眼前一亮的。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嗯，我不怀疑你的判断，但是……”
洪浩宁向后倾斜，双腿向前伸展。
“在我看来，他不是那种因为别人告诉他而去做某事的人。他很专注。如果他想尝试一些东西，就真的必须对它感兴趣。如果你强迫他采取行动，他肯定会这样做，但不会有承诺。“
“我知道。这也是我一直在慢慢引诱他的原因。可你做了什么？”
洪浩宁是对的。与其他同龄孩子不同，萧凌云其实是在为自己的未来着想。
安全第一。
没有比这更好的词来形容这个男孩了。对杨玉莹来说，萧凌云是一个非常诱人的话题。这个男孩不知何故与其他人有着根本的不同。这是杨玉莹在和他一起度过两个月后得出的判断。她非常想知道这个男孩如果真的开始演戏会是什么样子。
“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鲁莽。”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这个疯子。”
“哦，好可怕。”
杨玉莹恼怒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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