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新鲜玩具
“你和男人一起洗过澡吗?”隋郁汀突然道。
这话的内容和语气,怎么听怎么奇怪。
周嘉白赶紧摆手解释,“没有没有,可能我以前看过有相关的影视作品,所以脑袋里有大致的这么一个场景,然后就幻想着增添了一些细节……你这么夸我,我还真挺不好意思的。”
“谁夸你了?”
嘲讽的语气让周嘉白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靠!
这个死傲娇!
周嘉白横他一眼,拿回电脑,又接着听隋郁汀描述他和少年第一晚一起睡觉的剧情。
两人晚饭后同睡一张砖石搭建的木板床,人躺在上面轻轻一扭动就会带出一片咯吱咯吱的声音。
四周漆黑气氛陌生而压抑,窄小的床又挤又硬,小小的隋郁汀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心里不安极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少年后半夜被他吵醒,黑暗中掐着他的脸蛋就火气十足地对他吼:“你别动了!我都被你吵醒了!”
隋郁汀拍开他的手,想抱怨他睡不着,但张开嘴只是哼唧了两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声音像是小兽遇困一般的低吟,任谁听了都要动容。
黑暗中,少年痛苦地揉了揉眼睛,然后语气温柔地问他:“你是不是怕黑?”
隋郁汀想了想,然后用力挤出一道“嗯”的声音。
少年哀叹一声,随即翻身起床,竟是要离开。
隋郁汀赶紧坐起来,害怕地抓住少年的衣服下摆,呜了几声。
他不允许这个小哥哥把自己留在这个黑洞洞的房间里,去其他地方睡觉!
“我去拿个东西,马上就回来。”
隋郁汀还是抓着不放。
“听话,不然我就不回来了。”
隋郁汀犹犹豫豫地松开了,又对着他呜了几声。
“我拿个东西,马上就回。”
少年摸黑下了床,开门去了隔壁他妈妈的卧室。
不一会,一道高瘦的身影带着一束光,轻手轻脚地开门进来。
破旧狭窄的房间被那一束光照得暖烘烘的,有一颗脆弱的小心灵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抚。
少年把手电筒放在了枕头边上,爬上床背着光侧躺下,闭上眼睛嘟囔道:“快睡,再乱动我一定揍你。”
隋郁汀躺下,许是少年背后的光太过刺眼,他不由自主地就一点一点地那人拦截下的阴影里钻去。
“别动!”
隋郁汀停了一会,感受到少年规律的心跳和平稳的呼吸声,才又一点一点地往他怀里挪。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轻很缓,但还是每动一下,不堪重负的床就要咯吱一声。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房间里。
幼年隋郁汀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羞愤地盯着和他只有十几厘米远的、秀眉紧蹙的少年。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人打屁/股!
然而,他的逆反心思很快就被少年恼怒的声音压下去:“我已经很大限度地忍让你了,再乱动我就把你丢下床去!我是说真的!”
隋郁汀看着他秀气的眉眼,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个不屑的音调,这才停止动作。
隋郁汀动情地描述这段经历,周嘉白得出总结:沈子鹿小时候的起床气简直比他还大。
啪嗒啪嗒地将初稿写完拿给隋郁汀看,这次他没有多说什么。
故事里相遇的第一天总算是写完了。
周嘉白有意加快一下进度,后面还剩四十分钟的时间就让隋郁汀可劲地多回忆一些内容。
突然,隋郁汀提到了一块怀表,引起了周嘉白的强烈注意。
那表通体金黄,做工精细,被沈母藏在箱底,沈子鹿经常偷拿出来给隋郁汀炫耀。
小孩子心性嘛,周嘉白倒也理解。
只是,隋郁汀描述的怀表大致的模样像极了他回忆里的那一块。
那怀表他母亲本来打算传给她儿媳妇的,后来母亲重病,他拿去卖掉了,虽然人也没治好……
“我能看看那块表吗?”周嘉白情绪上来,说话都语气情不自禁染上一丝恳切的味道。
隋郁汀狐疑看他一眼,“那是沈家的传家宝,怎么能随随便便拿给你看?”
“好吧。”
周嘉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那表情就好像仅存的一丝梦想落空了。
虽然知道隋郁汀说的那块表绝无可能是他旧时的那块,但他连找个替代品看一眼,怀念一下都不行。
他好想他的母亲。
周嘉白收拾好情绪,又问:“那能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吗?”
“你要这些东西干嘛?”
“我想把表大致的样子画下来,回去再写稿子。”
隋郁汀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用不着这么麻烦,我问子鹿要来,下周一带给你看一眼。”
周嘉白的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你乐什么?”
“可能,是因为省去了用笔画的麻烦吧?”
十点一到,周嘉白就赶紧收拾好东西想要离开,还没走到门口就听隋郁汀叫住了他。
周嘉白朝向投递一个疑惑的眼神,对方笑着朝他挑了挑眉,“今晚我送你。”
隋郁汀的主动请缨让周嘉白睁圆了眼睛,他手臂交叉,大声说:“no no no!”
隋郁汀全当耳旁风,迈着两条大长腿走过来,一手拿起衣架上的外套,一手拽着周嘉白的背包带就把人往外拖。
“我靠!你松手,我真不用你送!”
隋郁汀劲太大了,周嘉白一个一米七八、快130斤的成年男性,半蹲着把身子往下压,都能被他拖得在大厅里滑行。
周嘉白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叛逆的狗,被隋郁汀拽着在他一众佣人面前遛……
他实在搞不懂好端端的隋郁汀抽什么风,他寻思着他今晚他们的交流和相处都很融洽啊?
“郁汀,你们在干什么?”
晚归的隋柏清一进大厅就看见这滑稽的一幕。
隋郁汀停下脚步,一手抓着周嘉白的后领就把人像捉猫一样给提溜着站起来,还笑意盈盈地整了整周嘉白被背包带摩擦乱的衣襟。
“没事哥,我们闹着玩呢。”
周嘉白见了隋柏清如同见了救世主一样,小腿一迈就想冲过去寻求庇护。
隋郁汀眼疾手快地用胳膊肘夹住了他的脖子,手掌捂住他正要高呼救命的嘴巴。
“大哥,通过今晚的相处,我发现周作家确实是个好孩子,现正打算亲自送他回家,就当是为上次事故后向他赔罪了。”
“呜呜!”
隋郁汀收紧小臂,威胁意味十足地斜看了周嘉白一眼,周嘉白顿时就不敢再发出声音了。
以隋柏清一双看破各种商战纷争的慧眼,岂会看不出隋郁汀的胁迫以及周嘉白的挣扎?
但他今天加班到现在,确实是累得不行,就懒得管了。
而且,看郁汀的表情,他今晚和周嘉白最多是小打小闹一场,也就由得他去了。
隋柏清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疲惫道:“开车开慢点。”
就这样,被“救世主”抛弃的周嘉白半推半就地被隋郁汀一路拽到了车库。
隋郁汀率先钻进了一辆拉风的劳斯莱斯,周嘉白磨磨蹭蹭地拉开后座的车门,还没钻进去就见隋郁汀从车窗探头出来用嘲讽的语气问:“没人教过你坐车的礼仪吗?”
周嘉白睁圆了眼睛。
礼仪?
坐车还有礼仪?
他以前坐车的时候怎么没人跟他说过,难不成因为这是豪车他坐就得鞠躬跪拜行大礼?
我靠隋郁汀你这是欺人太甚!
周嘉白怨愤地瞪他一眼,“妈的!我不坐了!”
语毕,双手攥着背包肩带拔腿就跑,看起来就像回家路上遇到收保护费混混的高中生。
周嘉白能感觉到隋郁汀追了上来,猎豹一样的速度,熊一般的力量与体重,把他整个人扑到在地。
手肘和膝盖最先着地,摩擦粗糙的地面,火辣辣的痛意直达他的颅内,激得他眼泪都飙出来了,
电脑横在两人之间,这么一压,周嘉白感觉他胸腔骨头都要被压碎了。
隋郁汀微微起身,压制住周嘉白的肩膀和他的大腿,沉声骂道:“你突然发什么疯!”
周嘉白倒抽一口冷气后,龇牙咧嘴地回头应他:“你才发疯,你个疯子!你放开我!妈的,老子不坐你那破车,老子自己走回去!”
隋郁汀压过很多人,像周嘉白这么牙尖嘴利、忤逆不屈的还是头一个。
新鲜、刺激,还有心底涌出的极其强烈的征服欲,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你他妈的有病是不是?还要在老子身上骑多久!”
周嘉白怒气冲冲地瞪着隋郁汀,一张脸气得通红。
殊不知他这副怒火中烧却眼眶含泪的模样落在隋郁汀眼里是多么的新鲜可口。
“下去!”周嘉白剧烈地挣扎着,几乎是尖叫起来。
隋郁汀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吃荤的好时机,只好放松了对周嘉白的钳制,从他身上下来。
“你受伤了?”
隋郁汀眼尖地瞥见周嘉白被擦破皮,正涓涓渗血的膝盖,正要蹲下身去查看,周嘉白却往后倒退了两步,一双眼睛泪眼朦胧却恨意十足地瞪着他。
“你受伤了!给我看一下!”
周嘉白沉默着,僵着又辣又疼的腿地后退两步,随即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小跑出了车库。
看着那犟得像一头牛的背影,隋郁汀没有追上去。
一个给脸不要的新鲜玩具罢了,不值得他费太多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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