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也不知费谦怎么想的,一切事情都解决了之后,费谦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推开了楚尘屋里的门。
进屋没看到楚尘在哪里,就出去了,庄里大大小小地方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他心想着,莫不是回去了?
于是他拜别山庄主人,架起飞剑,迅疾赶回了山上。
果不出所料,楚尘回到了昆仑山上的梨花树下。
远远望去,就见楚尘一个人站在树下静静对着梨树发呆。
不知怎的,费谦最近总看见楚尘经常一个人沉默地对着那棵梨树发呆。
常常一个人,半抬头看着那棵终年不枯的梨树发呆,一呆就是一整天。
他看过去,总觉得楚尘对树发呆的样子像极了睹物思人。
抛去心里所想,笑笑,怎么可能呢?楚尘见过的人他还没见过吗?怎么有人是他见过但他不知道的呢?
“楚尘,你快对着我笑一个。”费谦这么喊。
楚尘默默收回视线,看着费谦,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费谦没好气:“啧,什么眼神儿,快笑一个,或者抱我也行。”
楚尘:“笑什么?”
费谦乐呵呵道:“没什么,就是今天有人说没有人对我笑也从不会有人抱我,我想看看,有人在我面前对我笑是什么样的。”
“不够吗?”楚尘都没等费谦说完。
费谦不解:“诶?什么不够?你快,给我笑一个。”
楚尘冷漠疏离的眼看了费谦几秒,留给他一个略显孤独的背影。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费谦眯起双眸朝门口看了一眼,一个纤细白皙像是全身披裹了一层光芒的青年正向着他慢慢走来。
终于,来人来到他身前站定,看着他。
费谦把覆在眼睛上的手拿开,坐起来仰头看着形削玉立的青年,声音有些慵懒:“嗯?洗完了?”
青年很青涩,对着他露出一个很温暖的笑:“嗯。”
费谦:“那我去洗。”说着就打算站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站起来,身前的人就朝他扑了上来,一个站一个坐,极为刁钻的姿势,脑门磕在他的下巴上。
费谦:“”他还没被谁扑倒过,还没被谁压在身下过。
费谦:“干什么?”
陶燃仰头看他,仔细看着费谦的眼睛,极为羞赧,通红了一张脸,把脸埋在了他颈窝里。
费谦:“”
费谦拍了他一下:“起来,你洗完了,我就要去洗澡了。”
没动。
费谦静静等了一会儿。
压在自己身上的才抬起脸正式他,这样又盯着他眼睛看了一会儿之后,挪到他耳朵边声音极为细小地说了一句:“师兄,我们好久没见,你都不想我的吗?”
费谦:“?”
陶燃:“师兄洗完澡我们能不能能不能”
费谦:“?”
陶燃一咬牙,一闭眼,通红着脸,趴在费谦胸口小声说:“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费谦:“”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他再傻也懂了。
这是向他求爱了。
费谦:“”
费谦:“起来。”
陶燃:“师兄答应我吗?”
费谦:“”
费谦:“起来。”
陶燃:“我不。”
费谦:“起来。”
陶燃:“我不,师兄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费谦:“”
迫于无奈,费谦还是两句敷衍了陶燃,躲人似的手忙脚乱地进了卫生间。
陶燃则是坐在床上冥思苦想,他想抱着师兄的软枕打个滚,可是矜持的他决定还是矜持一点,一个人坐在床上傻笑。
这个时候的天气还不太冷,陶燃只穿了里衣,雪白柔顺丝滑,他习惯穿的自然还是他常穿的,于是在跟现代家居装饰比较了一番之后,有些不伦不类。
陶燃坐在床上等师兄出来,可是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也不见人出来,陶燃的心比之先前平静了不少,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卫生间门口的方向,双眼含泪,眼望的样子像极了望夫石。
又等了约摸着两盏茶时间之后,门把手轻轻转动,发出“咔吧”一声响。
陶燃登时眼睛亮了八个度。
不期然的,费谦从走出来了,穿着一身家里带来的家居服,手里搭了条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来。
其实费谦一进卫生间就不想出来了,他还不想发展那么快,什么事情都还没弄明白,真正的陶然还在身体里沉睡着,如果这么不明不白的交代出去了,他到底是该对谁负责。
他先前所说的恢复记忆也都是骗人的,只不是想起了一点点,记得的一点点还只是跟陶燃有点关系。
在从卫生间方向往床边走的过程中,费谦有些无处下脚,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是去陶燃所在的那张床上还是另一张空着的那张床上,真的是举步维艰。
他看着一脸兴意盎然的陶燃,有点不知该怎么面对对方。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另一张空白的单人床。
陶燃眼见着他的师兄走到了另一张床上有一点不明所以,用大大的眼睛充满疑惑地看着对方。
费谦对着陶燃那一双明眸不知从何处下手。
有种如芒在背如坐针毡的感觉。
陶燃:“师兄?”
费谦深呼吸了几口气,几番下定决心语重心长地看着床上呆立静坐的陶燃道:“燃燃,你听我说。”
陶燃静静等着。
费谦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前面铺垫了一大堆,真面对时,看着那双眼睛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这个事吧,它不太合适,当然,我不是说不太合适”他有些语无伦次了,“我是说,你看,师兄才刚刚想起来,什么都需要慢慢去适应,你能明白吧?师兄是觉得,这事儿还有点太早了”
随着费谦越往下说,陶燃的心越来越失落,他气愤地干脆一把捞起被子蒙在身上,闭上眼睡了。
费谦叫了几遍陶燃的名字都没听到回应,他叹了一口气,也捞过被子睡了,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就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脚踩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温暖的躯体贴在了他身后,一双带着凉意的手绕过他的腰从身后抱住了他,他刚要动作就听见身后有些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师兄,我想抱着你睡都不行了吗?以前都是你抱着我睡的。”
以前都是你抱着我睡的
费谦无话可说,半晌才低低地回复了一句:“好。”他翻过身来把人揽进怀里,顺带着像是哄婴儿似的轻拍了两下,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了怀里愈渐沉稳的呼吸。
他睁开眼,感受着怀里的温度,想着:他忘记了最不该忘记的,这是他的错。
昆仑山上终年下雪,漫山遍野的雪附着在整座山的表面,就连夜晚都是晃如白昼。
一日晚间,天上不知为何突然打起了雷,电闪雷鸣,呼风唤雨,可是在昆仑山上本不该有雨,费谦觉得奇怪,他便打开门看了一眼。
不是要下雨,而是天雷。
有妖在渡劫。
可是这雷却惊动了正在睡梦当中的小陶燃,他被一记闷雷打醒,惊慌失措地看着外面电闪雷鸣,他没见过这样恐怖的打雷景象,心里便怕得厉害。
他缩成一团在被子里用手死死堵住耳朵,咬着皓齿,尽管如此,却还是能听到外面一声高过一声的雷声。
他嘴里溢出一点嘤咛,突然,他把被子撩开,靴没穿就从床上下来拉开门径直跑了出去。
对昆仑山不熟,本就陌生,现下更是辨不清方向,雨水打湿了他披散在肩上的秀发,湿哒哒地黏在里袍,睫毛上的水珠掩盖视线,水珠里的杂质刺激得眼膜很疼。
一路上他心里都在想着“师兄”两个字,“师兄”这两个字好像是能安抚人心的灵丹妙药,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师兄一定会保护我的。
他一路跑,一直跑,慌不择路,跑错了方向,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环境,茂密的树林在昆仑山不分季节,夏与冬的季节景象同时在山上展现。
伴随陌生而来的恐惧淹没了小陶燃。
他摔落在一个泥坑里,浑身沾满了泥土,雨水混杂着砂砾进了嘴里,他顾不得吐出来,咽进去便呛咳起来,手脚忙乱,使不上力,偏这坑比他高了不知多许,他怎么爬都爬不上去。
他那时不爱说话,除了费谦,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包括同村一起被捡来的孩子。
他想开口喊一声“师兄”过来救他,可是恐惧让他开不了口,他也没有哭,心里只是万千期待师兄能在这时知道他跑错了路,他摔在了坑里,他的膝盖和手肘刮破,很疼。
他蜷缩起身体缩在一处,躲到一个小角落,能把自己隐藏起来便隐藏。
他那时候心里想了很多,但是又不知想了些什么,总之是一味地靠着一股信念坚持了下去。
师兄一定会来的。
师兄如果来了,我以后就对他好点,再好点。
被费谦找到的时候,声音仿若神明,虽语带调笑,却是带给了他希望的神明。他惊慌失措地扑进费谦怀里,弄得费谦干净的里衣沾染了一身泥巴,他只是紧紧抱着,把头埋在费谦怀里,紧紧抱着。
原先有雨水,现在却只闻雷声不见雨水。
费谦抱着小小的陶燃回到了他的住处,弄了热水进来给小陶然全身仔细清理了一遍,整个过程小陶燃都是紧抿着嘴唇不吭声的,他任人摆弄,像是还没缓过神来。
等洗好,费谦把人抱出来要出去倒水时,却被身后的一双手抓住了衣角。
手臂白嫩,小手白皙,却很有力。
费谦回过头看他,脸上突然笑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小家伙。”
小陶燃却只抓着他身上披裹的衣袍,再用力一点就会扯掉。
费谦没让对方得逞,他蹲下来抱起小陶燃把小陶燃放在床铺上,他也一并跟着躺了下来,把小家伙搂紧了怀里,一边轻拍打着背一边说:“你说你呀你,小小的人也怕个小小的天雷。”
“小家伙明明害怕还往深山里面跑,也不怕有怪兽吃了你。”
“我要是没及时赶到,你就打算在坑里待上一夜吗?”
“小家伙,竟是会给师兄找麻烦。”
“小家伙,你说,你喜不喜欢师兄?”
“喜欢师兄我多一点还是喜欢师父多一点?”
“嗯?怎么不说话了?”
“”
费谦自己都要被念叨得睡着了,也不见小家伙回答他一句,所幸夜已深,费谦稍微起身从脚那边捞起了被子给两人盖上睡了。
直到过了很长时间,已经闭上眼的费谦才听见怀里的小家伙小声地开口说了一句:“喜欢,师兄。”
那声音很轻,像是呢喃,很动听,搔刮的他心里泛起一阵怜爱。
他慈爱地把手搭在小陶燃墨黑的发上,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笑意盈盈的声音响起:
“这么喜欢师兄啊~”
小陶燃:“”
等了一会儿,见人似乎是害羞了,没回应他,便又是一声轻笑:“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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