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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78章


之后几天,所有人在陶然面前缄口莫言,似乎对于陶燃一事讳莫如深,见面也只会公事公办地讲一些这几天他们追查黑衣人的进度和得到的线索,除此之外,绝口不提。

        费谦下了命令,谁都不准把陶然一体有两个神识的事情说出去。

        这种情况跟陶然少了一魂一魄还不一样,凡人少一魂一魄,要么痴傻要么招阴灵,而陶然体内多出来的一个强大神识,对他没有好处,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保不齐会有恶灵或者歹人对陶然身体里强大的神识产生觊觎之心。

        陶然也没多问,他少了一魂一魄,又不傻,只是容易招阴,他看得出来众人都对他箴默不语,敬而远之,原本还在他面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冉自他醒来后就总是躲着他,或者不敢跟他对上视线。

        见了程衍也同样如此。

        有一次陶然单独找机会给两人不知道说了点什么,总算在他面前能泰然处之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唯唯诺诺。

        他们的进展很缓慢,没有头绪,到了南市线索就几乎算是断了。

        黑衣人太狡猾,每次总是险险从他们手里溜走。

        他们在说到袖扣这个发现时,陶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在左耳耳垂有一块色泽黑透亮的石头,是一枚耳钉,据说是费谦在他昏迷时给他用一次性穿耳器穿了个耳洞。

        他看向费谦的右耳,同样在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耳钉,样式来看,有点像符文组成的某种动物——禽类。一刹那,心里闪过异样的感觉。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

        只是想不起来了。

        见陶然一直盯着他的耳朵看,费谦也没说什么,他继续总结着这几天追查黑衣人时黑衣人的落脚点。

        费谦:“每次追查黑衣人,黑衣人都总是往一个方向逃,看似是黑衣人的落脚方向,可是仔细想想,他是故意把我们往那里引。他要聪明的话,应该选在偏僻却又人杂的地方,看起来矛盾,不过却是隐藏的最佳位置。”

        他这样的做的目的是什么?把他们引到那里去?那里有什么?

        黑衣人不会这么蠢。

        陆唯:“这样的地方也太多了,少说上百个,这要怎么找?难不成还要一个一个去看看吗?”

        一个一个去看是不可能的

        之前找到黑衣人暂时落脚的地方不容易,他们来的匆忙,黑衣人没有防备,受了费谦一掌,身上有伤,他逃了,最有可能躲在了一个绝对隐蔽的位置等着疗伤。

        这样更不可能找到。

        小冉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我有问题。”

        闻言,众人都把目光对准了小冉,只听小冉道:“黑衣人他是人吗?”

        费谦无言地看了小冉一会儿,就在小冉窘迫顶不住这道视线时,陶然说:“是人。他速度很快是练出来的。”

        按理,他是不记得他成为陶燃这期间发生的事情的,可陶然居然自然而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陶然看了看了一眼费谦收回视线,神情间颇有几分落寞的味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只是脑子里有个讯息在告诉他黑衣人是人,而且

        陶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他手心捂着的正是他的手腕——当初费谦给他戴上手镯的那条胳膊。

        他感觉手镯贴着皮肤的地方隐隐发烫。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费谦心里突然泛起一片水花,他的心忽然变得异常柔软,他眼里满含爱意柔情地看着陶然。

        陶然忽然很气,心里在想,他是把我当成那个人了吗?

        陶然一直没说实话,他在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又做梦了,梦到了费谦。

        他醒来就察觉众人看他眼神怪怪的,认识费谦之后,做梦的次数也变多了,而且每次在梦里还都是两个人要么三个人,他在梦里总是能反反复复地看见费谦怀里抱着一个人,待他视若珍宝,两个人亲密的样子使他眼睛发红,心里要多不快有多不快,浑身上下都冒着酸气,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他因为受从小的身边环境所影响,他总是天真的以为这世上有一见钟情这样的感情。

        所有到最后都能成为密不可分的情人前面总是有一见钟情,一见钟情相处久了就会日久生情,最后产生的感情才是最坚固而密不可分的。

        所以他相信,他对费谦这个人就是一见钟情。也许是看到费谦的第一眼那张脸让他心动,也许是短短几天他看到的费谦身上的那种淡漠却又对陌生人熟稔的嚣张让他情不自禁迷恋,总之他就是一见钟情上了,没有任何质疑。

        费谦很快又联系上了南市缚灵处那群老头儿,他为了把黑衣人吊出来想到一个法子,必须要有人配合。

        他集结了很多人,起初那群老头不愿意,死活看不惯这年纪轻轻的小子在他们一群资历老的面前耀武扬威说有救前南市掌灵人的办法。

        他们一群救不回来一个人反倒要靠费谦一个外人在这儿出主意,他们没几个面子上挂得住的。

        “真是岂有此理!”

        “我们要不了你一个人孤身犯险,难道我南市这么多厉害的缚灵员需要你一个小子当头吗?”

        “我们这把老骨头还不至于让一个小的在这里冲锋陷阵。”

        “”

        “我说各位,假惺惺表演得能不能像点,南市掌灵人突然消失了大半个月,没一个人去救就算了,怎么还没人向上报这个事儿?”费谦坐在椅子上,后背懒散地靠着,尽显不怒自威的气势。

        陶然站在他侧后方,忍不住看了费谦一眼又一眼,他觉得这个样子的费谦真的是说不出来的引人注目,面对着一群比他大了不知多少岁数的老头子他反倒是一副无礼的傲慢姿态。

        费谦贯会说冠冕堂皇的话,但是今天他没必要再在这群中老年面前冠冕堂皇,说些讨好的话,他只需要拿出气势震慑住这些人,让他们听他的就行。

        费谦说的话把众人的脸面都说到了地上去,没一个人再敢出声,他们面红耳赤被羞辱着,想发作却又不敢——就算是有胆子的,也在费谦强大的神识威压下不得不屈下了腰。

        费谦道:“只是要你们帮一个小忙,把余粮救出来,再把后面的黑衣人揪出手就行,没那么麻烦。”

        一群老顽童支支吾吾没个主事的,过了一会儿,费谦才见上回来的时候那勉强当主事的中年男人站出一步说:“你要怎么做?我们答应你。”

        费谦琥珀色的眸子微眯。

        费谦其实有些等不及了,自从上次陶燃用某种术法让他的识海短暂的跟他的身体分离,在山洞里本来就要顶不住了,他却突然头疼欲裂,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还有楚尘,他有没有事?

        他想回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打电话想问钟昂之,打了几遍也没人接,传出去的飞空符也石沉大海。

        可能悦城那边已经乱做了一团。

        他不关心其他人的死活,只在意楚尘和钟昂之这两个人,毕竟他跟着楚尘一起从山上下来,经历的困难也数不胜数,楚尘也算是他比较重要的人,钟昂之虽只是个傀儡,但是相处久了也就把他当成家人存在了。

        费谦守株待兔果然不负众望。

        黑衣人受了他的一掌,他灵力属性是火,那必然万分痛苦,烈火灼心,如果不及时找到灵草他可能会慢慢耗尽生命。

        说起这点费谦和楚尘都很奇怪,每个人身体里都有属性灵力,楚尘的是冰,费谦的则是火,可他的火却跟普通的火属性灵力又不一样,类似于真火。

        他和楚尘两个人曾经研究过这个问题,最后总结两人一致认为可能是某个神明遗留下来的残火。

        这样虽解释的通了,可是又衍生出了另一个不得解的问题。

        比如,他的存在。

        费谦的存在很特殊,两人都心知肚明认为费谦是楚尘的另一个识体,是钧戌大战时楚尘受伤产生的心魔。

        照理说,本是同根,属性灵力应该是一样的,或者无甚差别费谦是水或者木,再或者土,唯有不可能的是火,还是较为特殊的神明遗迹留下来的火种。

        一切解释都不合理。

        楚尘推算过费谦的存在,可算来算去算的都是他的心魔。

        那时候楚尘只能任由他的心魔蹦跶,把他约束在山上,他又不安生,偏要下山,引起一切祸乱。

        费谦安排的几人都已经做好准备,蓄势待发。

        虽然南市缚灵处的很多人都不是东西,但是也有真心实意不畏死,想要救余粮出来的。

        命悬一线的事,费谦不可能把余粮交给那些心里有小算盘的人,他从中挑选了几个用窥识术一眼就能看得出心境纯澈的人参与他的计划。

        黑衣人行踪不定,很难找到,费谦买断了市面上所有的灵草,只留下在桐壶海一个地方,除非出了南市,否则其他地方绝不可能有治疗他的伤的灵丹妙药。

        说来也巧,到了桐壶海,居然看见了刚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几个社会小青年。

        费谦没看见他们,倒是那小青年,一眼就看见了费谦。

        小青年见到他们口上吹了一声口哨,朝着费谦走过来。

        听见这熟悉的口哨声,费谦就一阵头疼,他这是招惹了什么奇葩。

        他至今还不知道这口哨男叫什么名字,口哨男从头到尾说让人称他一声“凯哥”。

        费谦保证,如果这不是个无害的单纯社会小青年,费谦一定打不死他。

        费谦面无表情看着他:“有事儿?”

        “没,就看见你们了,”叫凯哥的朝费谦身后观望了一眼,继而把视线转到费谦身上,“过来和你们打个招呼。”

        “你好,再见,”费谦不近人情的样子正好让凯哥产生极大兴趣。

        凯哥:“你们北方人说话都是这样吗?”

        “哪样儿?”费谦注意力在人群之中,不能漏看一眼让人跑了。

        “这样儿。”凯哥有样学样。

        费谦看了他一眼,却是没太理解他的意思。

        凯哥:“就哪里,哪儿。”他看着费谦的脸色。

        费谦扫了一圈应该是人还没来,他抽空回答凯哥:“不是,北边人说话确实爽快憨厚,但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说,有的只是习惯,耳濡目染,也有的只是单纯为了图省事儿。”

        “这样说话语速很快。”口哨男看着费谦的脸。

        “是这样。”费谦没太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那凯哥明显是认出了上次见面还一身宽袍大袖这次却只着便装的陶然。

        他对陶然挺看不过去的,觉得陶然身上穿的宽袍大袖有点娘炮。

        他就没见过有哪个男人是陶然这个样子缩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小鸟依人那种姿态。

        想想就一阵恶心,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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